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第四禅
“好的。”
电话挂断。
青山药品研究所，那间和私人影院一样的接待室内，相田雅世看著茶几上的手机结束通话回到首页，碰也没去碰，只是将略微前倾的身体坐正，微微偏头，看向另一边沙发上的男人。
身形健硕，黑西装黑礼帽，大晚上还戴个墨镜，手指在沙发扶手上不断次第敲击。
出于心理辅导师最基础的判断，相田雅世觉得，这个自称黑泽的人现在很有些心绪不安。
“再打过去。”伏特加道。
“好。”
相田雅世什么也没有问，在茶几上按下号码，但这次她刚刚收回手，扬声器中就传来对面已关机的提示音。
“再打给毛利兰。”伏特加语气有些不耐起来。
相田雅世照办，同样是关机。
“啧，又将一个未成年骗上床了吗，水月萤生这家伙果然是一个人渣啊。”
伏特加冷笑一声，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看著相田雅世：“相田小姐，我们之前说过的话，你应该不会告诉其他人吧。”
相田雅世微微抬头，神色平静道：“事实上，我完全不理解你们让我做了什么，就算我想要说，也说不出个头绪。”
“你是个聪明人，要不要加入我们？”
“抱歉，我不敢。”
“你有些镇定过头了吧，身上还有窃听器，你确定你只是一个普通人？”
“抱歉，我面部神经有些问题，心里其实怕的要死，只是没法表现出来。”
“呵。”
伏特加走到门口，拉开门，向她抬手一引：“已经没事了，你走吧，之前的事情记得保密，否则你知道后果。”
“我会守口如瓶。”
相田雅世起身，指向桌面手机：“我可以拿走它吗？”
“当然可以。”
“谢谢。”
相田雅世拿起手机，看也不看伏特加一眼，便依著下午来时的道路，行过四角都站著持枪守卫的雪地似的大厅，离开研究所，步伐也和下午差不多，没有丝毫急切。
直到看不见她的背影，伏特加才收回视线，冷声道：
“基安蒂，找一个外围成员做了她。”
第204章 小兰感觉世界已经坏掉了
在挂断相田雅世的电话后，萤生立刻就是一脚油门冲出小巷，来到正路上，更是直接将油门踩到底。
后座小兰差点被甩到旁边的大背包上，忙问：“是相田小姐会有危险吗？”
“你说呢，组织可不是善堂，相田小姐没用后，大概率会被随手杀死，尤其是他们现在大概还满腹火气。”
见小兰眼露担忧，萤生安慰道：“酒厂要杀她，但因为我的存在，应该不会直接在研究所动手，而是至少会让她走远一些。那样我当然也知道是酒厂动手，但至少面子上有个说法，不会直接撕破脸。”
小兰心中微松，想了想又道：“如果出现这种情况，是不是也能说明酒厂的人现在有些急躁？”
“正解，我认为最好的办法应该是让相田小姐纳投名状，将她也收入组织。如果是这种情况，她不会立刻有生命危险，但我车开快一点儿也还是不打紧。”
小兰点点头，看向身侧背包：“我刚刚好像摸到了单筒望远镜，水月君找FBI要的装备有狙击枪吗？”
“对，还有防弹衣和手雷这些，你刚刚没有碰到转轮吧？”
“额……不确定。”
“……算了，怪我图省事。你现在就把防弹衣穿上吧，防患于未然。枪枝的话，暂时先拿一把格洛克，其他枪……嗯，其实这种东西用法都大差不大，要不伱再拿一把乌兹？”
“……”
小兰无语：“乌兹是什么？”
“冲锋枪咯，不然还能是什么。”
“天啊——”
小兰刚把外套脱下，就是忍不住长吁短叹：“我说，这跨度未免也太大了吧，以前这个时候，我都是在家里写作业或者做家务来著诶。”
“哈哈，人生境遇之离奇，就是这样精彩难以预测，你这样都已经算慢的了。”
“对，在水月君所期待的那个世界里，朝生暮死是常态来著。”
小兰一边碎碎念，一边穿著防弹衣，嗯……
胸口有点紧。
“这个世界也是一样，在大航海时代，欧洲那边不是很多村庄都有那种事吗。你结束一天的辛劳后沉沉睡去，半夜就被人套了麻袋，第二天早上醒来时，所见就是一望无垠的大海了。”
“…………可我不会用诶。”
“简单，看它握把上那个长条按钮，那个就是保险，你握枪时顺带就按住了，然后就是枪身上方那个小圆纽，往后一拉就成，卡壳了也拉，退弹的，不过这种概率很小。我把快慢机调的是全自动，你也不需要瞄准，狭路相逢时直接按住扳机不松手即可，你臂力足够，保持不让它翘头就行。”
萤生枪械速成班开课了。
小兰无言以对，默默打量了那把冲锋枪一眼，又是忍不住叹息：
“这种东西为什么要设计的那么简单呢？就不能复杂一点吗。”
“真是的，你不知道人枪械设计师为了让操作简单废了多少心血，竟然还被你嫌弃。生死一线之间，你开枪晚半秒都会没命，那时你就知道它的好了。”
“……我的意思是，所有枪枝都设计复杂一些……不，还是完全没有的好。”
“太天真了，我问你，假设现在市面上的枪依旧是全是毛瑟步枪，那忽然有人拿出乌兹来卖，是不是会直接销量爆炸？
资本逐利，枪枝设计复杂了，不就是把潜在客户拱手让人吗。
对了，我前两天看到新闻，说是美国那边已经推出小孩用的Mini版MP5冲锋枪了，还可以提供粉色涂装哦。”
“…………这个世界坏掉了吧。”
“这叫做哈耶克的无形大手，自由市场，毕竟小孩子也可以成为客户嘛。”萤生笑道，“而且没有枪械火炮，还有弓弩长矛，石头树枝，从古至今，哪里少的了厮杀。”
“在水月君所期待的那个世界也不成吗？”
“也不成，神明为了信仰也是会开战的，但祂们间的战斗在另外一个层面，绝大部分时候不会波及普通人。你这么一想就该明白了吧，科技发展对普通人大有好处。”
“对……”
小兰叹气：“古时候普通人会遭遇的战争威胁和生存危机，比现在多太多了，自从有了核弹后……”小兰顿了一下，她说这个是不是有些不太对？
“说的有些太远了，水月君告诉我接下来的行动计划吧。”
小兰把话题拉了回来，握住那把乌兹冲锋枪，面色颇为纠结：“按现在这种准备，怎么看都是我们要强闯呢。”
“强闯是绝对不行的，唉，老实给你说吧，不要觉得恶心哦。”
“什么什么？”
小兰一下来了精神。
萤生长叹一声：“看过特工电影吧，那里面潜入敌人堡垒最常见的方法是什么？通风管道我们是绝对钻不进去的，那就只剩下另一个了呢，小兰，我打算带你去钻下水道来著。”
“………………”
“你放心，那边准备的有防化服和防毒面罩，额……好像性质也差不多，那什么，要不，你就在外面接应我？”
萤生语气有些尴尬，他在吃饭时一直没说具体，原因就有这个。
稍微有些倒胃口呢。
他其实还好，没觉得有什么，不过小兰这边……
小兰愣了半晌，把心一横，咬牙道：“我当然也要去，前面都已经做了那么多了，怎么能够半途而废！而且……而且比起正面闯入的风险，这样明显更加保险。
不就是下水道吗，哼，没什么大不了！”
“嘶——”
萤生倒吸一口凉气，看向后视镜：“小兰，你怎么忽然变得那么帅气，我已经快要完全为你倾倒了。”
“哼，我一直都是这样好不好。”
小兰双手抱胸，斜睨了他一眼：“倒是某人，先前是在怀疑我吗，竟然现在才给我说。”
“毕竟在成功找到道路之前，这件事我也不敢确定。另外……”萤生笑道，“你这样积极，不会是觉得这种方式就不用杀人了吧，犹豫就会败北哦，你现在的想法很危险。”
“…………哦。”
小兰转移话题：“水月君不是说没有研究所的结构图吗？是怎么找到下水道的？”
晚上补四章
第205章 水循环！汞！救人！
“城市里的自来水系统是一个整体，酒厂研究所就算再怎样是个独立的堡垒，它没有自己钻井，就必须要嵌入这个体系。而一旦嵌入，不管他们将通道设计的有多复杂，以水之无形，也会自己找到出路。”
萤生解释道。
小兰恍然：“水月君在研究所的输水管道里加了东西，在我们吃饭的这段时间里，那些东西就会顺著研究所用水流入下水道，再沿著那种东西从末端向前搜寻，就可以一路通往酒厂！”
“不错。”
萤生笑道：“毕竟酒厂的人也是要吃饭的嘛，就算平时可以到外面吃，今天傍晚那种情况他们也是不敢的。”
“原来是这样！”
小兰颇有些小兴奋：“水月君给他们下的是什么毒药吗？会不会让他们直接昏迷过去？”
“我倒也想给他们下这种东西，可不是没有吗。”
萤生摊手，要是琴酒今天中午能把慢性毒药给他就好了，他下午就可以用在酒厂自己头上。
“而且考虑到水流稀释，那些人吃饭时间不同，就算有致晕的毒药也没法下。再说了，未免把他们惊动到直接转移，我们不是要追求神不知鬼不觉吗。”
小兰有些小失望：“的确，只用来找路，不被他们发现是最好的方法，所以，到底是什么东西？”
“水银，温度计里那个。”
“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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