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暮靄沉沉
琪亚娜给出了相同的答复。
普罗米修斯定定地看着琪亚娜的眼睛，试图从那蓝天一样清澈的眼里看到迷茫、畏惧，又或者是被逼迫、催眠之类的痕迹。
但是没有。
琪亚娜就是单纯地这么想，并坚定地要这么做。
普罗米修斯明白了什么。
“很高兴为您服务。”
她如是说着，躬身致敬，然后抬起小手，对准了笑容灿烂的琪亚娜。
……
“轰！轰！轰！”
神战仍在持续，一刻也没有停止。
黑白光束绕着星球周旋，时而相互追逐，时而碰撞出惊天动地的能量。
没有人能跟上这样的速度，也没有人能干涉这样的战斗。
这是超越人力的战争。
但也并不奇怪，决定文明未来的战场，自然应该由匹敌乃至超越文明的力量来争夺。
“嘭！！！”
又一次极致的相互碰撞。
连空间都在过分庞大的崩坏能冲击下出现裂缝，仿佛是两人击碎了天空。
然后战场又迅速转移到外太空。
星空之下，天使高举权杖，终焉挥舞双头剑。
与之前没有什么两样的极限输出，霎那间，光照亮了行星与月球。
“轰！！！”
第462章 天亮了
这一次的抗衡结束后，暴退千里的安琪，握紧权杖的右手在颤抖。
构成这种姿态的种种力量，融合战士、刻印，最重要的是将近20份的律者权能，全部在疯狂地折磨着安琪的意志。
很痛。
是那种无法形容的，比死亡都剧烈千百倍的痛苦。
安琪看向远方的终焉之兽。祂的眼睛里，属于凯文的人性在消退，来自终焉的兽性与神性却在增加。
安琪知道，凯文背负的压力不比自己小。
但凯文承受不住，不过是终焉之力能够更加自由地施展拳脚，他的强度不会有什么改变，甚至会更强。
而安琪如果承受不住，身体里那些力量就会迅速逃离，然后她将从神退化为人。
单纯的奇美拉融合战士与终焉对决，五万年前就有过胜负了。
“没有时间了。”
安琪疲惫而冷静地自语道。
她开始放下自己的克制。
本就高于人类的天使之躯，在浩瀚能量的支撑下迅速巨大化，放出照耀星穹的无尽光辉。
远方，凯文也知道安琪的状态，于是同样聚集能量。终焉之兽的躯体，在星空中极速膨胀。
星球之内的人们，看到宇宙中出现了两个庞然大物。
比星球更加高大的天使，比星球更加高大的异兽，在地球之外举起了祂们的武器。占据了整个天空，将明亮的月球衬托得好似一枚小小的玩具玻璃珠。
巨大的体型与质量，自然引起了引力的紊乱。
地震，海啸，大量物质的向上吸引，种种异乡仿佛在宣告着星球的终末。
或者说不是仿佛，而是祂们如果一直维持着这个状态，地球与月球是真的会被撕裂，直至成为一个新的稳定形态。
这个景象，让所有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而星空之中，安琪根本无心关注大家的恐惧，她只是举起可以敲碎月球的金色权杖，能量在权杖顶端汇聚成锋利的枪尖。
同时，支配剧场中的一个个体，双手握着金色方块，也随时准备好启动安琪的另一张杀手锏——登神之路。
一切就绪，安琪再无犹豫，星球规模的神击浩浩荡荡地挥向对面的终焉巨兽。
巨兽回以足够抓握星球的巨爪。
两尊星际规模的神祇，要在此刻决出胜负。
“轰！！！！”
月球首先出现皲裂。
地球之上也是裂出无数缝隙，澎湃的力量扩散全球，掀起摧平整个地表的能量洪流。
然后两股力量终于相遇，巨爪与权杖在星空中相抵，对抗，不分胜负。
“咔——”
天使的面庞和圣洁身躯上，出现了裂纹。
安琪到达了极限。
“啊！！！”
但她还在增加力量。
登神是为茧准备的后手，不该用在凯文身上。
所以，她现在必须要拼到无路可走为止。
权杖缓缓向前推移。
从星球内人类的角度看，是缓缓向前。
但以安琪如今的体量，即使缓缓，也是天文单位的速度。
“吼——”
终焉之兽也发出了怒吼，不知几分来自凯文，几分是终焉的毁灭本能。
力量再度持平，安琪的努力收效甚微。
大天使龟裂的脸庞上，流露一丝苦涩。
安琪真的拼尽所有力气了，甚至连支配剧场里的大部分分身都集中在了一起。现在承受的压力，以单独个体的承受能力来说，早已死千百遍了。
即使是这样的努力，即使是这样奇迹般的组合，也未能达到斩杀终焉的程度吗？
【准备登神。】
【嗯，我知道……】
【等等！】
天使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愕然。
只见那上一个瞬间还在僵持的巨爪，陡然间虚弱了下来，权杖得以迅速向前推进。
【她们成功了！】
安琪能想到只有自己的盘外招起亼效了。
战机一纵而逝，安琪绝不错过良机。
趁着终焉之兽短暂的脱力，权杖削断了那只巨爪，然后在对方惊愕的目光中，一刺，贯穿了终焉巨兽的胸膛。
“轰！！！！”
又是一轮横扫地表与月表的冲击。
只见那行星巨兽被贯穿之后，绽放出堪比恒星的紫黑色光辉，无数裂纹蔓延至整个身体，然后轰然破碎，又放出了一轮无与伦比的能量冲击。
之后，巨兽消失的星空区域里，一道渺小的人类之躯，被重力牵引，化作流星坠入星球里。
而完成使命的天使抓向巨兽消失的那片区域，逸散流失的海量终焉能量，在天使掌心重新汇聚，被祂按入了胸膛之中。
之后，巨大天使也出现了数之不尽的裂缝，轰然破碎，消失得无影无踪。
……
星球之内，在接连冲击中倒塌的基地废墟里。
“轰！”
一股力量掀飞了所有建筑碎片，底下的人灰头土脸地站起来。
然后只见宁蒂漂浮在半空中，双手之间，金属骨架飞速连接，一座小巧而精密的银色小塔正在缓缓成型。
“宁蒂！？”
“理之权能，回来了。”
宁蒂低头，对大家露出单纯而甜美的微笑。
“我去了。”
“加油，宁蒂！”
众人都知道她背负的责任，于是用祝福的目光，目送着她飞向天际。
几秒钟后，庞大的崩坏能延伸到整座星球，无数巨大高塔在理之权能的威力下凭空出现，屹立在全球各地。
高塔顶端放出白色的能量波场。
提前设计好的布局，让所有波场相互连接，完美无缺地覆盖了整个星球。
那七十亿梦境汇聚而成的白色人型，也笼罩在这股能量波之下，仰头望天，发出了非人非兽、无法形容的声音：
“——”
好像是悲伤，又好像是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