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喵高歌
第612章 来者不善啊
沙漠里流传一句古老的俗语：天上的星星，地上的部族。
可见部族是有多么的松散和繁多，就算是胡瓦斯特拉称王，充其量是沙漠西边最大的部族首领，他依靠征服与暴力，使其余部落臣服，然后就不管事了。
具体来讲，沉迷于掠夺的快感，享受王的权利，王的责任一点没做，自矜万王之王，历史评价为暴君。
林野，以奴隶制下牧羊人这种卑贱的身份开局，他称王称霸的鸿图，第一步就是弄死眼前肆意狂笑的胖子。
夜，赤沙在月光下连绵起伏，好似流动的银色海浪，绿洲是岛屿，又似蜜色美人的绿宝石耳坠。
库斯从他的“宫殿”里大步迈出，左拥右抱部落的美人儿，鉴于当时的生产力条件，除了天生丽质外，小部落的漂亮姑娘，其实是村花水平。
年轻时的库斯热衷打猎，身材高大，眼神乖戾狠辣，看谁都像是猎物，会整上一句，“兄弟，你好香。”
别人说这话，是想感受你最真实的体温，而库斯则真想要把你吃进肚子里。
林野退至众人身后，打量库斯，也不知是不是朊病毒的影响，库斯这几年越长越歪，眼珠子对不齐，他爱笑，笑时嘴角裂开的弧度有些骇人，牙缝里恶臭，身子也不如壮年，走路不和谐，手脚不听使唤。
穆斯汗拉部族一年四度举办大宴，这并非某个庆典，而是向伟大的王胡瓦斯特拉进贡前的仪式。
胡瓦斯特拉的部族是最大的贵族，他们玩乐的物资都是周边弱小部族进贡，新鲜的果蔬驮肉、好看的女奴男仆、珍贵的宝石翡翠等等，每年各地部族都要抽血向胡瓦斯特拉输血。
库斯崇拜胡瓦斯特拉，进贡最殷勤，每年送上三十头羔羊、三十个女奴，三十个男奴。
林野：羊？什么羊？
说是宴会，吃食也就比平时好一些，大多数人都是看客，没有资格享用，库斯仅仅是为了面子招来所有人，反正他们也不敢违背。
库斯高坐在石头堆砌的高座，面前是一张石桌，摆放拿得出手的美食，下方两方是坐席，留给他的心腹，至于普通部族人，不让他们跪着就不错了，边缘人默默的望着这一切。
宴会中央熊熊燃烧的篝火，库斯的女奴在面前献上舞蹈，每一个女奴年龄都不大，最小的只有十一二岁，她们汗流浃背，不是被后面的火烘烤，而是惊惧。
烈火烹油，篝火上架着一口大锅，这些女奴若是跳错了，惹库斯不高兴，直接被扔进去。
上次就有个小姑娘太紧张了，吓得呆愣在原地，就被…
尖叫与哀嚎盖过炸油滋滋的声响。
那捞出来的尸体让奥尔玛兹记忆犹新，三天没吃下饭。
除了库斯的心腹外，大多普通部族人低眉顺眼，头都不敢抬起来。
“哈哈哈…”库斯狂笑，火光下他脸上抖动的肥肉痉挛抽搐。
“吃！吃！”
库斯用手拿起一块烤羊肉塞进怀里女奴的嘴里，不顾她嘴巴被堵住、口腔被烫到面露痛苦，另一个女奴强颜欢笑。
他的心腹见此，哄堂大笑，以此快活。
人群中的林野稍稍抬起头，观察守卫力量，五十个亲兵都在场，或许是库斯认为无人敢忤逆，亲兵没有带着武器，五十人中十位是心腹，坐在席位上吃肉玩女人，剩下的伫立身后淡淡的看着。
等过段时间，林野作为牧羊人上场，向库斯说明今年羊群情况，表示进贡的羔羊已经准备齐全。
本来部族就没有多少羊，每年都送，逼得奥尔玛兹精通如何促进羚羊交配，勉强达标。
过几天，胡瓦斯特拉王的征税特使就会赶到穆斯汗拉部族。
在沙漠，并不流通货币，常见的是以物换物。
因此，食物、淡水、奴隶等资源就是税。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对于跳舞的女奴而言度日如年，煎熬至极，库斯喝得有些醉了，他大甩酒杯，不偏不倚砸到年纪最小的那个女奴额头上，顿时一声尖叫吵醒了半梦半醒的库斯。
小姑娘不敢停下手里的动作，额头上的鲜血沿着脸颊流淌，脸上绷着一张含泪的脸，火光下有些可怜。
库斯可不管这些，他豁得站起身子，一把推开为他垂肩的女奴，一步一步的走下台阶，肥大的身体晃动的摇摇欲坠，偏偏没有崴脚滚下来。
盛大篝火驱赶夜间的寒冷，可小姑娘止不住的颤抖，她想逃，又不敢，可怜巴巴的跳着舞，随着库斯接近自己，哑然僵住，缩在原地。
库斯气喘如牛，睁着铜铃大的眼睛，眼珠子歪七歪八的转，对焦盯着小姑娘，嘿嘿的笑，拔出别在腰裤上的大弯刀。
“今天老子～嗝～要亲自做道菜～犒劳大家。”库斯打着酒嗝，眼睛红的要杀人。
十个心腹拍手叫好，四十个亲兵一脸冷漠。
小姑娘旁边的女奴还在跳舞，她们也在颤抖，但没有库斯的命令，不敢擅自停下来，就这样滑稽的起舞，心里埋怨小姑娘害惨了自己。
这就是沙漠人的现状，无论过去还是现在，剥削与野蛮，史书翻开满是吃人二字，越是贫瘠的地区，竞争越是激烈。
荒诞的是，没有人认为这是不对的。
花神之死，二神分裂，永恒的乐土瓦利.伟杰崩塌，神明尚且顾不自暇，哪里管的过来四分五裂的凡人王国，于是藩王割据，践踏生灵。
于是，人群中应走出一位公正强大的化身，他是所有暴君的敌人，所有的暴君应胆寒恐惧他手中的屠刀。
屠龙勇士终成恶龙是一个历史的循环，经过惨重的背叛，利露帕尔知晓了这个真理，她记得，善良的牧羊人忍受不了库斯这番暴行，站了出来。
所以，才有了牧羊人得睡莲之女的垂青，成为流浪氏族首领，占领吞并藩王，推翻暴君胡瓦斯特拉，围绕永恒绿洲建立辉煌宏大的居尔城故事。
利露帕尔藏在暗处，嗤笑沙之民的丑陋，漫不经心的等待林野是否站出来。
面对库斯这样一头披着人皮的怪物，部族的人谁敢反抗，之前有过，被剥了人皮挂在架子上，杀鸡儆猴以后便安静了。
她的新主人，是否有这个胆量？
边缘的部族人，有的人的头从始至终没有抬起来，有的人脸色惨白，仿佛他才是那个小姑娘，有的人小声叹气，有的人露出了迫不及待的笑容……
直到有人走了出来，挡在小姑娘身前，火光下，那人的脸很年轻，也很平静。
这是唯一一个，面对库斯暴行时，脸上会有淡定的神情，既没有自甘堕落的嬉笑，也没有惊悚的恐惧。
全场哗然。
“奥尔玛兹疯了吗？！”
“萨辛那小子怎么拦着点…等等，萨辛呢？”
普通的部族人窃窃私语，奥尔玛兹站了出来，着实引起轩然大波，一些人想起了那个被剥掉人皮尸体被喂给鳄鱼的家伙，猜测牧羊人的结局。
小小的牧羊人放牧，管理羔羊，林野更喜欢做一名屠夫。
奥尔玛兹是从牧羊人蜕变为屠杀暴君屠夫，林野一直如此，他握住了菜刀。
一把菜刀？
库斯眼珠子盯着这个少年，痴痴的笑，他搞不懂这个，问道。
“牧羊人，你站在这里做什么？”
“杀了你。”
声音不大，平地惊雷。
亲兵一阵骚乱。
库斯大手一挥，阻止亲兵上场，他打量这个狂妄的少年，脏脏、瘦弱，拿什么杀了他？就凭一把菜刀，也敢跟自己的大弯刀斗？
“今后要少了个牧羊人，不如把人当做羊来畜吧。”
库斯幻想，一群奴隶双手双脚着地，他们啃食野草，吞吐沙砾，自己则屈尊当一个牧羊人，一个厨子，挥舞鞭子，跺下屠刀，貌似很有乐趣。
“就从你开始吧。”
库斯盯着林野，他持刀踉跄走向林野，直到现在醉了的他仍不觉林野有勇气向他挥刀。
但接下来，林野的刀砍在库斯的腰侧，腥红的血洒在沙子上。
林野有些诧异，原来是灵活的胖子，都醉成这样了，还能躲开劈向脑袋的刀。
心脏是人依赖的器官，很多影视剧里喜欢将剑刺入胸口，林野一把不长不短的菜刀，剁脑袋才是最快杀死一个人的方法。
库斯总不能练过铁头功吧，是个人脸上重重挨上一刀子，都要惨死。
陌生的辛辣疼痛让库斯清醒几分，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林野，随即大怒，狂躁的挥舞大弯刀，不管会不会波及不敢动弹的女奴。
林野的眼睛紧盯库斯的动作，诸武精通的天赋被限制，可大大小小经历不少战役的林野，他早已将战斗本能和一些技巧融会贯通，这不是完成任务获得的奖励，而是他自己的。
对，他下一刀会砍向这。
下一步他会踏在这。
…林野计算库斯的看似杂乱的刀法，逐一躲过，有种猫戏耍老鼠的奇妙戏法，这让库斯恼羞成怒。
偏偏好面子，不肯让人围攻。
库斯一开始不亲自动手还好，这会儿显然是拿对方没办法才派出手下，不仅折了面子，还无法服众，会威胁到他的统治地位。
普通部族人惊愕的瞅着沙场上的林野，疑惑这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般生猛…还有，萨辛去哪了？
“十一，”
“十，”
“九，”
“八，”
林野一边应对库斯的攻击，一边倒数数字。
“****！你在念叨什么！”库斯咆哮道。
“二，”
“一。”
林野念下最后一个数字，随即库斯的咆哮戛然而止，他的大嘴迸出黑血，想说什么，却一直在咳血，肥硕的身体一阵痉挛，而后倒地，没了气息。
“你的死期。”林野道。
残忍的库斯死了，死法凄惨，晚年不详。
这突如其来的死，大家都没有反应过来，杀人取乐不荒唐，这反倒让他们错愕，一时之间除了篝火的噼啪声外，一片死寂。
林野走近库斯，防止诈尸，菜刀直直插入对方的脑门，喷溅的血染红手，林野没有在意，捡起大弯刀，试试手感。
林野没有动，一脚踩在库斯的身上，准备随时拔出菜刀和冲过来的人拼命，不过目光是平静的注视，注视席位上的蠢蠢欲动心腹，和那些不知所措的卫兵。
“下一个，是谁？”
林野从始至终保持淡定，仿佛杀死库斯是件平平无奇的小事。
这让心腹们忌惮。
杀死库斯用的是毒，给菜刀附魔，林野本想要找个机会渗进酒里…只能说库斯太不拟人了，林野没看下去。
再者，正好是个立威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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