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可爱的小猫
“……哦。”李陌轻飘飘的回了一句，不，是一个字。
是这样么？
李陌觉得自己得重新判断S级女武神的战斗力，又或者说，时雨绮罗只是刚刚踏进这个门槛。
“哥哥，我们不过去吗？”
纱织鹤优指了指面前类似罗生门的通道。
李陌记得，当初他与长乐一行人前脚进去，太虚七剑后脚就出现。
如今太虚七剑可能已经完全失去人的意识，按照离开前的叮嘱，她们白天不会杀人，只会好好招待上山客人。
晚上则不然，拥有杀人的权限。
李陌还不清楚，现在这个时间走进去会不会被立刻攻击。
如果遭受攻击，该如何应对。
自己想要离开，太虚七剑现在的实力肯定是留不住的，它们的杀人规律是对视，只要在不对视的情况下，用实力击退就可以做到且战且退的效果。
但鬼无法被杀死，所以李陌赢不了。
如果一直僵持下去，自己的意识也会被污染扭曲，身体遭受诡异侵蚀。
躲进沉寂下去的厢房倒是可以换来短暂的安宁，可厢房能够抵御鬼的数量是四，在李陌与长乐对视后，厢房抵御鬼的数量应该变成了五，甚至更多。
若是把太虚七剑引到厢房外，厢房外瞬间多出了七只鬼的判定，大概率会导致厢房的庇佑能力失效。
太虚七剑……
只可惜上次交谈的时间太少，还没来记得问清下次晚上回来时怎么应对。
“姑且在这里停留片刻，我思考一些事情，然后，提醒你们一些注意事项。”
李陌转过身，正对着时雨绮罗与纱织鹤优，视线下移，错开视线交接。
“刚才你们山下小镇上看到的鬼新娘，在山上也有一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她自称是王朝公主，名长乐。此行为求得仙人赐福，保家国平安。”
“我与她昨日登顶，长乐一切表现和正常人没有区别，不过我无法断定她就一定没问题，毕竟……之前在小镇上你们也看到了，山下也有一只长乐，还是一只未知的鬼。”
李陌细细讲述。
时雨绮罗捂着头，听着李陌的叙述，脑海里浮现了一些过往的画面。
受到某种情绪支配，她上头的破坏房门，冲进屋内，看到了床上即将洞房交合的李陌与长乐。
时雨绮罗：“是她？山上还有一个？”
李陌：“嗯。”
时雨绮罗：“小优，你怎么看。你觉得她是鬼该驱逐，还是人可以与之同行？”
纱织鹤优：“唔……我不太清楚，不过既然山上山下都有长乐这个人，或许我们可以通过她找到更多线索，我了解得不够多，哥哥怎么做我就怎么做，我听哥哥的。”
李陌：“暂时同行，另外，不要提及有关于山下的事情。”
“迎亲队伍抬花轿的人手多了两人，我认得他们，是之前在山上被鬼杀死的，长乐身边的死士。”
纱织鹤优：“在山上被杀死，就会出现在山下？”
李陌点了点头，这也是真相的片面一角丳。
“在山上被杀死，要么被太虚七剑剥去人皮，要么被太虚山未知的诡异力量变成人皮鬼，血肉出现在山下的小镇，成为了类人的血肉鬼。”
“在鬼节当天，血肉鬼会登山，最后找到自己的人皮，两者结合复苏出完整的鬼。”
时雨绮罗：“不对啊，那你口中的长乐是怎么一回事？山上的她既然能与你同行，那肯定不是人皮不是么？”
李陌：“暂时是活人而已，如果我们让她意识到自己已经死掉，她就会很快变成人皮鬼。”
“太虚七剑……就是这么死的。”
“意识到自己不是活人后，就会死去。”
纱织鹤优沉思一会儿，逐渐明白了现状。
“放心吧，队长和我不会与长乐过多交流，避免发生意外。”
“只是，哥哥，你之前和我们谈及觐见仙人这件事……”
“既然已经知道仙人入魔，为什么还要去找她？我们不是只用阻止人皮鬼与血肉鬼相遇就好了吗？源头诡异只要不蔓延，为何还要去主动招惹呢？”
纱织鹤优不解的问，李陌在之前上山的路上讲过，传说中的神州守护者——赤鸢仙人，几乎可以肯定就是太虚山所有诡异的源头，十分危险。
疑似拥有对视就能篡改记忆的能力，甚至保留了一定的人性，只不过目前看来，那一点人性也被扭曲得不成模样。
事实上，纱织鹤优的印象里，李陌是不愿意主动牵涉诡异的，除非必要，或是不处理就会蔓延开来的诡异，不然能避免则避免。
没人有十足的把握在诡异手中存活。
“我的同伴被它吃掉了，我要想办法救她。”
“即使她已经死了，我也要把她的武器带回去，陪在我们身边。”
不仅是对Mei的交待，更是给自己一个交待。
李陌语气依旧平淡，像是说出了一件毫不在意的事情。
没有表现出任何情感或关注，就像这件事即使没有完成也无关紧要。
这种冷漠的态度，容易让不了解他的人感觉李陌是一个冷漠的人。
可是，现实中，言语总是苍白无力的。
很多时候，不能看人是怎么说的，要看他是怎么做的。
李陌的无动于衷让人难以捉摸他内心的真实感受，他只是和平常交流一样，同样的语气，同样的声调，说着同样冷淡的话。
但他愿意涉陷，说明在他心中，事情的重要性远超所表现出来的样子。
“嗯……”
纱织鹤优默默的点头，时雨绮罗也很懂事的没有插话，连呼吸都变得轻缓许多。
两人几乎是不约而同的，陷入同样可能成为现实的臆想。
女性喜欢这种假设性猜想。
如果那个被吃掉的人是她们，那李陌会不会冒着危险去直面诡异源头呢？
他这样喜怒不形于色，情感从不在表情体现的人，在得知这件事的时候又会露出怎样的表情，说出如何的一番话？
李陌不清楚时雨绮罗与纱织鹤优的内心活动，他走到罗生门前，叹了一口气，转身回到台阶上。
“走吧，登顶。”
李陌开口说道。
时雨绮罗走到李陌的身边，“不能对视，我和你一样低着头应该就没问题吧。”
李陌：“只要视线不交汇就没问题。”
纱织鹤优眸中灵光一闪，立刻闭上眼睛，“哥哥，我怕我走神没注意就和鬼对上视线，我闭着眼睛吧。”
说完，纱织鹤优紧紧抓住李陌的右手。
时雨绮罗：“(艹皿艹 )！”
“我，我也有点，你知道的，我这人好奇心比较重，喜欢左顾右盼，还是闭上眼睛比较好。”
李陌缄默了一会儿，反问道：“上山时你不是一直都保持得很好嘛？”
时雨绮罗：“我怕黑。”
李陌：“怕黑不是更应该睁开眼睛吗？闭着眼睛只能看到黑暗。”
时雨绮罗：“不是哦，闭着眼睛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李陌：“可以看到黑暗。”
时雨绮罗：“答错了，其实是……是安全。”
时雨绮罗伸出手抓住李陌的左手，诡芽的左手在一瞬的微颤后陷入寂静当中，她从这只手上感受到熟悉的气息。
“你的手好冷。”时雨绮罗不满的说道。
“你可以放开。”李陌平静的回道。
“算了，我怕不小心摔倒把衣服弄脏，嗯嗯，都是为了安全。放心吧，我会把你这只冷冰冰的手捂热的。”
李陌没有回答，他听不出时雨绮罗话中的含义。
因为……他的侧重点在于左手现在是他的，还是诡异芽衣的。
两只手都很冷，二度死亡后，就已经丧失了大部分人伦与活人的生理特征。
右手可以被捂热，但一旦松开，就会迅速冷却，回到原本冰冷的起点。
温暖，这个听上去令人心安的过程在漫长的旅途中，总如昙花一现般短暂。
“……”
李陌陷入长久的缄默，他的两只手都被缠上了，要是遇到鬼怎么办？
罢了罢了，以他现在的综合实力，除非是触发必死规律，不然很少有鬼能够秒杀他。
能秒杀他的鬼，李陌用不用手都没有意义。
纱织鹤优与时雨绮罗如果真与太虚七剑对视的话，说不定会变得和长乐一样，闭上眼睛的确是一个好办法。
自己足够冷静，几乎不可能被好奇支配，如果深陷陷境，只能怪责于自己洞察、判断力不足，没有做到最好。
李陌决定保留观察的眼睛。
在准备好后，李陌没有推开身旁的两人，而是牵着她们走进罗生门。
在进门的瞬间，一股异样的阴寒自心而生，迅速裹挟全身。
双臂感觉到时雨绮罗与纱织鹤优在微微颤抖，应该是感觉到了冷。
纱织鹤优身为女武神学员，感到寒冷很正常，时雨绮罗作为S级女武神，能够感觉到冷说明周围环境是真的冷。
李陌甚至都不需要拿出温度计，就能判断——
太虚七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