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暮靄沉沉
苍小玄眼里带着笑意，旁边，阿麟也带着恬淡的微笑。符华心里一动，看着跑远的两人，自然而然地牵起了阿麟的手。
“走吧。”
符华笑着摇头，对身侧的阿麟和苍小玄说道。
三人跟了上去，虽然没有跟着一起跑，却始终保持在都能看到彼此的距离上。
就仿佛是回到了太虚山一样，心情变得格外平静安心。
又或者说，太虚山其实也只是个概念而已。她们在哪里，哪里就是太虚山吧？
……
“安琪，你在笑什么啊？”
前往天命总部的专机上，琪亚娜看安琪对着窗外无名微笑的样子，好奇地问道。
安琪扭头。
“没什么，想起一些开心的事情。”
“诶？有什么开心的跟我也说说呗！”
“我说，就快要见到那个贯穿了你一生阴影的男人了，你就没有紧张吗？”
“有点，但是不多。”
琪亚娜摊开手，耸耸肩。
讲道理，她在试炼梦境里早已磨砺出了坚韧的心境，更是在卡斯兰娜圣痕里直面过凯文的威胁。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
连生死的恐惧都经历过不少了，对于奥托，她自然也能拿出冷静的状态。
更别说，这次还有安琪陪着她，那就更没什么好怕的了。
安琪看着琪亚娜的神色，知道她不是无脑大胆，而是已经拿出了真正认真的心态，顿时欣慰地扬起嘴角。
“你成长了不少啊，琪亚娜。”
“那是！毕竟我也想保护大家，想保护你啊，安琪。”
琪亚娜握住安琪的小手，手指交叉，用力传递出自己的那份温暖。
那认真的眼神，像是在说——长空市那一次的事情，我不会让它再发生了。
安琪没什么能说的，只好同样用力回握住琪亚娜的手。
两人分享着彼此的温暖，仿佛连心跳也通过连接着的手心，逐渐同步到了一起。
也就在这时，遥远的前方，那沐浴阳光的云上之城，也逐渐映入了两人的眼中。
‘奥托·阿波卡利斯，创造我的人，让老爸，让我们一家都痛苦的人……’
琪亚娜凝视着窗外的景色，一只眼眸，不自觉地闪烁起了金色光辉。
旋即，她又冷静了下来。闭上眼，静静等待着见面的时刻。
第403章 要针对她身边的人
“欢迎欢迎！恭迎我们的新晋S 女武神安琪，还有我们圣芙蕾雅的优秀学员琪亚娜，欢迎来到总部做客。”
“……我上个月还有一门理论课不合格，这也能叫优秀？”
刚刚走进典雅堂皇的招待厅，一身主教袍的奥托便笑容满面地迎了上来，开口就是捧。
遗憾的是琪亚娜并不吃这一招，哪怕知道自己应该态度平和，忍住那些心情，为了和平而露出一些笑脸——但，笑不出来就是笑不出来。
奥托对琪亚娜的冷硬回答毫不在意，反而摇着手指道：
“亲爱的琪亚娜同学，圣芙蕾雅是我们关于女武神培养模式的一种新尝试。它目前为止成果斐然，已经培养出了许许多多品学兼优、勇敢正直的优秀女武神。但说到底，它依然是尚不成熟的新事物。尤其是在考核评价机制上，仍然有很多的进步空间。”
“嗯？”
哪怕心里不爽，但奥托这话出来，琪亚娜还是不得不提起精神来听。
只见奥托摊开双手，叹息道：
“圣芙蕾雅目前的考核评价机制，已经有些过分倾向综合评价层面，却忽略了更加本质的问题。
我们都知道，哪怕用再多美好的赞誉去修饰，女武神本质上就是与崩坏搏斗的战士。作为战士，实战能力是衡量优秀与否的最重要指标。、
琪亚娜同学，你的实战课程表现，早已超越了绝大部分女武神的上限，再加上那强大无比的空之权能——如果像你这样的学生都无法被称为优秀的话，那肯定是考核评价机制出了差错。”
需要说好话的时候，奥托这人是真的会说话。
因为他说的真的是实话。
用任何人都无法反驳，甚至连幽兰黛尔听了都会点头赞同的实话来夸人，反正，琪亚娜紧绷的精神确实松懈了一点点，脸上表情也随之放松了一些。
“啪！啪！”
奥托趁着这小小的松懈，立刻见缝插针，拍拍手掌，示意琥珀将茶水沏上。
一下子，摆满了琳琅美食的招待桌上，红茶的幽香缓缓飘起，与点心的甜蜜气味交杂，充斥在空气中。
琪亚娜无意识地动了动鼻子，松懈的心神再度瓦解了一些，神色也自然了起来。
全程，奥托的关注焦点都在琪亚娜身上，似乎忽略了安琪的感受。
但这绝不是疏忽，而是精心准备的结果。
奥托知道，正如对待黛尔塔一样，想拿捏她们这样的人，针对她们本人是毫无意义的。只有针对她们身边的那个人，才能击中要点、一箭双雕。
片刻后，一行人坐在了圆桌边上。
不是方桌，没有划分什么阵营，而且也不是奥托独对安琪和琪亚娜，还有幽兰黛尔、八重樱、丽塔这样的熟人，种种布置都是为了最大程度削减敌意。
也确实起效了，最起码琪亚娜是彻底冷静了下来，那一丝控制不住的敌意，也被她压了回去。
“乁这都是琥珀和丽塔精心准备的，请尽情享用。”
奥托对着桌上的美食茶点道。
幽兰黛尔和八重樱自然不客气，早已习惯这种待遇的她们，自顾自地吃起了点心，喝起了茶。
琪亚娜看了她们一下，又下意识转向安琪的方向。
安琪对她笑了笑，弧度很浅，但那是可以放心的意思。
于是，琪亚娜也就不忍着身为卡斯兰娜和美少女的双重本能，拿起点心，放到嘴里，眼睛顿时一亮。再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好喝。”
“这个茶叶，给我准备几斤。如果有同等级的，那就多准备几种。”
见琪亚娜的反应，安琪对奥托说道。
奥托笑容满面地点点头。
“没问题。身为S级女武神，这是你的权力。”
“那么，也该聊正事了，你想怎么验证我的能力？”
“哈哈哈，原来已经看穿我的目的了吗？安琪小姐果然冰雪聪明。”
“夸耀的话不用多说，我不是琪亚娜，不会因为这种言语而有丝毫动摇。”
正在喝茶吃东西的琪亚娜，被呛了一下。
“噗！”
然后，扭头看安琪，眼神幽怨而委屈。
安琪伸手摸了摸琪亚娜的后脑勺，算是安抚，同时继续面无表情地看着奥托。
奥托无奈地点了点头。
“这就说来话长了，我想想，话说你知道虚数之树的概念吗？”
“我的师父是前文明战士，而给过我指导的前文明战士，远不止她一个。我知道，前文明一度将世界起源的那个规则比喻成树与海。树代表秩序，海代表混沌，是一切世界、规则、命运等等事物的根源所在。
他们如此描述：虚数之树长出的一片片叶子，就是我们的世界。叶子在树的滋养下生长，自然也会凋落飘零。失去树供养的落叶会掉入量子之海，成为虚幻的世界泡，最终消融于海中。而决定树叶何时凋零的那个规则，给予世界和文明以灾难考验的那个规则——我们命名为崩坏。”
安琪讲述着这样子的设定。
幽兰黛尔和丽塔作为资深S级女武神，对于这样子的资料，自然是早有耳闻。
但琪亚娜却是第一次听到，顿时连咀嚼的动作都缓慢了下来。
“原来，崩坏是这么来的吗？决定，世界的坠落？”
“只是前文明早期提出的理论，只是比喻，其中也存在很多问题。比如按这种说法，前文明算不算通过了考验？如果没通过，那我们的世界为何没有坠落，反而在五万年后孕育出我们这一代文明？如果是通过了，那现在的崩坏又是怎么回事，难道通过了还会继续重复考验，是一场无止境的折磨不成？”
“啊？”
“事实上，前文明后期的研究发现，这个理论或许是正确的，但，我们的崩坏有问题。种种矛盾迹象与研究成果表明，它不像是自然规则所给予的考验，更像某种高级文明的刻意安排……也许，真的有什么不得了的存在干预了我们的考验，否则，以前文明那般辉煌灿烂的科技水平，不至于如此收场。”
说到这里，哪怕是奥托，也不得不饶有兴趣地挑了挑眉。
第404章 妙啊
知道树与海的理论并不稀奇。
但连崩坏有问题这种事，都能井井有条地侃侃而谈，那就不是单纯的巧合了，恐怕是真的知识面很广。
于是，奥托也有些庆幸自己选择了正面对话，而不是搞什么弯弯绕绕的诱导或者谎言。
以安琪这般不知深浅的知识量，那种小动作，实在太容易出现破绽了。
“那，以你之见，我们有希望战胜这个连前文明都无法战胜的异常的崩坏吗？”
“有。”
“怎么说？”
“圣痕、神之键、魂钢，还有人类之中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冒出来的异常强大个体，这些都是前文明的馈赠。我们并不是独自前行，而是走在前人竭尽所能铺垫好的道路上。一个纪元的力量确实不足够，但两个纪元的力量加在一起，就绝不能说没有希望。”
这话，说得有些理想化了。
不过奥托不讨厌这种感性。
他厌恶的是什么都不懂就喊理想的那种人，又或者是口头喊着理想实际上还是盯着利益看——就像他本人一样的那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