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暮靄沉沉
但也只是没有恢复完全而已，事实上已经进入了安琪众的保护圈，就断没有让她们再遭遇危险的道理。
倒是归终搂着玛利亚，满不在乎道：
“怕什么？我又不是靠武力吃饭的！等着瞧好了，我已经做了规划，等我这边收拾完就开始研究更强更猛的超级归终机。到时候我把璃月整个围上一圈，再在层岩巨渊之类的要地重点布防。最多两百年，我就让璃月变成水泼不进、火烧不着的铁桶金刚！”
当年的军火狂魔支楞了起来，骄傲地抬头挺胸，讲述着自己更进一步的火力建设规划。
钟离愣了一下，沉思，片刻后掏出一沓纸张，在白纸上挨个盖上自己的神印。
一阵子后，他将这些空白纸张递给归终。
“拿着。研发过程若有所需，自己写上，让七星安排即可。若是凡人无法提供的物品，那就发挥你三寸不烂的巧舌，像当年一样去指使仙众跑腿吧。”
“还是你够意思啊，摩拉克斯。话说回来你现在还是财神，那不就是说璃月很富有啰？哎呀，这条件一下子好起来了，我还有点不习惯呢……诶，等等，什么叫三寸不烂？你是不是在说我厚脸皮？”
“并无此意。只是夸赞尘王能言善辩、思维敏捷而已。”
“哇！你变得好会说话，跟以前不同了。很有进步啊，摩拉克斯。再接再厉，加油！”
归终眨巴着大眼睛，握拳鼓励，天真无邪地看着钟离。
钟离默然——不由得联想起了某个同样古灵精怪的堂主。他这颗沉稳古老的磐岩，实在应付不来这种过于活泼的类型。
然后，钟离看向若无其事喝茶的玛利亚，又突然眼睛一亮。
‘说起来，既然盐王能够降服归终，那么是不是也能自如地对付胡堂主？’
钟离心念电转，眯了眯眼，心里隐约有了一些主意。
不正经的念头一闪而逝，之后，钟离又带着一丝沉重，对玛利亚道：
“听说你最近令魈去查探层岩巨渊？”
“嗯。浮舍的战力我清楚，那天生四手并非只是好看的。在清醒的情况下，魔神之下能伤他性命的很少很少。我觉得，或有一线生机。”
“唉……”
钟离长长而叹。
好一会儿后，他才带着几分缅怀与怅然，道：
“五百年前坎瑞亚生变，黑暗自深渊中来袭，扑向七国。彼时的我远赴坎瑞亚，对抗灾厄的根源，而千岩军主力与夜叉三兄妹携手，阻挡层岩巨渊中爆发的危机。最终，为斩断这个不断涌出魔物的威胁，保护危如累卵的璃月港，军士与夜叉奋力杀入黑暗深处争取时间，军中术士则趁机以上古法器太威仪盘结阵，彻底封住了层渊巨渊底部的空间……全员一去不回，慷慨就义。”
钟离讲述着那段历史，语气随之低沉。
经历过那一刻的夜叉姐妹，也是一下子浮现泪光。
“浮舍当时冲杀在最前线，空间阵法发动之际，他四手并用，抓住了离他最近的伐难、应达和几位军士，奋力抛出了即将封闭的空间。想来是抱着能救几个便是几个的念头，而最后时刻能多救下几条性命，其中还包括了自己的两个妹妹，我想他一定非常自豪吧。”
“虽然情况特殊，不过多少有点动摇军心了吧？”
“我也没说不是。若有机会，会好好训一训他的。”
钟离嘴角扬起，对玛利亚略带调侃的评价点头认可。但他又眼含笑意，仿佛是看到了那个大个子夜叉，在最后关头洋洋得意、哈哈大笑的模样。
钟离慨然一叹，喝了口茶，接着道：
“待一切尘埃落定后，之后的数百年里，我也曾几次深入层岩巨渊的深处。”
伐难和应达眼睛一亮，齐齐看向钟离。
钟离没有给她们过多的期待，轻轻摇头，道：
“但是一无所获。当年的阵法封死了底部的空间，而那些空间又受到深渊力量和……”
钟离不自觉地抬头看了一眼天空，然后继续道：
“和天上之力的影响，地层空间变得暧昧不明，诡异难测，再不复曾经模样。我甚至偶尔觉得，其中某些空间仿佛是有意识地躲避着我。总之，寻不到方向和由头，我无能为力。”
钟离很严肃地说明着。
也是在解释其中的风险。如果是单纯的战力威胁，那对他和玛利亚而言都无所谓。但诡异莫测的空间实在无计可施，稍有不慎就会迷失，谁去都一样。
玛利亚凝重地点了点头。
空间这玩意儿确实特殊，非相关能力者很难应对。不过在崩坏世界那边，空间这一块她玩得比琪亚娜和西琳都溜。摩拉克斯搞不定，可不代表她不行。
第141章 面具下的哭泣女孩
玛利亚举杯，严肃道：
“我会小心。但我的成功率应该比你高。浮舍与我换了两千多年的血，身上或多或少带上了我的一些烙印。我在那里，应该会比你更有方向感。”
“若是这样，那还真得请你走一趟。无论如何，至少带一些什么东西回来，对璃月人而言这是落叶归根，很重要。只是……虽然对不住浮舍和那些军士，但我还是希望你暂缓几日。”
“我明白。先不说魈的查探也不会那么快有结果，你去调停神战期间我会守好璃月，至少等你回来再考虑动身。”
“多谢，有劳。”
双方碰了一下杯，一饮而尽。
这之后，钟离才如释重负地起身离开。
“天色也晚了，伐难，应达，你们先回自己洞府休息吧，剩下的我们明日再作清理。”
“是，盐王。”×2
姐妹俩恭恭敬敬地退下。
这时，玛利亚才牵起赫乌莉亚的小手，无奈道：
“你怎么还是在摩拉克斯面前就说不出话来？”
“我就是…就是怕嘛，让王失望了。”
赫乌莉亚嘴唇嗫嚅着，弱弱地对着手指。
那可是赫乌莉亚早年最大的心理阴影，虽然早已时过境迁，虽然有了依靠，但童年阴影显然没那么容易散去。
玛利亚和归终对视，而归终无可奈何地摊开小手。
随后三人走回洞府，归终一直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玛利亚微笑地俯视两人，赫乌莉亚则腼腆地笑着。
月光照着三人手牵手的背影，一如两千七百年前一样，紧密无间。
……
同一时间，纳西妲与树王刚刚从世界树空间里出来。
小草神扶额，叹息。
“雷神也未免……”
“不，应该说愚人众实在是……”
“啊，归根到底，冰神这么勇敢的吗？她是想挨个都招惹一遍的意思吗？”
小草神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
地铁，白毛萝莉，看手机·jpg
纳西妲本以为自己被子民软禁顺带自闭五百年已经很抽象了。
但想了想愚人众在须弥的罪行，又想了想雷神宣告的那些内容，顿时觉得——或许七神之中最抽象的，应该是那位好似要一神挑六神的冰神吧？
【无论如何，世界树大人的命令是正确的。不应开启神战，不应让天空岛频繁干涉大地。我想至少岩神和风神都能想明白这些道理，要阻止的话，他们应该也会帮忙说话，所以说服雷神不至于太困难。】
“我明白的，树王。虽然还没有做好万全的准备，但我们去见一见吧……慕名已久的尘世六神啊，虽然已经猝不及防地见过三个了，也不知道这次能见到几个。”
纳西妲挠挠脸，却已经没有了当初的慌乱无措。
一段时间的政务处理下来，加上背后有树王和世界树大人的支撑，现在的纳西妲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定位——世界树的第二终端。这个位置，不是最高也不是最低，需要做事但做错了也有人托底，总之就是很安心。
啊，赞美世界树大人。
原来只要认清了我不是最重要的那个，生活就可以这么从容啊！
……
然而要说当前最慌的神，恐怕不是被宣战的冰神。
而是枫丹的正义之神。
“轰！”
“咕噫！！！”
那时的芙宁娜正在沫茫宫里，开心愉快地吃着小蛋糕。
突来的雷鸣响彻枫丹庭，也让她吓得发出了奇怪的惊叫声。
“咳咳咳！”
然后就被噎到了。
厄里斯连忙递茶拍背，好一阵子后，才让芙宁娜平复了下来。
“芙宁娜大人，您还活着吗？”
“咳！厄里斯，你该学学怎么说话了……不对，这么大动静，发生了什么？”
芙宁娜后知后觉地流露出一丝惊慌。
厄里斯飘到窗口，远望了一下，然后回来道：
“好像是雷神射了一支箭过来，上面有文字，说的是……雷神要和冰神决斗，还有邀请芙宁娜大人去见证，大概这样。”
“哈？哈！？”
芙宁娜贴到了窗前，看着水城港口处不断聚集的人群，一瞬间，冷汗唰唰地布满了额头。
……
“什么情况？”
“哎，这是……雷神要跟冰神宣战？”
“这么刺激的吗？”
“应该说愚人众居然这么丧心病狂？好在不是在枫丹，他们不敢在枫丹乱来。”
“谁说不是呢？看来咱们以后也要多提防一下那些愚人众了。”
“话说芙宁娜大人呢？怎么没出来啊？”
人群熙熙攘攘，而执律庭的警卫员已经将插入地面的箭矢围了起来，隔绝了凡人的触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