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第四禅
“你先调配药剂,给他注射后弄醒拷问,就这样。”
萤生走到贴墙木柜边,从上边的纸箱里面掏出一套雨衣加防毒面具扔给小兰,又摸出个对讲机扔给灰原哀。
“我和小兰作为执行者,不说话。”
萤生指向门口的货架:“小哀你就待在那后面,报纸上开个小洞,看著这边审问,你不是要给水无怜奈提供证明吗,先问哪些后问哪些自己决定。”
他又从纸箱里摸出一个相机,看了一眼相册:“这里面有一些安室透的照片,包括他被挂在这里,小哀伱可以给水无怜奈发过去,接下来的拷问需要录像吗?”
灰原哀摇头:“倒是不需要那么详细,免得将她牵扯太深。”
此地环境虽然简陋,但灰原哀心中自有一番天地,各种药物数据在她脑中不断组合配比,很快她便以有限的条件调配出了小哀版吐真剂一型,从安室透被紧缚在背后的手臂上注入。
高度正好合适。
等了大概五分钟让药物生效,灰原哀退至货架后,萤生拿出嗅盐上前,往安室透鼻子里倒了一点,不过几息时间,他身体便开始微微颤动,幅度越来越大。
萤生连忙往后退了些,虽然身上已经穿好了雨衣,但被溅到狗血总是不好。
他刚刚退开一米,安室透的身体就狠狠抽搐了一下。
不得不说,安室透的核心力量简直一级棒,哪怕是那种姿势,腹部猛然收缩也是高高抬起上半身,配合他此时发黑发红的面色,活像一只将熟未熟的油焖大虾。
他的头发像刷子一样将一道血色刷的老长,他正前方无人,血点只洒在空旷的水泥地上,空气中血腥味更浓了。
萤生无奈摇头,他猜花影希望大概是想要这种方式来给安室透制造心理压力,但其实完全不需要那么做。
他看了一眼角落的狗尸,该不会是这个不长眼的畜生刚好朝她叫了两声吧,她就顺手宰了?
那还真是倒霉。
大虾安室透在空中维持了几秒钟的收缩,身体好似忽然失去了浑身力道,重重落下,又是一阵鲜血挥洒。
萤生忽然有些后悔,之前怎么没有将那盆血拿走,现在那倒吊的人影依旧在不安分的摇摆,他都不想靠近了。
索性并没有太久,他的动作便逐渐迟钝下来,裸露在外的肌肉线条时而紧绷,时而放松,却非常不协调。
萤生这才绕到他正面,居高临下俯视安室透的脑袋。
大概是角度原因,再加上他的脸上现在已经沾染了许多鲜血,萤生莫名觉得这个人有些陌生。
但花影希望之前刻意确认过他没有易容,就是安室透本人无疑。
萤生缓慢将脸凑近,看到了更多细节,他的面部像是不受控制般不断抽搐,眼睛应该是在盯著萤生,瞳孔却显得异常扩大,目光游移不定,就像老旧的照相机无法对焦一样。
他的视线应该是在追逐一些只有自己才能看到的光影。
萤生想。
他刚刚看到小哀的药剂是以LSD为基础,对这种致幻剂,萤生也颇为了解。
这样大概就足够了吧。
萤生敲了敲胸前的对讲机。
“姓名。”
对讲机中传出灰原哀的声音,当是刻意为之,颇为冰冷。
然而回答她的,只有一个短促而诡异的笑声,配上他张到极限的眼睛,根本不像是在回应问题,而是看到了空气中某个不存在的人影,在和他打招呼一样。
萤生朝他看的方向投去视线,那里当然是空无一物。
他耸耸肩,在地上看了看,找到一根木刺,捡起来走到安室透背后,捏住他的左手食指,将木刺插入指甲缝隙中,伴随著突兀响起的惨叫,缓缓加力,深入。
萤生并不确定,安室透原本意志力如何,但此时他的大脑高级思维受到抑制,他更多只能依循本能。
于是那惨叫中似乎也带上了一缕本能的野性意味,回荡在空荡荡的仓库内,莫名像是一头受伤的孤狼。
注意到小兰眼神略微有些颤抖,估计面色也在发白,萤生一蹴而就,将木刺插到了底,走开,抬手让小兰上。
小兰下意识想要摇头,但在萤生平静的目光注视下,还是迟疑著上前。
索性不等她动手,见惨叫声稍止的灰原哀便即再次开口询问。
“姓名。”
萤生赶忙走到安室透正面,蹲下身,注意他的表情,就见他嘴唇不断颤抖,涣散的瞳孔中满是挣扎。
“姓名。”
灰原哀的声音依旧冰冷。
终于,好似咬牙切齿,又好似咽喉不再受意志的支配,他的口中终于缓缓吐出了几个字。
“波……波本,波本威士忌。”
Nice,是酒名。
萤生心情略微上扬了一丝,不过还是很想说,这个是代号,不是姓名。
但灰原哀貌似并没有在意这个,而是问向下一个问题。
“年龄。”
emmm……
萤生觉得,小哀大概和他一样,没有多少拷问经验,开场盘问应该是这些吗?
或许吧,反正他不了解。
“二十九。”
而这种问题,安室透回答的非常快。
再之后,灰原哀问的都是些酒厂相关的问题,萤生凭此了解到,安室透隶属于酒厂情报组,直属上级是朗姆,同事有库拉索、宾加两个代号成员,外貌特征是……
灰原哀没问。
她没有深挖酒厂的人事情况,而是话头一转,问安室透有过多少次犯罪,杀了多少人,原原本本都要说出来。
萤生猜测小哀应该是拨打了水无怜奈的电话,让她亲耳听听什么叫做切实的证据,什么叫做罄竹难书的罪恶。
话说,现在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半,对面作为记者还真是敬业呀。
嗯,毕竟是大新闻呢。
萤生其实最想搞清楚的,是安室透的真实来历,从他对自己姓名的挣扎来看,估计“安室透”不是他的本名。
后面小哀所问关于酒厂的问题,安室透对于一些地方虽然依旧有所迟疑挣扎,但毕竟也都尽数回答了。
萤生估计,只怕是为了隐藏自己的真实身份,他直接将酒厂的情报拿出来当作弃子。
这样看来,他意志力也绝对超级顽强吧,真是令人钦佩。
萤生默默为他竖起一个大拇指,又想到,安室透能在这种情况下瞒住自己的真实身份,也和小哀的询问方向有关,他之后可得注意一下,开局就先问武装直升机的事。
嚣张到在东京开武直拿重机枪扫人,这怎么可能和横须贺没点儿关系。
不过人都已经到手,这种事不急于一时,萤生站在旁侧一边思索接下来的事,一边静听安室透阐述自己的罪孽。
哇哦,竟然杀了这么多人吗。
而且也会狙击,这玩意儿培训起来不是蛮麻烦吗,结果在酒厂里这么不值钱,果然是超厉害的黑暗组织呀。
喂喂,爆头这种事情不需要说那么详细吧。
迷幻状态下话这么多,难道是那一次给你留下的印象非常深刻?
目标是一名白血病少女,因为发现自己爸爸与酒厂的交易,所以劝爸爸投案自首,她爸爸答应了命不久矣的女儿的请求,但在拨下110的下一秒,砰——!
一颗飞速旋转的子弹,穿过了病床上少女的眉心!
巨大的力道让那颗头颅瞬间凌空炸裂,距离她最近的父亲,被红白二色浇得满头满脸!
110已经接通,询问他有何事。
良久的怔愣之后,“啪嗒——”
手机跌落!
眼角无声划下一缕血泪,那是,女儿那本就所剩不多的生命!
安室透对于这起四年前的狙杀说的非常详细,包括那个父亲家里其实那段时间一直都被组织窃听著,包括当时琴酒和伏特加就站在他两边,手里拿著望远镜看戏。
也包括组织为了与那位父亲继续合作,留下了他一命,结果他当天晚上便上吊自杀。
他并没有为自己开解,萤生却听出了他的痛苦与无奈。
他那时,别无选择。
萤生心内微叹,卧底还真是一个操蛋的行当,哪家好人禁得起这般折磨呀。
安室透对此事记忆深刻,只怕是手上如此清晰地沾染罪恶的鲜血,知道自己再也无法回头了吧。
再一想各国争相往酒厂派卧底的目的,萤生就颇为安室透感到不值,如果他最后知道自己的多年付出只是为了给一些老家伙们延寿,也不知道会不会心态崩溃。
啧。
不管安室先生背后到底是哪家组织,全都是一群虫豸。
萤生前世做过的部分任务中,也扮演过与安室透现在一样的角色,对他颇为感同身受。
唯一不同的是,他只是玄天的工具,不在乎那些。
而安室透是一个好人,他在乎。
萤生心绪不爽了一小会儿,注意到小兰眼中逐渐燃起怒火,最后又缓缓沉寂下来,看著安室透的眼神变得冰冷而平静时,心情又上扬了一些。
听到这种程度的罪恶后,就算让小兰去拷问他,只怕也再也不会手软了吧。
真是一场不错的现实教育。
这起让安室透刻骨铭心的犯罪过去之后,他讲述起之后的犯罪经过来,就要简略了许多,大概是已经狠下心来,知道自己已无法回头,索性不再犹豫。
而他这种简单的叙述方式,则让小兰和灰原哀听得愈发浑身发冷,认为他已经完全泯灭人性,成为了人间恶魔。
犯罪的时间不断从过去向现在衍伸,萤生一直只当做听故事,无动于衷,不过当听到酒厂的行动竟然涉及到一位日本参议院议员后,还是眉梢一挑。
这要是把那位水无怜奈小姐给吓著了,她不敢报导了怎么办。
不过既然灰原哀一直无动于衷,萤生倒也没有表示异议,毕竟水无怜奈是她找的人。
反正这种事没可能真的找到宫野明美,就当为她解闷了。
“大哥哥,有人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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