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暮靄沉沉
厄里斯连忙掏出丝巾替她擦嘴。
片刻后,在芙卡洛斯意味莫名的注视中,芙宁娜涨红了脸,结结巴巴道:
“你,你怎么知道……”
“你当我躲在这里就变成了瞎子吗?”
“你你,你看到了多少?”
“不是很多。但也不少。”
芙卡洛斯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移动,嘴角似乎带着笑意,又似乎什么情绪都没有。
芙宁娜被这样的凝视逼得手足无措,有种诱拐幼女终于被人发现了的慌张。
“我们,我们是伴侣!是正儿八经的情侣关系啊!”
“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吗?”
“没错!我们是真心相爱的!”
芙宁娜搂住厄里斯的娇躯,亖强撑气势,理不直气也壮地宣告着。
与其被说诱骗幼女,不如说情投意合,虽然本质没有改变,但听起来好听一点。
再说也确实是情投意合的,大概吧?
芙宁娜低头看了一眼温顺可爱的厄里斯,罪恶感又涌现了出来。
芙卡洛斯当然是一眼就看出了芙宁娜的心虚,然而事已至此,她也不知道能说什么。总不可能甩出一张五百万摩拉的巨额支票,叫厄里斯离开芙宁娜吧?
芙卡洛斯只能揉着眉心,暂且放下这件事情,转而道:
“那么,你冒了那么大的风险专门来找我,也该告诉我是为什么了。”
“事情要从这把剑说起!”
芙宁娜一下子甩掉了那些尴尬,把圣剑拍在桌上,讲述了与之相关的系列信息。
包括剑的来历、功能,雷内的世界式和救世计划,以及如何追查到格式塔,又是如何与纳齐森科鲁兹相见的。
尤其是纳齐森科鲁兹说的那些话,芙宁娜更是一字一句,完完整整地复述了一遍。
“他很厉害,比众神的都要强……当然也可能是众神在神宴上收敛的威势,我产生了误判。总之他那样子绝对不正常,他说的话,我希望你能知道。”
“命运的枷锁已经打破,预言不再不可阻挡?”
芙卡洛斯对于另一个救世计划自然是震撼的,但从头到尾,最为撼动心境的,却是这句在芙宁娜听来只是谜语的告诫。
“不可能,命运可是由天空……难道说?不会吧?”
芙卡洛斯瞳孔紧缩。
理论上,铭刻于星空之上的命运是不可违逆的。
第248章 小草神在干大事啊!
芙卡洛斯紧皱黛眉。她的一切都传承于初代水神厄歌莉娅,而厄歌莉娅又是天理创造的特殊存在。所以,她知道着一些寻常神明也无法知晓的隐秘。
命运被截断的现象罕有,但不是不可能发生,过去也曾有过这样子的时代——那是降临者的时代,是等价于世界的强者们角逐世界主权的时代。
在那种时代里,所谓的命运轨迹只是一个笑话。
提瓦特的命运约束不了降临者,约束不了的结果就是自身的崩溃失灵。
“如果是这样,那么预言确实可以直接阻挡了。”
芙卡洛斯喃喃自语,但没有开心,反而更加的惊恐和无措。
“传达世界树的善意?世界树,草神……芙宁娜,最近一段时间草神那边有什么动静?把你知道的所有信息都告诉我!”
“啊?草神?”
芙宁娜还没反应过来。不是不够聪明,而是来之前都没有在思考,而且掌握的信息也不如芙卡洛斯。
但被芙卡洛斯这么一问,芙宁娜倒也反应了过来。
芙宁娜思考了一阵,斟酌语言,认真道:
“要说近期最大的动静,就是岩神、风神、雷神三神齐聚须弥城,据说四神神光照耀了整座雨林,而后雨林众民尽皆跪拜颂念三神神名,才送走了祂们。至于四神具体交流了什么,外人无从得知。”
“岩、风、雷,都是有别于我们这些二代神的老前辈,是特意挑选的吗?而且雨林尽皆跪拜……她的权能竟已经开发到这种程度了吗?”
芙卡洛斯的双眼瞬间变得锐利,原本慵懒的身姿也随之挺直。她眉头紧锁地沉思着,茶话会的气氛也因此变得沉重起来。让芙宁娜抿唇不语,深怕打扰到芙卡洛斯的思路。
‘众所周知,草神是世界树的维护者与代言人。’
‘也就是说小吉祥草王用世界树的权能做了一些事情。’
‘三位前辈神明齐聚,究竟是祂们察觉到了问题所以上门质问,还是草神的刻意引导?’
‘无论哪一种,从结果来看,问题得到了解决,或者说四神肯定达成了某种共识。’
‘草神与三位实力最强的古神达成共识,将雷内收服并化为实力可怕的大树骑士,向芙宁娜传达了善意和关于预言的重要信息……甚至于稻妻的神宴,或许也有这位智慧之神的某种安排?’
‘草神要干大事啊!’
芙卡洛斯倒吸了一口凉气,胸前随之起伏,努力压制着内心的波澜。
厄里斯趁机偷偷瞄了一眼。
——嗯,平平无奇,略感遗憾,与芙宁娜是同一等级呢。不知道有没有办法让其中一人慢慢长大,这样体验才能完整丰富起来。
芙宁娜当然想不到厄里斯有什么歪念头。她憋了半天后,终于忍不住对芙卡洛斯问:
“你想到了什么,另一个我?”
“我,我还不确定。”
芙卡洛斯眉头紧蹙,轻轻地按着眉心,仿佛想要借此驱散心头的万千愁绪。
“草神…降临者…天空……”
她不由得呢喃这三个关键词。
眼前仿佛展开了一副毁天灭地的恐怖图景:
以世界树为核心的四神阵营,从天而降的降临者阵营,高高在上的天理阵营,三方势力互相争夺,在天空、大俆地和大海中掀起一场远超魔神战争的灭世大战。而未能及时加入棋局的弱国弱神,处在三方的夹缝中,不知道何时就会突然之间灰飞烟灭。
“嘶!”
芙卡洛斯再次倒吸一口凉气。
智慧之神这是要逆天了啊!
本以为筹备五百年打算砸碎神座,已经足够大逆不道。现在看来七神之中还是藏龙卧虎,她这个小小水神的谋划压根上不了台面吧?
“不不不,往好了想,说不定这个纳齐森科鲁兹只是糊弄人的……糊弄个鬼啊!我能知道他的计划,这不就是命运大势已经崩盘的铁证了吗?”
芙卡洛斯忍不住地揪着头发。雷内懂命运,她这个比雷内更早开始考虑预言的水神怎么可能不懂?
既然命运被截断了,那么降临者就是实锤了。
而天理阵营与降临者是大概率会有一场大战的。
草神作为智慧之神,在这种局面下用世界树的权能布局,并且拉拢众神,这不就是理所当然的操作吗?再者说纳齐森科鲁兹的那种力量,除了世界树馈赠以外,还能有更好的解释吗?
越想越是铁证无疑,越想越觉得那种恐怖未来正在真切地步步逼近!
芙宁娜看着芙卡洛斯的种种反应,越看心里越慌。
“另一个我,你想到了什么?预言该怎么办?我们的计划还能用吗?”
“预言……预言可能不重要了。”
“哈?”
“如果按照我的推测,那么预言大概只用蛮力也能压回去,已经不需要那样子的计划了。”
分明是一个好消息,但芙卡洛斯反而苦笑摇头。
因为只是区区预言的话,按照计划按部就班走下去,枫丹人最终可以平安无事。可如果灾难上升到更高的层次,那恐怕谁也无法保护这个国家。
就算砸碎神座,将水神权能归还于水龙王,让那维莱特化身为完全之龙——即使是那样,在天理和降临者面前也不过是小巫见大巫,没有多大的意义。
芙卡洛斯眼神闪烁了一阵,抬头直视芙宁娜:
“我要你帮我做两件事!”
“你说。”
“第一,如果我没猜错,你拿到圣剑的地方应该是纯水精灵莉莉丝的梦境。去找到莉莉丝,向她告知纳齐森科鲁兹的详情,然后问她一个问题——以她对雷内的了解,纳齐森科鲁兹有没有可能在说谎?”
“好,没问题。”
“第二,找个理由去一趟须弥……不,还是去璃月!草神我完全不了解,但是在厄歌莉娅的认知里,摩拉克斯是值得信赖的神明……不不不,这也不对!”
芙卡洛斯不断摇头,接连否定自己的要求,迟疑不定的话语充分表明了她的混乱。
去须弥是为了试探草神的能力和目的,然而芙卡洛斯实在摸不清那位智慧之神的秉性。而对方掌握着世界树这样可怕的权能,若是不小心惹恼了她,后果不堪设想。
而摩拉克斯作为最古老强大的神,草神若是有意做大事,肯定要拉拢他,所以他极有可能也知道真实的格局。
比起完全不熟悉的小吉祥草王,向这位德高望重的武财神求教更为妥当。
可是兹事体大,让本质身为凡人、对神明情况也知之甚少的芙宁娜出面,未免不敬岩神。何况芙宁娜也未必能问到要点。
第249章 枫丹入局
芙卡洛斯咬着嘴唇,若有所悟道:
“如果,如果连莉莉丝都认为他不会在这种事情上说谎,那么……我还有必要继续守在谕示裁定枢机里吗?”
“什么?”
“总之先帮我把第一件事情办了吧。我在这里等着你的答案,这对枫丹来说至关重要。再一次拜托你了,芙宁娜。”
芙卡洛斯还没有完全确定要怎么做。
预言终究非同小可,而计划也准备了五百年,要一夕之间转换思路未免过于强人所难。她需要一段时间来消化这些信息,思考下一步的对策。
芙宁娜去寻求答案的时间,正好可以让芙卡洛斯冷静下来好好理清思路。
芙宁娜张了张嘴,困惑迷茫都写在那双水汪汪的漂亮眼眸里。然而她终究点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