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可爱的小猫
第59章 永不变的三人
等待许久，鬼公交终于行驶到与现实接轨的地方。
但玲记得，之前在这个站台还不是现实的站台，也就是说，现实正在逐渐被污染。
“哥……”
“樱在这把刀里。”
没等玲提问，李陌将赤染樱展示到面前，“你知道这件事，却没告诉过我。樱根本没有失踪，她被关进这把刀里，忍受着无尽孤独与诡异的虐杀。”
“我……对不起。”
玲低下头，声音越来越小，渐渐的，没了勇气与李陌对视。
“现实的一天对应了妖刀世界的一年，失踪的三年，她在那边世界一个人独自生活了上千年。她无法死亡，妖刀维系着她的生命，但疼痛与饥饿却不会消失。”
“我与你说过，我梦见了樱。想来是因为一些特殊原因，使我进入到妖刀世界。”
“她很痛苦。意志不断被侵蚀、被污染，再过不久，她的精神就会完全崩溃，沦为一具死尸，倒在某块土地上，连坟墓都不会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身体被分解，只留下枯骨，被漫长时光中的泥沙掩埋。这就是当下没有任何帮助，她不可避免的结局。”
李陌平静讲述着樱的遭遇，没有任何谎言掺杂在话语里。
因为不需要。
只是陈述事实，玲就能感受到樱的煎熬。
人类是群居生物，几年的独处时间，就能让一个人的性格、生活习惯、意识形态发生难以扭转的变化。
而妖刀世界里没有任何娱乐活动，死寂的村庄，沉默的森林，无人的世界只有孤独永恒存在。
在这种环境下待上几个月，换做任何人都会出现精神问题。而樱待了上千年，最要命的是，她全然丧失了时间概念，连一丝盼头都没有。
未来，是一眼能望到头的孑然。
李陌认为三死状态下的自己能够扛过去，毕竟他已经感觉不到人世间的趣味，情感丢失了，连期待与希望都随之消弭伡。
但完整活人，以及一死、二死都难以承受。
“对不起…我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你真相，姐姐答应了伪人请求，只能捡起妖刀，没想到后果这么严重。北辰姐说过姐姐在里面历练，迟早会回来，但历练竟是这种……”
玲十分低落，这在李陌的计划之中。
李陌走到车前，将司机拎到玲的面前，云淡风轻的说道：“我有一个办法，能让樱重新回到现实，但我需要一样东西。”
玲很聪明，看见李陌一直盯着自己，反问道：“我？”
李陌否定的摇了摇头：“不是你，是能抛下世俗道德、人类身份的你。现在告诉我，你能为你的姐姐做到哪一步？”
“我想救出姐姐，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可以，只要是我能做到的！什么都可以！”玲大声喊道。
一切悲剧的发生都来源于当事人的能力不做。
若是再机敏一点，若是再强一点，悲剧或许仍会上演，但绝不会如此惨痛。
“那就‘吃’了他，汲取它身上的生命力，利用生命力来抵消妖刀承受的污染。你能做到，诡异的规律不需要人教，只需要放任身体由本能支配就可以做到。”
李陌将司机丢到地上，利用「篡夺」创造禁锢刑具将其行动封锁。
这名司机尚没死去，当然，只是肉体没有死去，灵魂早已消失，沦为鬼公交的衍生物，成为鬼公交规律的一部分。
诡异的原初规律吊着它一口气，让人类的生命力保留些许。
而生命力正是李陌所需要的东西。
当初在八重村的村外，八重樱就是仰仗赤染樱肆无忌惮的斩杀数只鬼，代价则由他们这些外来者的生命力提供。
以活人的生命来抵消污染，这是悲叹之种的规律。
但这显然是不完整的，残缺的。
玲保持自我，悲叹之种的规律才是以活人的生命抵消污染。若是玲失去自我，恐怕就会像之前见到的那样，放任规律自由延伸。
一旦那种情况发生，李陌只好加快自己的计划，铲除所有伪人后，杀了玲。
“我不会等太久，如果你做不到，就当我之前什么都没说。我会想办法，你不需要背负责任与压力。”
李陌平淡的话语，让玲本就自责的内心更加难受。
什么叫不需要背负责任与压力，明明……她才是和樱最亲密的家人啊！她才是与姐姐最亲近的人！
李陌没有回头，感受到身后诡异气息的涌动，左手缓缓放下，他原本还想用另一些东西来刺激玲，不过现在看来倒是没有必要。
如此一来，便不需要进行所谓的仪式。
平推掉就好。
两分钟过后，鬼公交发出轰鸣声，即使司机已经死去。
很正常，司机充其量只是一个衍生物，鬼的本体还是公交车，即使失去了司机依旧能够运转。
“下车。”
李陌与玲回到现实的站台。
“呕！……”
玲捂住嘴，面部扭曲，一股恶心感在肠胃里翻滚，这种感觉……就好像把下水道里的泔水全部吞进肚子里一样。
而李陌则是拔出赤染樱，对准鬼公交，在鬼公交启动的瞬间冲上前一刀斩断。
不一会儿，鬼公交消失在眼前，被悉数吞没到妖刀世界。
“……”
李陌冷冷瞅了一眼赤染樱，眼球逐渐膨胀，血丝仿佛要炸开一般，随时都要将鲜血溅到李陌身上。
“净化刀上的污染，樱要撑不住了。”
听到李陌指令，玲不敢有丝毫懈怠，立刻化身悲叹之种，用刚才汲取的生命力抵消污染。
然而那点生命力只是杯水车薪，眼球仍在膨胀，只是速度减缓了些许。
玲咬住嘴唇，眼神一狠。
脸上长出了丑陋的褶皱与色素斑点，头发变得干枯花白，身体的骨骼结构愈发畸形，弯腰驼背。
汲取的生命力不够，就拿自己的来填。
李陌冷冷注视着一切，这种改变是不可逆的，哪怕后面重新补充了生命力，玲生命的本质也还是这幅老态龙钟的模样。
顶多通过汲取大量生命力来改变样貌，但体内的器官不会改变。
诡异就是这样，不管是人还是鬼，只要迈出第一步，就再也无法回头。
力量是需要代价的。
“走，准备找北辰。然后帮你补充点生命力，以备不时之需。”
确认妖刀沉寂后，李陌背着年迈的玲朝逐火之蛾前行。
北辰如此了解鬼和逐火之蛾，说明她自己本身就可能是逐火之蛾的一员，并且地位不低。
按照原著正常的时间线，这时候Mei还在千羽学院上课，第三次崩坏也还没有爆发。
但世界都被扭曲了，剧情自然不会照本宣科的进行。
所以得弄清楚逐火之蛾的主事人是不是Mei，如果是，那就好说很多。
如果不是，就能用另一种极端的办法，让逐火之蛾的高层成为自己的傀儡。
鬼的力量凌驾于人之上，要做到这种事情并不难。
“……”
在路过家的时候，李陌停下脚步。
别墅里灯火通明，所有灯光均被打开，就好像是在告诉路过的人。
主人在家。
李陌没有抬头，但他的“眼睛”已经看到了，灯光下奄奄一息的北辰。
“看来省去了不少麻烦。”
李陌背着玲回到曾经熟悉的家中。
刚推开家门，就看见北辰眼神黯淡的坐在沙发上，像是早已知道李陌回来一样，提前备好妆容。
只可惜，再华美的妆容，都掩饰不了底下那层腐烂的肌肤。
在场的三个人，玲看上去最为丑陋，却是最美丽的。污染在她身上并未完全展现，亟待时间发酵。
而李陌与北辰，都是一只脚迈进禁忌的厉鬼之躯，身体早已千疮百孔，破烂不堪。
“李…陌。”
看见李陌回来，北辰的眸子动了动，旋即又露出无可奈何的微笑。
“你好像变了许多，变得…越来越陌生。”
北辰向李陌所在的方向伸出手，被粉饰得美丽的手臂微颤着，像是雨中飘摇的枯叶。
李陌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没有走近也没有回应。
“我不会变。”李陌平静的说道。
出乎意料的是，北辰没有反驳，反而用加重过后的语气说：“所有人都在改变，「这一次」和「下一次」不同，「下一次」又和「下下一次」不同。唯有三个人，自始至终都没有变过。”
“哪三个？”
“你，艾琳，还有……”
北辰的视线稍稍偏移，带有深意的看着窗外照射进来的白月光。
“你说，为什么k423能降生到这个世界上呢？”北辰话锋一转，提了一个与上一个问题完全不相关的问题。
李陌直接给出原著的答案：“因为西琳善的意志想要延伸。还有，这并不是你该知道的事情，这件事会发生，但却是发生在五万年后。”
李陌思考片刻，又补充道：“是艾琳告诉你的，她穿梭于各个时空，自然能见证k423的诞生。”
北辰笑了笑，轻声应答：“答案错误。不过……或许在最初的世界，答案是正确的。她是第一只诡异，却不是源头。”
“源头是谁？是我？”
“不是，你不是诡异源头，这点我可以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