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第四禅
而贝尔摩德,绝对不是。”
清子接过人皮面具,找到鼻翼部位捏了捏,恍然道:“贝尔摩德将板仓卓易容为了其他人,然后有人认为那个人就是她,将他杀了,贝尔摩德是在假死?”
“不清楚。”
萤生摇头道:“贝尔摩德是否知道这个人被小兰打了一梭子,是未知;她就算知道,能否确定酒厂的狙击手会不留活口,直接一枪干掉她,也是未知。
三种可能。
要么她是恰逢其会,突发奇想给板仓卓易容,用他来转移视线;要么是早有预谋,想要用板仓卓吊我以及酒厂,观察各自态度;要么就是早有预谋,假死。
第一种最厉害,说明她的易容术简直强到可以给人一键换装。
后两种至少说明,她现在是真的脱离了组织,并且对其非常忌惮,想要知道组织对她的态度,故此试探。”
清子笑道:“既然酒厂狙击手开枪了,那她显然知道答案了。”
“也不确定,酒厂里面乱成这个鬼样子,万一又是私人恩怨呢。”萤生轻叹,“不是说她和BOSS关系很近嘛,总不能是因为我快要抓住她了,对面就这样无情地将她抛弃吧。
唉,真是令人寒心。”
“嗯……”
清子好奇:“那她今后会怎么办,周一还会去上学吗?”
“还有两天时间,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但她现在既已知道宫野明美未死,可能也知道雪莉未死,那么在之后一段时间内,她的行动准则应该都是找到这两人解决掉吧。
然后……
也不知道她对工藤到底是在意到什么程度,今后还会不会出现在他身边。更不知道她对之前研究所内的算计了解多少,对我怀疑到哪种程度。
抱歉,清子,这个周末你可能要在酒店里憋两天了,我要看看后续发展才能确定事态。”
萤生声音越来越弱,躺在沙发上已经快要睡著了。
“我不去找青柳同学了吗?”
清子柔声问,起身拿过沙发一角的薄毯,轻轻为萤生盖上。
“如果‘雪松清子’这个人就此失踪,别人找起来,你周末与她相处不就成为破绽了吗。就算你让她不要告诉其他人也不行,总是会留有痕迹的。”
“我知道了,那要换一个目标吗?”
“这个也是后面再说,先看看吧。”
萤生的意识愈发飘散,感受著太阳穴仿若云朵一般轻柔舒缓的按压,另外两份触感也忽然自记忆中泛起。
下午在的士上时,小兰的膝枕以及力道恰到好处的按摩。
二十分钟前,花影希望就算尽量使用指肚按压,长长的美甲还是轻撩得他有些发痒。
三份触感莫名迭加在一起,萤生心底不知何处,竟隐约泛起了一丝恐惧。
天枢的意识,是切实已经在被消磨了吗?
他过去是从来都不会想这些事情的。
但仅仅只是下一瞬,一缕轻柔的微风就拂过他的心湖,熨平一切涟漪。
自性本来无执著,为仙为释更为儒。
天枢会死吗?
或许吧。
然而…
第242章 水月萤生是真的完全死掉了
盖将自其变者而观之,则天地曾不能以一瞬;自其不变者而观之,则物与我皆无尽也。
朝生暮死,又有什么打紧。
爱意与杀意合化,第二次,在【边界】抵达之前,便化作了生命。
萤生微微一笑,意识已全然消散。
“清子,任何事都不要喊我。”
清子动作微顿,继续轻柔地按压,亦是唇角微扬,眉眼间是前所未见的温润。
“晚安,萤。”
【爱意+4】
这是近一月以来的最大单笔收获,而萤生却完全没有看见。
他的意识,已经沉沉睡去。
他的本我,已经空空如也。
玄天……
玄天……
周六上午十点半,一点意识自冥冥之中苏醒,从茫然无知到全然恢复清醒,只用了一个念头生灭的时间。
萤生摘下眼前的遮光眼罩,屋内依旧颇为昏暗,阳台窗帘边缘透出晃眼的灿烂阳光,中间却没有半点光线。
他家窗帘遮光度有那么高吗?
萤生仔细一看,才发现入目根本不是窗帘,而是他床上的被子,被盖在了窗帘之上,用来遮蔽阳光。
捏了捏手上不知何时被戴上的眼罩,是谁在这样做,为何要这样做,已经不言而喻。
萤生忽然想,他是不是应该再多睡一会儿?
而且今天的天气还真是不解风情,就不能直接天昏地暗到伸手不见五指吗?
萤生轻轻掀开身上薄被,缓慢起身,清子稍后也是要起来的,他先去做好饭吧。
就是不知道现在是早饭还是午饭。
结果,他刚刚起到一半,动作就顿住了,看向茶几另一边。
那里,清子正躺在那张原本放在紫藤萝花架下的藤椅上,侧著头,娇颜上带著浅浅的笑意,水紫色的双眸中,是柔和的清风吹动晚春的湖间雾气。
那雾气以心传心,也将萤生的眉宇舒展开来,轻轻一笑:
“抱歉,吵醒你了。”
“唔……其实我是想吓你来著。”
“你那么好看,就算是跳脸杀也吓不到人的,想吃什么?”
“诶?萤伱要亲自下厨吗?”清子眼中闪烁著小星星,微微停顿了一下,又有些小心翼翼地道:“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当然可以。”
萤生笑著起身,舒展著睡酥了的骨头:“我做饭很难吃,我们点外送。”他扭头看了一眼餐桌上方的挂钟,“十点三十二分,送过来就算是午饭了吧,你还可以再睡一会儿。”
清子也已经掀开薄被起身:“还是我来做饭吧,不过应该只用简单一点,萤生君之后午饭会去找兰小姐吧。”
“喂喂,不要这么敏感嘛。”
萤生从背后抱住了清子,埋头在她的肩上:“事先说好,我做饭真的很差劲哦,你咽不下去可不要怪我。”
清子偏头:“只要用心去做,就算卖相不好,也不可能没法下咽吧。”
“就是因为不用心呀,从我出生到现在,我自己做饭的次数……”
萤生话语一顿,无言了半晌:“清子,这么久相处下来,你应该已经看出来了吧,我根本就不是原来那个人。”
清子沉默了良久:“其实从第一晚开始,我就已经发现了。”
她的眼中露出笑意,但萤生却分明感到手背上,落下一点凉意。
“我说的不仅仅是失忆。”
“我说的也不是。”
“那天凌晨,我杀了那两个人之后,本来打算再也不回来,连‘水月萤生’这个名字也不想要继承。我和这里本就没有丝毫因果,警察就算要找我,我也可以一走了之,换一个我更加熟悉的国家生活。”
“你不打算回来,我也是知道的,而且那时候,我其实有在偷偷看你。”
“花架风铃上的小镜子,对吗?”
“你当时就发现了吗?”
“对,但是我不在乎,我离开的时候你应该也在猫眼上偷看我吧,我当时其实只有一个想法,我得赶快一点才行,要是这家伙报了警,那还真是麻烦。”
“但你最后回来了。”
“因为我那时就快要死了,想著无处可去,干脆不给警方添麻烦。”
“但你之后没有再走。”
“因为有你,清子,因为你在这里。”
萤生轻轻一叹,万千话语萦绕喉间,终究无言。
这方昏沉静谧的天地间,沉默持续了良久,窗帘边缘的阳光愈发炽热,他们就那样静静相拥了良久。
终于,
“你们是恋人吗?”萤生问。
“不算是。”清子说。
“很抱歉,在我醒来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完全死去了,再也不会回来。”
清子柔若无骨的身躯微微颤了颤,声音也带上了一丝颤抖:
“就连一丝残渣也没有吗?”
“抱歉,没有。”
甚至就连语言这种约等于本能的程序性记忆,萤生也没有继承。
他会日语,是因为天枢本来就会。
老实说,他喜欢这种感觉。
如果连躯体也不需要寄宿,而依旧是他原来的身体,那就更棒了。
但,对于其他原本在意水月萤生的人来说,这无疑是一个不幸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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