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宅在云端的猫
自己到底是造了哪辈子的孽啊？
今天的夜色非常黑，天上几乎没有星光和月亮，喊了一会儿以后，流子嗓子都哑了，也没看见虚活该，心里想着可能今天晚上虚不回来吃自己了，刚刚放松，流子就感觉到黑暗中有什么东西过来了。
“蓝染……你睡着了吗？好想有什么东西过来了，你快点把我松开，蓝染！你在吗？”流子看着无边无际的黑暗，觉得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已经快要到了极限。
“咔！”
一声脆响。
是树枝被踩断的细微声音。
有什么东西过来了，从脚步声来判断的话这个东西的体型很大。
流子因为强烈的恐惧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只能惊恐的不上双眼，骗自己说只要看不见，黑暗中的东西一定不会伤害自己。
然后她就感觉到一个冰冷的、黏糊糊的东西从自己的脸上轻轻划过去。
那种触感她很熟悉，和舌头很像。
虽然她曾经被很多舌头舔过，但黑暗中的位置生物还是让她感觉无比惊恐。
“又是一个贱人！”沉闷嘶哑的声音出现在流子的正前方。
流子死死的闭着眼睛。
“我最喜欢吃的就是你们这种贱人，没一个好东西。”黑暗中，那个怪物张开自己的血盆大口。
突然乊，灯亮了。
突如其来的灯光让虚和流子都非常的不适应，急忙用手去遮挡双眼。
流子因为被绑着没办法遮挡双眼，也正因为如此她看见了这只虚的全貌。
如果非要用一个词语形容，那就是恶心。
看起来就象是一只巨大的癞蛤蟆，后背和脸上长满了白色的脓包，有一条猩红热的长舌头，脸上带着白色的骨质面具。
而不远处的灯光正是蓝染提着的灯笼。
“果然出现了。你能和我说说，为什么你专门吃在风俗店里工作的女人吗？”蓝染淡定的看着眼前的虚。
“你是谁？死神，还是别的什么东西？”虚瞳孔收缩，因为他看见了蓝染手中拿着的斩魄刀。
“不，我现在还算不上是一个真正的死神。”蓝染温和的说道。
虚警惕的打量着蓝染，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而已，应该闹不起什么风浪。
“我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生经历能让你堕落为虚。”蓝染仿佛在自己家的花园里跑步，根本就没把对方放在心里。
癞蛤蟆虚一提起自己人生的经历，就变得非常痛苦。
“你这样的毛头小子懂什么？我的痛苦你根本就不会理解。”癞蛤蟆虚癫狂的怒吼。
蓝染听到对方的怒吼声以后，并没有紧张或者生气，而是用着非常柔和的语气说道：“的确，我不能感同身受的理解你的痛苦，但是不妨碍我成为一个聆听者。我并不是死神，我只想帮助你。”
虚眼睛咕噜噜的乱转，开始怀疑起自己的耳朵，竟然会有正常的灵魂来帮助虚，这个小孩子的脑袋是不是出毛病了？
蓝染为了展现自己的诚意，随手将刀丢在地上：“我认为依靠杀戮是不能保护这个世界的，我们之间必须相互理解，相互沟通，这样才能减少痛苦。说吧，你到底经历过什么，我一定会站在你这一边。”
虚被蓝染的话所打动，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如此善良的灵魂吗？
原来这个世界上的光并没有全都消失。
他忍不住回想起自己悲惨又离奇的一生。
少年时期的他也有一个非常幸福的家庭，有着疼爱他的父母，有一个可爱的弟弟，在他小的时候，父亲给他定了一门娃娃亲。
那是一个很可爱漂亮的女孩，他第一眼见到这个女孩就深深的爱上了对方。
但是很可惜，他出生在一个乱世。
乱世之中人命如草芥，他所在地区的大名和另外一个国家开战，所有男丁都被拉到军队中，他被抓走的时候心中还存着一丝丝的侥幸，如果在战场上胜利了，他还能回到家中继续过着自己幸福的小日子。
可是他们败了。
一败涂地，鲜血和肢体染红了整个战场。
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活下来的，在战场上苏醒过来以后，身边的同伴就只剩下自己还活着，他依照着自己的记忆回到家中，希望家人安然无恙。
可是回到家中之后却看到了另一副绝望的场景。
父亲和母亲都已经被砍下头颅挂在房梁上，尸体已经腐烂了数月有余，蛆虫和苍蝇满天都是。
等他找到弟弟的时候，弟弟只剩下一具白骨，裸露在荒野之中。
可唯独他没看见自己的未婚妻。
这时候他心中依旧存在着一丝侥幸，祈求未婚妻还活在人世上。
可能是上天听见了他的祈祷，他打听到未婚妻并没有死，当时乱军闯入了这个村庄烧杀抢掠，未婚妻因为美貌被敌军的将军掳走了。
事到如今他已经不再奢求什么了，只求心爱的女孩还活着，然后将她找回来。
这一找就是三年。
终于，三年之后他打听到了未婚妻的消息，这时候的未婚妻已经成了一家妓馆的头牌。
即便如此他依旧没有放弃，费尽千辛万苦终于来到了妓馆中。
他要拯救自己心爱的女孩脱离苦海。
然而当他再次看见未婚妻的时候，却比眼前的场景彻底震惊。
三年的时间，让那个原本青涩的女孩变得更美貌了，想象中的虐待凌辱并没有发生，那女孩身上穿着高贵的和服，带着美丽的首饰，用着看死狗一样的眼神看着他，微微动了下嘴唇，冷漠的问道：“你谁呀？”
第十八章：哀歌
男人不停的解释，不停的解释。
女孩似乎终于还想起原来自己有一个未婚夫，两个人默默的对视。
“青子，快点过来呀！看什么呢？”男人的声音从妓馆深处传来。
从打扮来看，那个男人不是贵族就是将军，身上佩着刀，身边还有很多仆从。
“唉！来了！”青子从喉咙里发出了娇嗔的声音，捏着兰花指，踮着脚投入了那个男人的怀抱中。
“等等，青子，你……”
青子脚步稍微顿了一下，回头看着男人，常年磨难让男人的脸庞变得饱经风霜，身上没有任何值钱的东西，就连衣服都是缝了又缝，补了又补。
再看看面前的贵族，前呼后拥，绫罗绸缎。
应该做出什么样的选择青子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她没有丝毫犹豫的投入到了贵族的怀抱中，竭尽全力的讨好对方。
“青子……你……你明明是我的……”
“宝贝？你认识这个人吗？”贵族男人抱着青子的身体，看着男人的眼神就像是看着一条狗，不，连一条狗都不如。
“不认识，哪来的乞丐吧！给他点吃的打发他走算了！”青子嗔笑道。
男人眼睁睁看着自己最心爱的女人投入别人的怀抱。
而迎接他的是一顿来自这些底层恶仆的毒打。
他只记得那天下了好大的雨，他被打的遍体鳞伤，躺在泥泞的雨水中，也不知道多久，天上的雨好像停了，男人艰难的睁开眼睛，看见青子撑着伞默默的看着他。
“青子……跟我回家吧！”
“家？你在开什么玩笑？我可不想留在那个穷的叮当响的家里，每天天还不亮就起来干农活，在泥土里挣扎，看不见一点希望。这里才是我应该留下来的地方，每天什么都不用做，只要让那些贵族们开心就有大把钱赚！走吧，相识一场，我也不为难你，咱们一拍两散。”青子道。
从这一刻开始，男人突然醒悟了，为什么青子不肯跟他离开？
因为自己穷。
如果我腰缠万贯，青子你一定会和我回家。
可是怎么弄到钱呢？
男人捡起了当年在战场上学过的一些武艺，变卖全部家当买了一把刀，干起了杀手的生意。
两年之后，男人终于攒够了给青子赎身的钱，这两年的时间里他已经忘了自己杀过多少人，男人，女人，老人，小孩，甚至孕妇，只要对方给的价钱够高，他绝不手下留情。
而且这两年的时间里，他也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子变成了一个冷血杀手。
他再次来到了妓馆，这次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带自己心爱的女人回家。
看见男人带了这么多钱过来，青子十分开心的收下了，并承诺三天之后他们就一起离开这个地方，男人感觉这些年的苦没有白吃，属于自己的春天终于要来了，这三天是他人生中最难熬的三天。
他要带着自己最爱的女人回家。
给她最温暖最幸福的生活。
三天之后。
男人看见青子穿着美丽的嫁衣，嫁给了当地一位贵族做小妾。
“钱？你不是爱我吗？这些钱就留下来给我做嫁妆。懂的话就马上滚，我熬了这么多年，不就是为了能嫁入贵族家成为人上人吗？什么？爱情？爱情的玩意儿值几个钱？马上消失在我的视野中，否则我丈夫是不会放过你的。”青子看着他的眼神依旧像在看着一条野狗：“我怎么可能嫁给一个声名狼藉的杀手？你拿什么给我想要的幸福？”
美好的梦终于破碎了。
一切声音都远离他的脑海。
在充满绝望的愤怒之下，男人终于拔刀了，只不过即使到了这一步，他还是没有将刀对准自己曾经的爱人，他要杀了那个夺走他爱人的贵族。
可等待他的是满天的乱箭和身披重甲的武士。
被射成刺猬的那一瞬间他才明白，原来凭借自己手中的这把剑，什么都改变不了。
临死前的一刹那，他看着青子投入那名贵族的怀中，甚至不愿意多看他一眼。
这一刻他终于悟了。
我他玛就是个傻逼！
我为什么要因为这种女人把人生搞得一团糟？
如果再给他一次重来的机会，他要杀光这些贱人。
一个都不留。
在极端的绝望之下，男人的灵魂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变成了一个恐怖的怪物。
曾经那些将他射成刺猬的弓箭手被他一个个放进嘴里嚼碎，那些重甲武士被他一个个揪下脑袋，看着那名贵族吓尿裤子的样子，男人别提有多开心了，原来所谓的贵族就是这个屌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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