作者：暮靄沉沉
温蒂从旁边凑过来，竖着四根手指，笑嘻嘻地补充道。
几人对视一阵，随后默契地点头微笑。
如此，璃月的魔神级战力有摩拉克斯、玛利亚、若陀、哈艮图斯、赫乌莉亚、马科修斯，足足六位之多。稻妻和蒙德则各有四位。虽然多多少少都有点水分，比如有的只是意识分身，有的才刚刚恢复之类的，但起码从明面上，三国之间都不会落下太多。
这样，才有守望相助的资本。
辉夜折扇拍手，低声道：
“如此说来，巴巴托斯冕下已经有决定了？”
“呃，还是等他亲自向摩拉克斯老爷子说明吧，我不太好乱说。无论如何，以后请多多指教，各位前辈！”
温蒂以晚辈的态度，憨厚可爱地挠挠头。
璃月和稻妻两方都不可能对这样的态度有意见，纷纷回以客气的微笑。
然后，玛利亚的目光转向旁边。
“那么，远道而来的草神冕下与水神冕下，不知可否赏脸，去和摩拉克斯与我等共饮几杯呢？”
“荣幸之至。”
“我们也是。”
惊愕未定的两国神明，果断点头应了下来。
毕竟都走到这里了，虽然意外于四国神明的齐聚，心里有很多问号，但重要的还是她们都有需要见到摩拉克斯的理由。
……
玛利亚稍微停留了片刻。
既是给不熟悉情况的人，有一个相互介绍的机会，省得之后耽误了众神的交流。同时也是在等待群玉阁那边安排好场地。
稍微耗了一些时间后，玛利亚领着一群莺莺燕燕，各自化光飞向那璃月上空的天空楼阁——这一幕，自然也被目睹的璃月人视为仙人出行，在街头巷尾流传了许久。
抵达群玉阁最高的会客大厅时，这里已经被布置成了精致奢华的酒宴现场。一张张摆满了美食美酒的桌子立于厅中，围成圆形，以表示地位平等之意。
此时摩拉克斯早已坐在正对门口的主座上。而他旁边，醉醺醺的巴巴托斯抱着酒缸，脑袋趴在桌上，一副宿醉未醒的邋遢模样。
“嗝~~”
“巴~巴~托~斯！！！”
二代风神的暴怒是显而易见的，小脸涨得通红。只是不知有几分是气的，有几分是被前辈的丢人表现给羞的。
“温蒂你来啦！哟，还有这么多人呢？大家好啊~~”
巴巴托斯懒洋洋地打着招呼，醉醺醺的脸上带着万事不挂在心上的散漫笑容。
只是又不得不让人怀疑——这家伙到底是刚被摩拉克斯揪过来的？还是早已在此向摩拉克斯阐述了立场选择，然后才开始摆烂的？
抱着各种各样的心思，众人默默入座。
“草神阁下，巴巴托斯已经向我表述了他的想法……劳烦转达。”
“我明白了。欢迎您，巴巴托斯前辈。”
纳西妲甜甜一笑，为这意外的惊喜而心情雀跃。
没想到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做的蒙德，居然会这么快主动投诚。世界树的阵营愈发壮大，这实在是让两代草神同感欣慰。
巴巴托斯挠挠头，拿出谄媚讨好的语气，搓着手道：
“那么草神阁下，就拜托您帮我美言一二了。请相信我的诚意，另外——关于二代风神先前的冒犯，我也在此致歉，还请包涵。”
“前辈言重了，都是应该的，我没有放在心上。那么也就是说，如今在场的唯有……”
纳西妲笑眯眯地望向那占据了两个座位的枫丹阵营。
不约而同的，璃月、蒙德、稻妻众魔神也尽皆望向了她们。
在这种诡异的凝视中，芙宁娜忍不住握紧了飘在身旁的厄里斯的小手。芙卡洛斯也不得不紧张了起来。
“我们…也是为…大地的事情而来。”
芙卡洛斯断断续续地说着，脸上努力挤出牵强而僵硬的微笑。
情况很不妙，有种只有我们跟大部队不是一伙的感觉。好像万一说错了话，就会被这群神群起而攻之一样。
“那么你们的选择又是什么呢？是立足大地，还是顺应天命？”
在脑海中的大慈树王提醒下，纳西妲顺势把问题挑明。
虽说世界树不在乎时间，一切行动理应以稳妥为主。但眼下事已至此，再拖拖拉拉反而容易让水神胡思乱想，滋生不必要的风险，索性不如直接逼宫。
也正好趁这一时机，将五国问题一次捋清。之后只剩下纳塔与至冬的问题，那就轻松多了。
纳西妲的笑容很纯洁，带着婴儿肥的肉肉小脸蛋也是十足的可爱讨喜。
但是芙卡洛斯的冷汗冒得更多了。她仍然认为草神是幕后的棋手，那么这样子单纯无害的笑脸，以及这被众神凝视的局面，实在叫人心里发寒。
‘糟了，我不会是中计了吧？’
第288章 枫丹别无选择
“哈哈哈。我我…我不是很明白您的意思呢，草神冕下。”
芙卡洛斯干笑着，结结巴巴不知所措的神情。一边满头大汗，一边正在飞速转动大脑——总之就是十足的水润多汁。
‘逃？’
别说她一个在谕示裁定枢机里憋了五百年的神，能亣有什么战斗技巧？就算高估一下厄里斯的战力，双方加起来——在三位正儿八经角逐过神位的神明面前，在威名赫赫的盐王三口子的注视下，在深不可测的幕后黑手草神的眼皮子底下，压根没有突破的可能性。
更何况这一走就等同于确立了与众神对立的立场，跑得了和尚也跑不了庙，枫丹要怎么办？
‘蒙混过关？’
别开玩笑了，都是几百几千年的神，没有那种容易忽悠的二愣子啊！
‘虚与委蛇，假装顺从？转移话题，混淆视听？’
芙卡洛斯拼命想找一个缓解危机的计策。
然而连最稚嫩的纳西妲都看得出来她的挣扎，更别提其他的神。
芙卡洛斯确实不乏头脑与魄力，但她隔绝外界五百年，此时的人际交往段位甚至远不及芙宁娜。
芙宁娜眼见芙卡洛斯无法应对，只好强行接手。
“草神冕下不妨明说。我们确实带着很多困惑而来，为了枫丹人的未来，我们需要知道更加具体的全貌……如此，才有可能做出正确决断。或者说，您不会指望我们在含糊不清的情况下，就果断加入诸位吧？”
芙宁娜鼓起了勇气，而且越说越从容。
她能看出形势不妙。但与此同时，她也看到了芙卡洛斯没看出来的机会。
总归还有个天空岛在上头镇着，除非迫不得已，否则大家都不想神战。实在不行也可以试着搬出纳齐森科鲁兹的面子，尚有转圜余地，只要争取即可。
芙宁娜已经不再背负“假水神”的负担，她能坦然拿出自己维持了五百年的神明修养。那骄傲而从容的模样，明明身为人，却比身为神的芙卡洛斯更像水神本尊。
面对水神的反问，纳西妲微微一笑。
“您说得很有道理。只是我之所以如此挑明，其实也是因为你们早已别无选择。”
“您的意思是？”
“是高天宣判了厄歌莉娅与枫丹人的原罪，亦是高天将洪水预言铭刻在命运之中。水神若是追随高天，就意味着顺从预言，坐视枫丹被潮水淹没，所以你们早已只剩下反抗这一条道路。换而言之，璃月、蒙德、稻妻皆有摇摆的可能，但唯独枫丹没有，你们注定会是那位大人最坚定的追随者，仅次于我们须弥。”
“……”
芙宁娜和芙卡洛斯尽皆沉默。
因为无法反驳。
在天空岛的问题上，其他三国继续跟随的代价不过是放弃一部分东西而已。可对枫丹而言，需要放弃的是全部枫丹人，这是绝对不可能接受的代价。
她们确实别无选择。
“呷~~”
视野开阔、清风徐徐的会场之中，有人饮酒，有人品茶，有人浅尝佳肴。
齐聚的目光已经散开，留给两位水神思考的空间。
正如芙宁娜判断的那样，没有人想做绝。都是同僚，都是一心为子民考虑，哪怕最终立场不同，只要没到全面摊牌对决的时刻，就不至于当场掀桌。
逐渐缓和的气氛中，芙卡洛斯慢慢脱离了心惊肉跳的紧张感。她眼眸闪烁了片刻，缓缓道：
“草神冕下，您说的那位大人……真的存在吗？”
“祂伟大浩瀚，是大地众生的归处，又支撑着你我所见的一切，当然是存在的。在场之中，初代雷神，还有璃月盐王，也曾有缘觐见于祂。”
纳西妲微笑解答。
而辉夜与玛利亚，在芙卡洛斯与芙宁娜的注目中缓缓点头，表示了认可。
芙卡洛斯的思路又乱了。草神的回答与她的最初推测不符，所以不得不陷入困惑。
纳西妲眨眨眼，带着一丝恍然，笑道：
“看来您是误解了什么。我也好……我也好，我们都是只是树上微不足道的一截树枝，与大树本身不能等同，请您理解这一点。”
从第二个“我也好”开始，纳西妲的眼神和气息有了微妙的变化，变得更为成熟了一些。
二代神都没有什么反应——雷电影也一样，别看她参加过不少次初代神宴，但她就是单纯地坐在末席喝酒吃点心。除了偶尔需要应付一下自来熟的巴巴托斯以外，她对其余初代神了解不深。
而真正的初代神们，摩拉克斯、巴巴托斯与巴尔都愣了一下。
巴巴托斯突然举杯，对着纳西妲的方向，笑容灿烂道：
“喝一杯？”
“请！”
大慈树王抬手，与同时举杯的三位初代神共饮。
‘先是巴尔，再是盐王一家，就连树王也得以存续……看来没错了，世界树确实有着逆转魔神生死的能力。而降临者是一剑斩断磨损，再加上镇压世界的天理，三者都是超越神明的伟力。’
巴巴托斯一杯酒下肚，心里也愈发踏实。
他判断不出三方的能力谁高谁低，或者说以神的高度，根本不可能看穿这三者的深浅。
但这无疑证明了，自己上的这艘船不是什么众神抱团取暖的小卡拉米势力，而是在至高力量的带领下，足以成为争霸一极的大船。
那么，他的选择就没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