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第四禅
他随手想把衣服扔在地上,被目暮十三手快接住:“工藤老弟,你这是做什么?”
“线索可能在湖底,沉下去了。”
“这,这是为什么?”
扑通!
工藤新一没有回答,从目暮十三兜里拿了双白手套戴上,就一头扎入了湖中。
听到这边动静,好多人都惊讶地看过来。目暮十三拿著衣服有些茫然地等在岸上,忽然觉得,今夜的月色可真是明亮,落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之上,就像某种大鱼宽阔的脊背在翻滚一样。
也不知过了多久,水面一阵翻涌,先上来的是一点在月色下反射著微光的晶莹,之后才是将它紧握住的白色手套。
目暮十三瞪大了双眼。
他不知道工藤新一到底进行了怎样的推理,但看著他破水而出的那一幕,看著他眼中几乎穿透黑夜的明亮光芒。
目暮十三觉得,他看到了希望!
警视厅的救世主绝非虚言,当工藤新一披著被子烤著电炉向他们解释时,所有警察都陷入了一种自觉智力低下的迷惘中,并迅速衍化为某种近乎于崇拜的感觉。
“我们询问了与东条俊达相熟的游民,较之平日,他今天的著装要正式许多。
他已经很长时间都没有尝试过去找正式工作,脱离游民生活,合理推测,他打理形象是为了见某个他拥有好感的异性。
他喝的烂醉这点也可以大致作为佐证,如果是见好友……好吧,我对这部分不太肯定,有一些倒果为因的感觉,毕竟首选嫌疑人就是雪松母女,她们吊东条俊达出去的方法显而易见。
总之,那两个人都有不在场证明,我又认定这件事不是幕后黑手所为,那么就是远程销毁证据之类的手法了吧。”
“等等,工藤老弟。”
目暮十三插话道:“为什么不能是另外一个人呢?或许愿意为雪松母女做事的男人不在少数。”
“的确有这种可能,但我想杀人毕竟还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仅仅只是为了美色的话,大部分人下不了这个决心。”工藤新一裹了裹身上被子,笑道:“而且先下水确认一下,没有找到再换调查方向,不是更加合理吗?”
目暮十三轻叹一声,没有说话,只是回头张望了一眼,给工藤老弟买热汤的人是谁来著,怎么这么慢呀。
“而且最关键还是专业性。”
工藤新一继续道:“虽然我说这话有些奇怪,但杀人的确是一项技术活,尤其是想要不留下任何痕迹。不管雪松母女能够指使多少人,像之前那位一样专业的,不太可能出现第二个。
那样与其让生手来给计划增加暴露风险,还不如使用更精妙的手法。”
工藤新一朝左右看了看,目暮十三忙道:“那个玻璃瓶我已经让人送去科学搜查系了,有照片,工藤老弟要看吗?”
他一边说著话,一边已经把打印出来的照片放在了电炉上。
玻璃瓶身大口小,是很常见的礼物瓶,用来装迭纸小星星的那种,在中学里非常常见。里面有一些黑色的余烬,因为泡水糜烂,已经看不出原本的形貌。
但它毕竟还是留了一角。
在第二张照片之上,是一点尚未燃烧殆尽的笔记本残角,上面用红色的笔画著一个爱心,一半完好,一半隐入漆黑的灰烬边缘,连同其中的“爱”字也是一样。
工藤新一指向第二张:“它上面是不是涂抹有白磷?”
“额,需要等检测结果。”
“那我就先说一下我的推理吧。”
工藤新一看著那爱心的残迹,莫名轻叹一声:“有了这个作为佐证,我之前的猜想就完全闭合了,与东条俊达喝酒,或者说他喝酒时心中所期待的,并为之而独自前往湖边的,绝对是一个女人。
但他前往湖边之后,却没有看到那个人,只在湖面上看到了一个漂流瓶。
那个漂流瓶或许是亮著灯的,或许没有,反正今晚月色明亮,他看见了。
而那漂流瓶中有著一张纸条,内容现在我们不得而知,但展露在外被东条俊达所看到的部分,绝对非常具有诱惑力。
我猜那个漂流瓶的位置一定颇为极限,需要东条俊达向湖面努力探出身才能够到,而心中早已急不可耐的他,大概直接便在那种姿势不稳的情况下,打开了漂流瓶瓶塞。
瓶中密封的气体立刻扑了他一脸,涌入他的鼻腔,造成了瞬间缺氧,他一个站立不稳跌入湖中,且姿势远离岸边。
瓶中空气与外界交互之后,纸条上涂抹的白磷立刻开始自燃,销毁证据,最后再和玻璃瓶一起跌入湖底,不留痕迹。”
“!!!”
工藤新一的推理让所有人都瞠目结舌,继而又是心底一阵赫然。
如果不是工藤新一敏锐地发现了问题所在,谁能想到,湖底随便一个玻璃瓶,竟然是案件的关键线索。
那种垃圾,不到处都是吗?!
而且发现速度如此之快也是关键,要是再晚一些时间,瓶中的灰烬乃至纸页残角都被湖水涤荡干净了,那这起案件可就真没有一丝突破口了。
工藤新一没有去考虑众人的心绪,而是立刻指出下一步。
“立刻对残页之上的文字进行笔迹对比,再在玻璃瓶上仔细搜寻指纹。”
“明白!”
第53章 福尔摩斯眼中的莫里亚蒂
以前工藤新一帮助警方破案,都是来去匆匆,搜查三系众人因此感知并不太清晰。
但这次连续一周的相处下来,工藤新一当真在查案的各个环节都让他们认识到,
何为差距!
小小的嫉妒或许会有一些,但一想到工藤新一纯粹只是为了正义之心而如此殚精竭虑,那些许嫉妒就全然化作敬佩了。
也怪不得民众骂他们无能,相比之下,他们的确就是税收小偷。
目暮十三周六凌晨时在警视厅还觉得,自家工藤老弟本性其实有些糟糕,为了不让事态继续扩大,拒绝了他的请求。
现在看来,当真是大失误。
如果警方一早就在东条俊达身边布防的话,不就有可能直接抓住真凶了吗?
“工藤老弟,你认为还有下次吗?”
目暮十三打算亡羊补牢,但工藤新一思索片刻,却摇了摇头。
“我觉得情况有些不对。”
他点了点电炉上两张照片:“如无必要,勿增实体。这样的作案手法的确很精妙,但如果有人将证物拿走的话,才是更加隐蔽,和之前几次事件一样,没有丝毫头尾。
幕后黑手不会想不到这一点,而我们至今都没有查出他的身份,他不需要顾虑不在场证明,为什么不亲自动手?”
“额,或许是他今天刚好有事?”
“那他完全可以等自己有空时再杀东条俊达,甚至于我们的视线原本都没有在这个人身上,他就算不杀也可以。我不明白,他们这样多此一举是为了什么。”
“灭口?”
“答案当然会是这个,但我感觉应该不是我们所想的那些方向。雪松正人的案件中,手法逻辑已经闭环,不需要有人以虚假证词来欺骗警方,那样只是画蛇添足。”
“也就是说,东条俊达是因为其他的事情被灭口?可是……这……”
“我也不知道,目暮警官。
但仅看这件事,我有一种感觉,雪松母女中的那个真凶……唉,雪松清子、雪松奈美,有那笔保险金的分配问题在前,老实说,我也没法完全分清了。
不过雪松清子更加年轻漂亮,所以我还是更加倾向于她。
我认为她与幕后黑手之间的关系,并非完全紧密无隙。”
“嘶——”
目暮十三倒吸一口凉气,恍然道:“工藤老弟是说,这件事是她一个人做的,没有让幕后黑手帮助?”
“也许,不然有些地方解释不通。”
工藤新一沉吟片刻:“对了,比起这边的手法,我感觉之前和警方打那个电话的人,更像是幕后黑手。他试图转移警方注意力,就像想为某人的冒失之举找补一样。”
“可他说的是年轻女人,指向是雪松清子呀,而且还被老弟你一眼就给看穿了。”
“大概只是随手为之,反正他又不用付出什么,而且谁知道他有没有其他目的,说不定他那时就在周边,通过我们的反应,验证了一些他想要知道的事情呢。”
“这……”
目暮十三完全不知道说什么,只感觉脑瓜子都有些嗡嗡的。
这些头脑好使的家伙,整天随便一句话都算计过来算计过去的,难道不累吗?
工藤新一当然不累。
相反,他现在精神前所未有的振奋。
这么多年数不清的事件下来,总算遇到了一个麻烦的对手,天啊,就和福尔摩斯终于碰到了莫里亚蒂一样,他简直每一缕神经都在欢呼雀跃,高叫著挑战与荣耀。
他说过的吧,他一定会赢!
“工藤老弟,工藤老弟!”
有呼喊从极遥远的地方传来,工藤新一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这才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沙发上,室内一片昏暗,除了面前喊他的目暮十三外,其他人都走光了。
目暮十三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外边的天光也并不怎么明亮,月色方退,东方未白,一切都尚且处于蒙胧之中。
“刚过六点,这儿是警视厅休息室,昨晚老弟你说著说著就睡著了,我就把伱搬到了这儿来。”
工藤新一用力拍了拍有些昏沉的脑袋,任由身上盖著的薄被落在地上。
“科学搜查系的检测结果出来了吗?”
“哈哈,我就知道老弟你肯定最关心这个,所以就没带你去宾馆,现在就把你叫了起来。”目暮十三从茶几上拿起一份文件递过去,“笔迹对比结果已经出来了,是雪松奈美。”
“什么?”
工藤新一听到这个结果后不仅没有心里长出一口气,反而眉头紧皱,怎么会是她呢?
难道他之前真是被对方演技给欺骗了?
“会不会只是利用了雪松奈美曾经写过的东西?能不能确定文字的书写时间?”
“纸张泡了水,没法确定。不过瓶子上还有半枚指纹,是织物擦拭一半,留在瓶口附近没有擦拭干净的。现在正在修复中,那个应该会更加切实一点吧。”
工藤新一点点头,如果真是凶手失误的话,的确会是关键线索。
怕就怕,那万一也是误导呢?
不过这种没有依据的无限套娃根本没有意义,工藤新一站起身,感觉眼睛肿胀,鼻头发酸,还有些想打喷嚏,不过他深吸一口气便忍住了,问:“警方现在怎么打算?”
“我已经叫人先去把她传唤过来了,配合老弟你的调查。”
目暮十三正说著,外面就有人敲门送来了早餐,是他进来之前特意为工藤新一准备的。工藤新一去往洗手间,用冷水洗了一把脸,对著镜子拍了拍额头和后颈。
大概是连日以来没有休息好,昨晚还潜了水,身体稍微有些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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