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暮靄沉沉
“嗯，已经收尾了。总之，再次感谢各位的到来，这对我和天命来说都很荣幸。”
“你太客气了。”
德丽莎笑嘻嘻地说道。
其他人也是纷纷表示不用这么隆重丼。
八重樱人缘真的不错，不说人见人爱，但至少天命内外目前为止还没有人讨厌过她。
一番简单的交流过后，八重樱才入座。
此刻场中的面孔，几乎都是天命的高级女武神。像是天命的高层会议，混入了一只逆熵执行者、一直叛逃的前圣骑士和一只世界蛇武装人偶。
好在异类之中，除了摸鱼的叛逆骑士以外，剩下两个都是能耐大受认可的人物，即使在这种场合也丝毫不显弱势。
天火：“从进来开始，你的目光就频繁落在我身上。你可以直接说了，这次邀请的真正目的。”
八重樱：“阁下果然聪慧。今天仪式性的东西已经够多了，那我就开门见山——你们的圣痕计划到了什么阶段，是非做不可了吗？”
可可利亚：“喂喂喂！暂停一下，这种事你们单独聊不是更好？你天命不会是想强行拖我们下水吧？我们可没想现在就跟凯文翻脸。”
三方大佬都坐直了起来，各自散发着惊人的气魄，让旁人不由得纷纷噤声。
第438章 去染个白发吧
八重樱：“圣痕计划以抹除人类存在形式的方式换取与崩坏共存，这对我们而言跟毁灭没什么区别。我们所谓的守护文明，本质上是守护一个个活生生的人类。因为没有人的文明，将毫无意义。”
天火：“你们的情报能力令人惊讶。但这是唯一能确保文明延续的办法，想改变我们的想法，请用实力说话。”
两人忽视了可可利亚的抗议，自顾自地对话了起来。
可可利亚眯了眯眼睛，似乎是想通了什么，于是干脆往后一靠，沉默地交出了对话权。
八重樱用协商的语气道：
“那这样如何，世界蛇先和我们合作抗击终焉，如果我们失败了，再发动你们的圣痕计划。你若同意，天命愿意协助世界蛇布置圣痕计划。这样既避免了迎战终焉之前的内耗，也能确保你们计划的成功性，两全其美。”
“你搞错了，八重樱。圣痕计划只能在终焉降临前发动，正确的顺序是先跨越圣痕计划，再挑战终焉。如果连我们都无法跨过，那只能证明你们根本没资格面对终焉。”
“也就是说，没得商量？”
“圣痕计划必须执行。”
八重樱凝视着天仵火，而天火回以清冷淡漠的表情。
哪怕这里是天命的主场，有着足以抹杀她好几次的战力，天火也依然不见丝毫惊慌。
这种生死置之度外的模样，让八重樱叹息摇头，似乎放弃了劝说的意图。
下一秒，安琪突然抬手，对着八重樱和天火的方向。
空间扭曲，二人消失无踪。
“樱说的，如果谈不妥，就把她们都送到星球之外。”
安琪淡淡地解释了一句，而眼下也没有人会去深究具体是何时约定的。
然后她起身，径直走向阳台。
其余人面面相觑一阵，只好跟着走了出来。
一行人仰头望天，只见天象骤变。
一黑一红两股力量好似将天空平分成了两半。
听不到声音，但能感觉到极速逼近的冲击力，以及那两股震颤灵魂的恐怖崩坏能。
……
蔚蓝星球的上空，八重樱与天火各自释放着澎湃如海的无穷能量。
‘用无敌的天火立威，对天命大主教来说应该足够了。’
‘而且，也是时候让凯文知道一下紧迫了。’
无需言语交流，双方根本就是默契同心的。
八重樱的黑刀绽放出无穷黑焰，刀柄处却点缀的圣洁白花，那是将黑渊白花暂时融入其中的体现——唯有如此，才能合理解释八重樱的战力飙升。
天火则是老样子，手上握着焚毁万物的滔天火海。
两人凹了一小会儿的造型，确定声势足够让小半个星球的人目睹，能量也足以被监察卫星和强者们感知到后，直接冲向了对方。
“——”
真空无声。
然而灼热、侵蚀、死亡，恐怖骇人的气息却以两人为中心，在霎那间扩散到无尽远方。
半个星球的人，目睹了天空被红色与黑色分割，宛如正在见证末日和神话。
对安琪来说，僵持持续这一小会儿也就足够了。
所以黑焰很快占据了上风，扩大，吞噬，将红色火焰迅速压倒。
然后是红色火焰从天空坠落，宛如一道陨落的流星。
只剩下无穷无尽的漆黑力量弥漫在天空之上，像是宣告了神战的落幕，并决出了唯一的至高之神。
有眼力的人都能感觉八重樱展示出来的直逼第一梯队的力量，而今天之后，天命也是着重宣传八重樱的成就。
不过那都是以后的事了，现在黑色的神从高空中飞下，朝着那坠落的流星追击而去。
“轰！”
黑刀与炎剑相撞，碰出席卷半个星球的狂暴冲击。
八重樱对上了一双冰冷漠然的蓝色眼眸，不由得一愣。
那是凯文，一手抱着已然失力的天火，一手举着劫灭大剑，轻描淡写地接下了八重樱的追击。
“到此为止吧。”
“只是到此为止吗？凯文阁下不打算反击？”
“那是未来的事情。能够击败天火，你做得很好，八重樱。”
“这样啊……那，我就告辞了。”
八重樱收刀，仿佛刚才悍然出手的人不是自己一样，礼貌地鞠躬道别，然后骤然飞走了。
凯文看着她消失的方向，良久，才低头看向气息虚弱的天火。
天火木着脸，疑惑道：
“为什么来救我？圣痕计划的尽头，才应该是你迎接当世守护者的地方。”
“……只是没必要让你牺牲在这里而已。”
凯文显然有点言不由衷，并错开了天火的注视。
天火却渐渐明悟了。
‘差点忘了，再怎么心如死灰，凯文也始终是个重视同伴的人。如果我真‘死’在了这里，他会很难过的吧？’
又不是非死不可，死在这种地方也换不来什么独一无二的价值，凯文会出来救人，倒也理所当然。
天火暗自叹息，对这样的凯文既怜悯又无奈。她救不了所有人，无法治愈早已赴死如归的凯文。天火道：
“天命与逆熵已经查到圣痕计划的大概情况……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安琪都从往世乐土出来，甚至带出了梅比乌斯和维尔薇，本来也瞒不住。”
“无所谓，圣痕计划已经快要准备完毕，她们无法阻止。最终，她们只能来面对我，用实力决定文明的未来。”
“安琪，八重樱，华……这三人必定能走到你的面前，我挡不住她们。至于剩下的人，我会完成自己的使命，考核她们的资格。”
“嗯。”
凯文有点心不在焉，并没有多交流的心情。
虽然把人救到了，但天火身上微弱的气息令他感到心慌。
武装人偶很脆弱，起码相较于个个血牛的融合战士而言简直和玻璃瓶一样脆弱。而天火能发挥出如此实力，又是靠激进化改造达成的，完全是用生命换力量。
对凯文而言，同伴死在眼前，是永远也无法承受的恐惧。
所以他很快就飞速赶回世界蛇基地。必须赶快找到胡狼，让她好好检查一下天火的伤势……起码，不要再让同伴死在他死之前了。
……
一束黑焰飞入了天命总部。
八重樱款款走回自己的座位，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
“抱歉，让各位久等了。”
“樱，你把天火……”
“只是击败了她而已，凯文把她救走了。我觉得，现在还不是直接和凯文决战的时候。”
“樱，你太厉害了！”
德丽莎露出了星星眼。
温柔善良，貌美如花，跟自己关系好，还那么强，简直就是德丽莎心目中的完美大主教。
八重樱挠挠脸，脸色微红，腼腆不经夸的模样无比动人。
“咚！咚！”
这时可可利亚敲了敲桌子，面无表情道：
“闲聊就到此为止吧。正统、程序、力量，作为大主教应有的东西你都展示了，我认可，你确实有完全统御天命的能力。然后呢，大老远邀请我过来，肯定不是请我看戏来的吧？”
“可可利亚女士，我想聊的，是天命与逆熵的深度合作……像半个多世纪以前一样，形同一个组织那样的合作。”
“你都说了是半个世纪以前，中间这段时间，我们可一直是水火不容的。”
“我查过了，逆熵与天命的矛盾点其实是在奥托先生身上吧？现在我们已经没有了最根本的矛盾，同为立志战胜崩坏、守护人类的组织，为什么不能抛下成见，精诚合作呢？要知道，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充裕了。”
八重樱认真又诚恳地说道。
事实上，在奥托离去的此刻，这也确实算得上众望所归的事情。
可可利亚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叹息道：
“道理我都懂，但现实往往更加沉重。长达半个世纪的针锋相对，你觉得有那么容易弥合吗？这不是几个人之间的问题，而是我们双方成千上万成员间的对立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