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厕所妖精
“有点痒。”
露娜说。
“嘘。”
阿蕾奇诺封住露娜的嘴唇:“午睡时间已经过了，若是太大声，说不定会引来其他孩子的注意力。”
“我不认为这里的隔音会那么差。”
即便如此，露娜还是压低了声音。
她不怕被其他孩子看见，但像这样轻声细语地交谈也不错。
“‘父亲’难道是怕自己跟女儿的关系会被发现吗？”
露娜笑道。
“我并不害怕这一点。虽不及你，但我的污名也不少，他人对我的偏见，多一份也无伤大雅。”
“更何况，你我现在的关系依然是‘父女’，你仍然只是我的女儿。”
阿蕾奇诺又言。
露娜略感不满，扬起挑衅的笑意:“很快就不会是了，不，应该说，不单纯是。”
“你不想抛弃自己身为孩子的身份？”
露娜用拇指摩挲着阿蕾奇诺的嘴唇，摇头道:“为什么要抛弃呢？你对我而言的确是真正的……母亲，原谅我还是这么叫了。”
“我不介意。”
因为单就关系上说，她们的确是养母女。
露娜把脸贴向阿蕾奇诺，蹭着脸道:“我的生父生母本不想将我送到孤儿院，我清楚自己没有被他们抛弃，但在那一夜过后，将我抚养长大的还是您。”
“您救了我，理解我，教导我如何拿起武器，尊重我的选择。”
“我是不可能放弃自己作为孩子的身份的。”
她拉过阿蕾奇诺的脸，视线相交，鼻尖轻贴，眼睫毛也似乎要交织在一起，能清楚地感受到呼吸和肌肤的温暖。
“我想要的是您不只是将我视为孩子，我已经长大了。”
露娜吐出热气:“不管哪里都是。”
“……我清楚，你也切实地让我感受到了这一点，小露娜。”
露娜的脸上浮现出笑意。
“我会收下您的。”
阿蕾奇诺微微笑道:“我拭目以待。”
不会需要等很久的。
露娜捧住阿蕾奇诺的脸，再次贴去，内心的热情化作温度传递而出，让阿蕾奇诺微微眯起眼。
轻轻呼唤一声女儿，便让露娜露出一抹笑容。
阿蕾奇诺是看着露娜长大的。
不管是忧伤还是喜悦时的表情，都存在于她的记忆之中。但往前的任何一次笑容，都没有这回来得惹人怜爱。
是因为什么呢？
一种近似烦躁的感觉在胸口泛开。
阿蕾奇诺轻抚露娜的头，就想起在露娜小时候被摸头时的笑容可掬的模样；捏住指尖，又能想起一起弹键琴时露娜那腼腆尴尬的样子。
种种记忆都清晰地存在于脑海，给她以温暖与放松，冷却掉心中的躁动。
但眼前已长大成人的露娜的气息，却又在加热这份躁动。
阿蕾奇诺试着抱紧露娜，瞬间絮乱的气息十分清楚地传递了过来，她嘴角也扬起淡淡的笑。
就像是猎食者捕捉到猎物一般的笑意。
“我曾想过给你服用‘瓶中之火’，抹去你的记忆。因为你已有新的归宿，就在那位可爱的前神明小姐边上。”
阿蕾奇诺再次说道。
而露娜的回答也和上一次一样。
“抹掉我的记忆不如赐予我真正的死亡。”
“我知道，之所以提起这个，只是我想如果我那么做，应该也会在今日或者某日感到遗憾和后悔。”
这意思是……露娜还没有深思，一股不大的力道就从头后按下，压着她更紧密地贴向阿蕾奇诺。
“正如我在你离开壁炉之家时感到的不舍一样。”
阿蕾奇诺轻语道。
露娜没有回话，也没有余地去回话。紧密联系着的温暖令她闭上眼，沉浸其中，阿蕾奇诺亦是闭上眼眸——养女，孩子……这些词语在心里一闪而过，却未能掀起涟漪，遏制住彼此的渴望。
直至露娜不可抑制地在她耳边唤了一声:“妈妈……”
阿蕾奇诺睁开眼。
“……嗯。”
唯有絮乱的呼吸声和沉默在房间里弥漫，这并非半场终止，而是结束。即便没有行以越线的行为，阿蕾奇诺还是能感受到渗入腿部的滚烫。
咚咚。此时门响了。
“谁？”
阿蕾奇诺声音恢复淡然。
“‘父亲’，您要的情报我们已经得到了。”
琳妮特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要我们现在给您吗？”
林尼也问。
她轻抚露娜的头发，另一只手点在其嘴唇。
嘘。阿蕾奇诺示意保持安静，琳妮特听觉很好，若是气息太重，说不定会被她的猫耳捕捉到。
“等会再给我。”
林尼没有问为什么，只是回答了一声:“是，走吧，琳妮特……琳妮特？”
“啊嗯……”
“怎么了吗？”
“没什么，应该是错觉。”
声音远去。
阿蕾奇诺轻声道:“好了，起来吧。”
但露娜依然没有动，她只是继续靠在阿蕾奇诺身上，似乎完全没有离开的意思。
见状，阿蕾奇诺就改口道:“那就再这样待一会吧，我们还有很多时间……”
“嗯。”
“还有，别忘了跟芙宁娜小姐说我也要参演的事情，至少她应该知情。”
如果告诉芙宁娜这件事情的话……
露娜已经能想象出芙宁娜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了。
……
“什么！？你邀请了那，那个女人来参演？”
果然，芙宁娜脸色大变。
居然要我跟阿蕾奇诺一起演出！？虽然露娜在去璃月的时候就提到过“大家一起演出会很有趣”的想法了，这么做也不算意料之外。
“……”
在经过漫长的沉默后，芙宁娜拍了拍脸。
“演就演！我，我可不怕她！”
“‘父亲’还说想单独跟你谈谈。”
露娜笑道。
芙宁娜脸色又是一变:“单独谈？不行不行不行！你必须得在场，不然我可不想和那个可怕的女人说话……”
“说笑的，‘父亲’没这么说。”
原来是开玩笑的啊。
呼……芙宁娜松了一口气，然后又颇为不满地揪住露娜的脸。
“居然敢对我说谎，哼。”
371
第371章猫与白猫与猫。
琳妮特依然记得第一次被露娜亲脸时的事情。
那个时候还没有“露露”这一称呼，但她们加入壁炉之家已有相当的时日，已经完全融入进了这个不同寻常的家里。
她们形影不离，去做什么都基本上是一起的。
“像是真正的姐妹”——也有孩子这么说。
但露娜不以姐姐的身份自居，琳妮特亦是没有当她妹妹的想法。
琳妮特只是喜欢呆在露娜身边。
就算彼此什么话都没说，只是互相沉默。如果用现在的琳妮特的话来说，那就是最好的“充电时间”。
直到露娜的不辞而别。
每天醒来，本应躺在身边的女孩还是不知去向，四下寻找也找不到她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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