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第四禅
萤生摸了摸下巴,头顶亮起一个电灯泡。
“照小哀你这么说,可以把琴酒性转成库拉索?”
“……你也太扭曲了吧。”
灰原哀时常感觉自己不够变态而与这些家伙格格不入,等走到一架手术床边,她看了眼边上的仪器,告诉了萤生一个好消息。
“之前给他打了麻药,他睡过去了,没有听到你说的那些话。”
“哦,那没意思。”萤生顿觉索然无味,看向另一边病床,“奥尔巴先生,你抗药性真就有那么好吗,要不要来些更强效的?”
伏特加头埋在按摩床前面一样的凹陷里,动也不动,瓮声瓮气道:“你要是敢对大哥乱来,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残疾人就不要逞强了好吧,当心小哀把你变成毛妹,对了,你知道八尺夫人吗?”
“你个该死……嘶——!!!”
伏特加刚要飚一段俄罗斯国粹,就被腰间的剧痛打断施法。
“不要乱动,一丁点都不行,除非你想下半辈子都坐轮椅。”小哀走过去在床边扯过一个面罩,扣在伏特加脸上,“深呼吸。”
半分钟不到,伏特加病床边的脑电波监测仪上,数据曲线就平缓下来。
萤生摸著下巴,“要不先拿伏特加做实验吧,反正他壮的和一头牛一样。”
“……我说,他们两个现在不是你的同伴吗?”灰原哀语气无奈。
“同伴?”萤生挑了下眉,“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诶?”
灰原哀把呼吸面罩放好,转头指著琴酒,“可你和他的关系不是很复杂吗?”
“一点都不复杂,单纯到不能再单纯。”萤生点了点自己右额角,“琴酒神经方面出了问题,爱意与杀意颠倒了。”
“我在他这里得到了爱意,所以才愿意在他身上耗费时间。”
“但换算一下,他如果神经没有问题,那些就全部都是杀意呢。”
“最近他给我提供的爱意,数额依旧很可观,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他更想要杀了我了。”
“将人类的精神按最简单的方法分为理性和感性两部分,那就是他的感性受到了神经的影响,理性却百分百清晰地知道,我做出那些事是为了什么,因此对我的杀意愈发强烈。”
“我得强调一下,琴酒不是Gay。”
“我更不是。”
“琴酒对我所表现出的在意,三分之一是由于神经病,三分之一是因为我可以给他治病,另三分之一就是想要麻醉我的表演。”
“小哀,你知道观音吗?”
灰原哀有些愣愣地点头。
萤生继续道:“观世音菩萨,也叫观自在菩萨,意为观照自身本性皆空而得自在者。”
“琴酒原本应该不了解这些,大概是那天在饭店里听我说了后才去搜索了。”
“不过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将这个关键字与‘皇帝’、‘流萤’并列,这多少能够说明一些问题。”
“简单来说,他将我当做了‘烦恼’,因此一心称‘观音’之名,渴求得到解脱。”
“他已经发现了,我为了从他身上获取爱意而不择手段,将他推入了深渊。”
“他只想拼命逃离那里,拿出大毅力大决心来杀了我,哪里有什么你们理解中的‘爱情’呢,未免也太肤浅了。”
“而我绝不可能让他得到解脱,这样一来,你还觉得我们是同伴吗?”
萤生笑容温和。
而灰原哀只觉后颈一阵发凉,拼命告诉自己,琴酒罪无可恕,沦落到这般下场也是罪有应得,才勉强没有逃离这里。
她看了一眼琴酒,眼神复杂,“你指的让他坠入深渊,到底是什么?”
“统一他的精神。”萤生说。
“什么意思?”
“举一个最简单的例子,你认为杀一个人和救一个人,有区别吗?”
“当然有,这种……”灰原哀双目陡然圆瞪,一脸难以置信地看著萤生,“你的意思是,你告诉琴酒,这两者没有区别?!”
“这是一个很有效的治疗方法,不是吗?”萤生微微一笑,“当琴酒能够对爱意与杀意一体同观时,神经上的问题就再也无法困扰他了,他将成为觉者,不滞于物。”
灰原哀一脸看怪物的眼神,“但从此之后,他对你的爱意与杀意完全纠缠在一起,哪怕神经上的问题治愈好了,精神方面依旧存在问题……原来如此,这就是你说的深渊。”
“他逃不掉了。”
“你从一开始就在算计他!”
“我都说了,这是一个很有效的治疗方法,不然琴酒在察觉到不对后,为什么不逃离呢?”萤生耸了耸肩,“因为他亲身体会到了效果,他又恢复了战斗力,又可以杀人了。”
其实在那夜新加坡金沙酒店的露天泳池中,琴酒有想过换一种方式。
但他完全没有机会落实。
灰原哀沉默了半晌,“所以当这一步达成之后,你根本没必要和他维持友善关系,你只需要徒刑他就行了?但我不明白,这一步是必要的吗?他原本不就对你有著强烈的杀意?”
“因为那种程度还不够,因为再炽盛的仇恨也有被时间冲淡的一天,我得想个法子让他永远都忘不了我才行。”萤生轻轻一叹,“观音,观音……呵,这大概都快成为琴酒的心锚了吧。”
在琴酒的认知中,金沙酒店的那一夜,流萤就是为他带来解脱的观音!
灰原哀听的半懂不懂,“所以你现在要对他做什么?”
“怎样都可以,只要他还活著就行。”萤生一脸期待地看著小哀,“那个性转药……”
“喂喂!你变态也要有个限度吧!”小哀急声打断,“你难不成是印度人吗?!”
“……不是,你这家伙明明是一个小孩子,竟然污到这种程度吗?”
萤生没好气道:“我问你,对于琴酒这种习惯了掌控他人性命的凶殘角色来讲,什么事是最让他没法接受的?”
小哀一愣,迟疑道:“再也不能自主决定自身命运,被他人所掌控?”
“正解,我就是想要这个。”萤生朝灰原哀露出嫌弃的眼神,“至于你那颗小脑袋里的黄色废料,呵呵……”
“可恶!要不是你过分变态,我怎么可能会想到那里去!”
小哀面红耳赤,又咬牙道:“而且你说的这些和那种事并不冲突吧,甚至说那就是让他失去‘人生掌控感’的最简单方式!”
萤生挠了挠头,朝第三张病床走去。
“老实说,我不是很想和你说这些,各种意义上都太奇怪了。”
小哀轻哼了一声,“该不会你就是那种想法吧,或者说还要更变态一些?”
“……是你自己要问的啊,我说了你不准说我变态。”
“呵呵,这本来就是事实。”
“过去在琴酒的眼中,你是一位温和无害的小动物。我希望你今后能将他当做小白鼠各种实验,外加每天抽一顿鞭子,如此剧烈的反差之下,绝对比我亲自上场更有用,毕竟我本身在他眼里就是强者……”
“去死啊!!!”
小哀直接把呼吸机给砸过来了!
“呐呐呐,是你自己要问的嘛,听了又发火,真的是……”
小哀拿起了手术刀。
萤生立刻把接住的呼吸机放在旁边桌上,正色道:“这是纯粹学术性质的探讨,不含有任何低级色彩,科学家小姐,你的专业精神很值得赞扬,我认可你了。”
小哀冷笑,“你哪位?”
萤生清了清嗓子,“在下不才,乃是资深精神病患,经历过众多专家学者治疗与研究,对这方面颇有几分浅见。”
啪嗒——!
小哀手里手术刀落地。
她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自己,竟然和一个精神病掰扯了那么久?!
“对,没错,你也有精神……”
“水无怜奈被你吵醒了。”小哀面无表情,决定作回严肃的正常人。
“哦,那你过来再给她打一针,等我说完再把她喊醒。”萤生同样面无表情。
“……”
灰原哀白了他一眼,“水无小姐该说的早就说了,她是一个好人,难道就不能放过她吗?”
萤生微微撇嘴,“阿拉伯之春晓得吗?古巴晓得吗?委内瑞拉……”
“我知道那些事和CIA有关,但你不能以集体否定个人呀,水无小姐又没有参与那些事。”小哀反驳道。
萤生回头看向被束缚在病床上神色憔悴的水无怜奈,“你参与过那些事吗?”
水无怜奈默然不语。
萤生朝灰原哀两手一摊,“你看,她默认了,她间接害死的人估计比酒厂都多。”
“……她是认为我们现在在戏弄她吧。”
“难道不是吗?”水无怜奈终于冷声开口,“雪莉变成了小孩子,和水月萤生在一起生活,还抓捕了琴酒和伏特加,我知道了这些事后,你们难道有可能放我离开?”
小哀轻叹,“暂时的确没可能。”
“呵,那你……”
“但之后不是完全没可能呀,只要明智的药物试验成功。”
小哀看向水无怜奈旁边的书桌。
朱奈瑞克正在一台笔记本电脑上编辑程序,闻言忙回头看向小哀,“如果能进行更多的人体实验,药物开发……”
“那还是多麻烦一段时间水无小姐吧。”小哀连忙打断。
他们说的药物,自然是朱奈瑞克在酒厂中就在进行的研究项目。
操纵人类记忆!
如果可以删除或修改水无怜奈这段时间的记忆,就算放了她也当然无所谓。
水无怜奈自然不知道这件事,只觉得小哀是在戏弄她找乐子,明明都把她当做了试药的小白鼠,还说什么将来放了她。
上一篇:诡异崩坏,追夫火葬场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