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可爱的小猫
“不用检验了，里面的东西一旦出来，会杀死很多人。多到你难以想象，或许害死三分之一欧洲人的黑死病都不能与之相比。”
李陌没有犹豫，一如既往的坦诚，告知自己研究黑匣子得出的结论。
得到虚空万藏后，前文明的记录豁然呈现。
律者、崩坏、终焉……
真是可笑，迄今为止，人类连面对律者的资格都没有，还谈何对抗崩坏，拯救世界……不过是小孩子的妄想罢了。
就连前文明的十三位超凡脱俗，神秘强大的英桀都未能做到。
如此未竟之事，又岂是两名S级女武神能够做到？
“……你打算怎么做。”卡莲的声音不似往日一般柔和，脸上没有表情，说出的话唯有冷漠。
“继续研究，我必须拿出来点东西，才能堵住尼古拉斯和天命主教的嘴。”
“失败了呢？你明知道这里面的东西可能会害死很多人。”
“我并不在乎……”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在实验室里无比清晰的响起，李陌侧着头，右边的脸颊火辣。
当他抬眸望去，卡莲早已泪水盈眶，抿着嘴，一脸厌恶的瞪着他。
“你太让我失望了！奥托！卡斯兰娜绝不畏惧强权与死亡！”
说完，卡莲抱着黑匣子逃了出去。
李陌没有阻拦，靠在墙壁上哑然一笑，拿出虚空万藏拟态伊甸之星。
“我也不畏惧强权与死亡啊……”
“但我不想让你们毫无意义的死去，我希望你能带着族人活得更加自信，活出卡斯兰娜的风采。”
“伊甸之星，三十倍重力。”
随着李陌发号施令，实验室开始崩塌，李陌瞬间被强大的重力压倒在地，体内的五脏六腑开始颤抖，血压急速升高。
早已准备好的伤口迸裂，鲜血从伤口以及嘴角渗出。
“停。”
重力恢复，李陌颤颤巍巍的扶墙站立。
如此一来，便有了黑匣子被盗走的借口。
自己不敌卡莲，被抢走了黑匣子。
“她会去神州找赤鸢仙人帮忙，我只需要稍微误导一下追击的队伍，给卡莲拖延一点时间，以她的速度应该可以轻易脱困。”
“咳…咳…”
李陌捂嘴重咳两声，回过神看向手心，只见一大滩黑色的血液凝聚在手掌。
“卡莲，希望你在旅途中过得开心，我教你的处世之道应该能派上用场。”
“还有……派人宣发的圣女消息，你应该会很满足。”
李陌苦笑一声，将实验室的数据整理后，踉踉跄跄的离开。
接下来的一年内，他必须马上做出让天命主教与尼古拉斯满意的功绩，不然等待自己的只有死路一条。
两人在各自的道路上前进。
卡莲去往神州寻找仙人帮助，逃亡的路上帮助了许多人，大多都是欧洲同样逃难的平民们，为此正义怪盗夜鸢的名声愈发显赫，声名远扬到维也纳，以及天命的总部。
(14)审判·罪人挽歌
那是她最得意的时光，享受着怪盗、圣女名望带给自己的满足。
李陌在研究室不分昼夜，夜以继日的研究。
为了尽早给出天命教廷与阿波卡利斯家族一个满意的答案，李陌全年无休，困了就在研究室旁边的小间休息，醒来后继续研究。
他有天赋吗？想必是有的，但他是天才吗？恐怕未必。
被誉为天才发明家的他，不过只是借助虚空万藏这一BUG级别的知识储存库才能走到今天，没有天才的能力，就只能付出凡人的努力。
如今，他身边空无一人，无所牵挂。
可以放开手脚去做不被世俗接受的事情，或者，极端的事情，比如：人体实验。
一年后，李陌研究出了可以有效治愈黑死病患者的药物，将其上交给尼古拉斯，再由尼古拉斯献给教廷。
教廷以教廷之名将药物颁发，全然没有提及李陌的名字。
他们说，要懂得感恩，感谢教廷对抗恶魔撒旦，将患病的人从地狱里拉拽出来。
他们说，要懂得崇拜，尊敬瞻仰教廷的成员，为首是从。
他们说，要懂得付出，不要在乎个人得失，为了梦想与大义半生努力工作。
他们说……
他们说……
他们说……
“罪人奥托·阿波卡利斯，盗窃天命机密黑盒子导致黑死病蔓延、侮辱贵族、刺杀天命教主和阿波卡利斯家族家主，掠夺贵族私有物奴隶将其送离欧洲等诸多罪行……”
“今日，在教廷的公正审判下，处以极刑！”
苍凉之日，人情淡薄。
广场中央，一座简陋而高大的木台已搭建完毕，它孤零零地矗立在那里，仿佛是专为今日的不幸者而设。木台上，李陌被粗大的铁链紧紧束缚，衣衫褴褛，脸上满是污垢与血水交织的痕迹，眼神空洞。金色的长发散乱，遮住了大半张脸，却无法掩盖那份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坚韧与孤独。
满身是伤的李陌垂着头，在地牢里忍受百般酷刑后，他早已没了力气反抗。
死亡对于现在的他而已，反倒是最好的解脱。
只是……他还不接受死亡。
因为……
李陌艰难的抬起头，模糊的视线扫进人群。
天空似乎总是带着一层淡淡的阴霾，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颓靡无力地洒在拥挤不堪的市集广场上。
人流很大，但李陌还是一眼就看到很远的街道，那里有一缕洁白正在拼命赶来。
随着一阵沉重的鼓声响起，处刑的仪式正式开始。教廷的成员走上台前，开始宣读那份充满偏见与谎言的指控书，每一句都如同利剑般刺向李陌的心脏。
好在，李陌并不在乎，对于虚伪的教廷，早已心如槁木。
人群中的反应各异，有人面露厌恶，认为李陌罪有应得；也有人低声议论，对这样的审判表示质疑与过分。
然而，无论外界如何喧嚣，李陌始终保持着一种奇异的平静，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最终的判决被宣读，锐利的银剑**他的咽喉。
紧接着是四肢、心脏……
然而，台上的李陌早已失去生机，眼球变得浑浊而又涣散。
拼命赶到现场的卡莲，只看见李陌千疮百孔，毫无生机的身躯。
“啊啊……”
卡莲近乎失声，呆滞的站在原地。
时间悄无声息的流逝，广场大部分人离去，卡莲仍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此时的她，再也无法理解李陌。
他死了，带着往昔温馨美好的时光一同逝去，此后，只有她一人前进，再无理解李陌的机会。
逝者已逝，幽思长存。
耳畔响起了愤懑的谩骂声，人们赞扬着天命教廷的恩赐，将他们从黑死病的绝望中解救出来。
但卡莲清楚，黑死病一直都是李陌研究的课题。如今却没有任何署名，是天命私吞了他的功名。
最后，卡莲看到了贫民窟长大后的孩子。
他们走到李陌的尸体面前，捡起几颗小石子，心生怨恨的将其往李陌尸体上砸去。
“都怪你！我的父母因为黑死病死了！为什么要盗窃天命的黑盒子！”
“你早该死了！你要是不出生，大家就不会死！”
教廷将黑死病的蔓延归咎到李陌身上，导致诸多无法了解真相的人将刀刃对向李陌。
而教廷故意没有回收李陌的尸体，一是给卡斯兰娜下马威，昔日最强的二人之一被处以极刑，其他卡斯兰娜又算得了什么？
二是给民众泄愤的渠道，稍微缓和教廷与民众之间的矛盾。
一切，都被站在人群中的卡莲看在眼底。
“呵呵……”
“正义的怪盗。”
“济世的圣女。”
卡莲发出从来没有过的冷冽笑声，音如冰窟。
多么讽刺……
原来这么多年来，她守护的，竟是这样一些人。
她愿意为平民伸张正义、奋战至死。
可当和她一样的人需要公道，需要正义的时候，所有人都低下了头，好似看不见，就可以问心无愧。
是的，人们畏惧死亡，她理解……
但难道，他和她的死，就是理所应当，可以当做无事发生吗？
凭什么？
凭什么！
“这个世界从来都不美好，我要……颠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