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儒皮法骨道家心 第164章

作者:朱之月

  嬴未假装没听出王齮的意思,解释道:“……功高震主只是其中一个原因,最主要的还是当年武安君坑杀了赵国四十万降卒。”

  “坑杀降卒,而且还是四十万之巨,当时震惊各国,令各国都是惶恐不安。”

  “长平之战虽让赵国元气大伤,但是也让我秦国伤筋动骨。”

  “王将军既然是当事人,当知长平之战,赵国粮草不济,但我秦国其实也没好到哪里去,那时全靠毅力支撑。”

  王齮接过嬴未的话,淡淡道:“……所以武安君才是坑杀了那四十万赵国降卒。”

  “因我秦国当时无力支撑四十万人的粮草供应,所以只能将他们杀死,否则就会暴露我秦国当时的问题。”

  七国之中最有武德的两个国家就是秦国与赵国,两个国家大战,那自然国力耗损严重。

  双方对峙长平四年,国力更弱的赵国已经独木难支,但秦国也是国力耗尽,谁都扛不住了。

  而那四十万降卒,秦国当时养不起,又收不得,更不能放,白起也是无奈之下,做出了这么一个狠辣的决定。

  或许那时候的武安君,就做好了自己为此付出代价的准备。

  嬴未轻声道:“……武安君坑杀四十万降卒的举动,让各国惊怒,皆是蠢蠢欲动。”

  “当时的秦国连年大战已是国力虚弱,若是各国在联手合力攻秦,秦国必然承受不住。”

  “昭襄王也是没有办法之下,只能将武安君赐死。”

  嬴未知道解释什么的没用,但是有的话作为秦国宗室,他也不得不说。

  说实话这话听来,也真像是找借口了,毕竟武安君对秦国有大功,将其赐死的确是秦国王室的问题。

  王齮狠声道:“……是啊,昭襄王当真狠心,竟能做出如此之举,而武安君明知如此,却慷慨赴死!”

  “武安君能够释然,但我无法释然,我被武安君一路提携,才有如今之地位,只能见其身死却什么都做不了。”

  “这二十多年来,我每思此事,都是痛彻心扉,若是不能为武安君做些什么,哪怕我死去,又有何面目再见武安君!”

  王齮这时候已经是图穷匕见,对嬴未说话再也没有任何敬意。

  嬴未却是岿然一叹,神色冷静说道:“……王将军你想杀我?”

  “你这完全不符合常理的军事调动,就是为了找到这个机会杀死我?”

  王齮不在隐瞒,说道:“……我更想杀死当今秦王,但我没有机会,就只能杀死秦王最看重的弟弟,也就是长安君你了!”

  “吕相邦答应我,若我除掉你,他会帮我对付秦王!”

  王齮话音刚落,他身旁的几位亲兵突然卸下伪装,露出了他们身下的杀手服,各自拔出手中名剑!

  剑光四射,杀气四溢!

  嬴未看向这些人,一个一个的点出他们的名字:“……掩日,玄翦,真刚,断水,魍魉,转魄,灭魂以及乱神!”

  出现在嬴未面前的,正是除惊鲵外的另外七把越王八剑,以及唯一的不在八剑之中的乱神!

  而在加上嬴未身旁的惊鲵,这九人正是罗网最强大的战力,九位天字一等杀手,也是罗网这最强杀手组织名头的由来丈!。

第一百九十六章 天罗地网!

  李信带着亲兵,在与张尉官离开军营没有多远后,他突然停下脚步。

  那张姓尉官神色不解,看向李信道:“……李兄,怎么不走了?”

  李信似是陷入犹豫,他在思索了一番后,面色凝重的道:“……张兄,我觉得此事不妥。”

  “这些亲兵乃是王上派来保护君上的,我怎可将其调到前线,此事若让王上知道,这样的罪我可担当不起啊。”

  见到李信有让这部分亲兵回去的想法,那张姓尉官急道:“……李兄这话就不对了。”

  “此次调令有君上的同意,那调令上的印章你也看到了。”

  “况且君上身旁也不是没有保护,不是还有两百亲兵跟随在君上身边吗?”

  此次随嬴未来到武遂的五百亲兵,都是宫中之人,乃是精锐中的精锐。

  其人数虽然不多,但是五百人在兵家大阵下,也能发挥不俗的战力。

  因此王齮在见到这些亲兵后,就有了将这些亲兵分化,以此来提高自己计划成功率的想法。

  不过王齮也知道,若是让长安君将这五百亲兵都是调到前线,他恐怕不会同意。

  所以王齮才是使了个计策,假装自己放权,同时让长安君将那五百人中的三百人,先让他们跟随李信出发。

  美其名曰李信自己的亲兵规格不够,先拿这些人凑数,等他到了大军中重新挑选亲兵后,再让这些人回到长安君身边。

  这里本就是秦国境内,又是大军之中,嬴未身边的五百亲兵本就是超规格了,完全不需要这么多。

  如果王齮不反叛,其实两百人都是绰绰有余的。

  而嬴未为了让王齮放心,也是将计就计,让李信将人带走。

  嬴未这是逼着王齮露出自己的想法与野心,如果王齮不动手,嬴未想要将这只十万大军抓在手中又怎么可能。

  王齮在军中这么多年,军中绝大部分军官都是他的人,嬴未想命令这些人根本做不到。

  哪怕自己下令,王齮也能阳奉阴违,让他成为一个吉祥物,这让嬴未夺得兵权的想法就无法实现。

  所以只有让王齮主动谋反,嬴未才有理由杀他,甚至让军中绝大部分人都能支持他。

  毕竟现在又不是王朝末年,是百姓活都活不下去的时期,底下的人怎么可能跟着王齮谋反,那和找死没区别。

  如果这些军士知道了王齮谋反,谨慎的会选择什么都不做,聪明的必然会选择支持嬴未。

  至于会选择跟着王齮谋反的,只能是他身边最亲近的那一小拨人。

  谋反这种可能带着全家一起死的危险事,那是需要极大的利益才会有人做的。

  但杀了嬴未,这些军官士兵什么都得不到,谁又会真的去做,会这么做的,只有极少数完全效忠于王齮的人。

  若这十万大军都能跟着王齮造反,那王齮哪还需要谋划这么多,早就投靠他国,反攻秦国了。

  张姓尉官继续劝着李信,他就是这次跟随王齮刺杀长安君的人之一。

  王齮曾救过他命,对其有大恩,因此他才是选择拼上身家性命,去助王齮一臂之力。

  张尉官可不能让李信把这三百亲兵带回到长安君身边,这会让这次的刺杀行动出现不可预知的后果。

  张尉官终归是军人,对演戏并不擅长,李信紧紧的盯着他,见到他露出的慌张情绪与紧张表情,果断命令道:“……动手!”

  话音刚落,李信突施冷箭,他本就武艺高强,又是偷袭,张尉官根本没反应过来,就是被李信拿下。

  而那些来自王宫的卫兵又是精锐中的精锐,立刻一拥而上,将这位尉官五花大绑。

  “李信,你这是做什么,在军中对同僚动手,可是杀头的大罪!”

  张尉官色厉内荏,对着李信大声喝道。

  而实际上张尉官这时候已经是心慌了,谋反之事又有几个人心理强大到能冷静对待的。

  尤其是他作为尉官,这职位也不低了,这可不光是自己身死,还要祸及家人。

  李信这突然动手,让他怀疑莫非是王将军的谋划暴露了?想到此处,那极致的恐惧,让他的话语都是哆哆嗦嗦。

  见到张尉官的表情,李信就确信,果然如君上所料,那王齮有谋反之举。

  不过他也并没有杀掉这个张尉官,万一王齮其实没谋反呢,那他这杀掉同僚的行为,可就要有大麻烦了。

  而若是只是将对方擒住不杀,哪怕王齮中途放弃了不再谋反,那他李信也能找理由脱罪。

  李信是个聪明人,当然不会将自己的把柄落入他人手中,他早就把未来可能发生的事给计算好了。

  他不理会那神色慌张的张尉官,而是对身旁的一位亲兵统领道:“……你现在速速带着士兵回到军营中,保护君上!”

  “喏!”

  亲兵统领应了一声,没有任何耽搁,就是带着自己的士兵往回返。

  李信将张尉官绑在树上,随即骑上自己的马,他并没有往军营而去,而是往前方的大军追去。

  没多久,李信就是追到了一直磨磨蹭蹭,留在后方的蒙恬。

  在蒙恬身边,还有他的几位军中好友,都是军中的千夫长。

  整个平阳重甲军有可战之兵三万,这就需要大概三十位千夫长,这三十位千夫长,就是军中最重要的中层。

  蒙恬在平阳重甲军中也待了几年,自然有一些关系不错的友人,再加上他蒙家身份,自然会有一些人愿意跟着他。

  而今日蒙恬以君上密令为理由,将这几位千夫长都是留了下来。

  就在蒙恬焦头烂额,和自己的友人解释时,他见到李信骑马而来,就是神色一喜。

  李信不敢耽误,来到几人面前,从怀中拿出一纸书信道:“……此是君上密令,尔等速速带着自己的亲兵与我去完成君上的命令!”

  嬴未的密令书信在李信手中,对此蒙恬也没怨言,他知道自己与君上认识太短,君上不信任自己也在情理之中。

  那几位千夫长接过密令,见到上面果然有虎符印章,当即再没迟疑,轰然应喏,带着自己的亲兵就是与李信而去。

  至于任务是什么他们并不知道,但既然是密令,他们也不会多问,他们是职业军人,只看虎符,只听命令。

  要说一军之中最强的兵士是谁,那必然是将领身边的亲兵....

  这些亲兵可以说是法律允许的私兵。

  他们是真正的职业军人,训练比之平常士兵更加严苛,军饷也远超普通士兵,就连吃喝都是经常有肉。

  而有着如此待遇,自然的在战场之上,他们会以自己的性命去保护自己跟随的主人将领。

  若将领犯事,他的亲兵也一定会受牵连,他们是真正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也是一位将领最信任的士兵。

  那些历史中的将领能在战场上突围,几乎全都是带着自己的亲兵杀出来的,不管是个人还是家庭,亲兵与自己的首领都是休戚与共。

  甚至像是蒙家这种军将世家,他们的亲兵都是家中仆人从小训练,那更是忠诚有着绝对保障。

  在李信与蒙恬带领下,五位千夫长带着自己总共五百的亲兵,迅速往军营赶去。

  就在这时,远方军营突然传来一阵惊天炸响,似是有诸多高手在交手,更是震耳欲聋的喊杀声传来。

  李信与蒙恬对视一眼,更是加快速度。

  而那几位跟随着蒙恬的千夫长更是明白出了事,也是大声催促,加快脚步。

  ……

  军营之中,嬴未看着王齮带着自己的副将与五百亲兵,还有八位天字一等杀手将自己团团围住。

  而嬴未从咸阳带来的两百宫中卫兵,将他也是保护在中心,这些士兵悍不畏死,与王齮对峙。

  掩日看着被围住的长安君,面具后的神色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