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第四禅
贝尔摩德问。
面对她唇边轻轻勾起的酒味冷笑，清子微微低眉，有些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清子非常明白，当自己被贝尔摩德发现后，未来的命运几乎就注定了。
死。
唯有这一条路。
真正背叛萤生，将他们间的一切都尽数坦白，的确可能再多活一段时间。
但是，之后呢？
她还能再找到一个足够强大的依靠吗？
无数复杂的思绪缓缓自心底划过，清子的眼神逐渐变得漠然起来。
抱歉，萤。
贝尔摩德一直没有催促，只是搭在方向盘上的淡粉色指甲不断轻敲，见到清子的神色变化，眼中也露出一丝玩味。
而就在这时，清子的手机忽然响了。
收到了一封新邮件。
发信人是萤生。
贝尔摩德拿起手机，点开邮件。
——清子，你知道吗，我现在要去的地方叫做月影岛。
——月影。
——真想有你在我身边呀，清子。
——那样，我今夜必将在山巅之上为伱奏响《月光》，而你……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就和上周五晚上一样。
末尾，还附上了一张照片，海天辽阔，蔚蓝一望无垠。
邮件看完，贝尔摩德只感觉水月萤生这家伙说话还真是肉麻，将其展示给清子。
“平时你会回复他吗？”
“有时会，有时不会。”
清子看完邮件，轻轻一笑：“请问您可以帮我回复他一句吗？免得他之后再发消息过来打扰。”
贝尔摩德退出收件箱，发现他们两人之间的来往记录只有这一条，不由眉梢微挑。
“你想要回复他什么？”
“今夜，你想要成为我的奴隶吗？”清子说。
贝尔摩德轻笑了一声，又去看清子与其他男人的邮件来往记录与Skype的聊天记录，发现这种对话的确是清子的风格。
她思索了片刻，认为这句话里应该没有隐藏什么特殊含义。
而且要是水月萤生真的因此而抛弃与Angel的相处，连夜赶回东京来见雪松清子，自己到时候将这件事曝光给Angel，不管水月萤生怎样解释，Angel绝对都会对他失望透顶。
那样，自己的目标不就达成了吗？
这样想著，贝尔摩德回复了邮件，而萤生的回文也很快到来。
——我能得到什么？
清子的声音转化为文字。
——你是笨蛋吗？奴隶可什么都得不到。
短暂的沉默后。
——我也可以为你杀人，清子。
清子这回只回复了两个字。
——删除。
邮件往来就此结束。
贝尔摩德隐约看出了一些东西，皱眉问：“他说‘也可以为你杀人’，就是说，还有其他人愿意为你这样做？”
“中谷文泉，你或许听过。”清子说。
“那水月萤生呢？”贝尔摩德问。
“我们……嗯，姑且算是仇人吧。”
……
……
贝尔摩德后面将雪松清子交给了宾加，最后又怎么落到了琴酒手里，她也不得而知。
伊安公寓2602主卧内，贝尔摩德略去大洋浮标那一节，只给小兰说了她找到雪松清子之后的事。
她末了补充道：“你之前取掉的那个耳机，除了联系宾加之外，就是在旁听拷问现场的情况。水月萤生人格分裂、弑杀父母这件事，是雪松清子告诉我，刚刚水月萤生自己亲口承认的，我可没有撒谎。”
虽然现在自己人都已经被活捉，但贝尔摩德还是不想放弃自己的原本目标。
反正泼脏水这种事情，唇枪舌剑就已经足够了。
“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没有证据，我可不会相信。”
小兰语气平静。
贝尔摩德颇为失望，轻轻一叹。
“我猜是雪松清子太天真了，水月萤生早就发现了她将尸骨埋藏在哪里，暗中转移了。而且说起证据，你如果放心让我联络琴酒，我大概可以给你提供一份拷问水月萤生时的录音。”
“那种事后面再说，我需要知道萤都说了哪些话，尤其是在他意识清醒的时候。”
“Angel想要找出他的位置？我敢保证，他没有一个字提到地名。”
“你只管说就是。”
贝尔摩德无奈，将萤生的死鸭子嘴硬全部都说了一遍。
当听到毛利宅里已经没有了小哀和朱奈瑞克时，小兰心中一松，猜测萤生毕竟还是早有准备。
而当听到萤生中枪倒地前的那句话时，小兰眼神顿时一亮。
——“我喜欢哈士奇和阿拉斯加，拜托了，警官先生。”
哈士奇！
周六晚上在废弃仓库那边，小兰可是亲眼见过那只哈士奇的尸体！
结合安室透前面所说要将萤生吊起来，答案简直呼之欲出！
小兰在手机上看了一眼，现在时间马上到下午三点半，而右上角的信号是零格。
警方又不是笨蛋，在公寓里搜捕嫌疑人时，当然也会使用信号干扰器，防止嫌疑人联系同伙，在外面给他们添麻烦。
现代社会，信号干扰器到处都是，谁都会用。
据说大部分官员，在家里、办公室里、车里，都会配置，就是为了防止有人窃听。
小兰霍然起身，向外走去。
贝尔摩德连忙开口：“Angel，警察可是还在下面包围，你怎么可能走得了。而且那边有许多代号成员，你一个人过去就是送死！”
小兰轻笑了声：“我的确是想要做些什么，但还没有冲动到那个地步。”
她在书房里找到一块画板，写上两行大字，回到卧室里，站的远远的，将其对准阳台。
【废弃仓库区，血腥味】
【求援，花影希望】
看到小兰的动作与画板上的文字，贝尔摩德心头顿时一沉，看来自己之前的猜测是正确的。
Angel有同伴在外策应！
而宾加，现在只怕下场不是很好！
啪——！
分明没有一丝声音，但当那熟悉的红点打在画板之上时，贝尔摩德还是出现了一缕幻听。
红点即刻消失，又再次出现。
再消失，再出现，并朝左边移动，画了一道短线。
小兰愣了一秒，反应过来这应该是对面在传递信息，连忙站到一边想要用笔将之记下来。
不过被贝尔摩德叫住了。
“这是摩斯密码，E、A，Angel你让开一些，不要挡到我。”
小兰闻言站到了另一边，不过还是在记录，之后的是三个点，与划点划划。
“Easy。”
贝尔摩德给出了答案。
她语气颇为复杂：“我们所有人，难道又被水月萤生给耍了？他到底是怎样做到的，又有什么目的？”
小兰将画板转过来，把自己的文字全部涂黑，顺便在旁边画起画来。
“我也不知道，大概是钓鱼执法吧，他好像很喜欢这样做。”
“难道雪松清子是故意被我们发现的？”
“谁知道呢。”
小兰其实倾向于不是，雪松清子被发现纯属意外，之后的一切大都只是萤生的随机应变。
而贝尔摩德疏漏的地方很简单，就是那几份邮件。
起舞弄清影，就和上周五晚上一样？
小兰可是知晓，上周五晚上萤生为了取回小哀当年误寄的软盘，去了静冈县，怎么可能会与雪松清子在月下弹琴弄舞。
哪怕周六凌晨回来了，依旧可以统称为晚上，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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