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许氏子谦
然而,面对陷入沉默的祥子,睦并没有再有什么情绪,只是在轻轻的摇了摇头后,第一次在和祥子的见面中,主动的离开。
她,已经和拥有如此想法的祥子,没有什么好谈的了。
“睦。”而就在那一刻,陷入沉思的祥子却是忽然的抬起头来,对着睦的背影,以近乎哀求的态度,低声的说道:
“请你……不要把这件事,告诉陈祈,好吗?”
睦:“……”
我会这么做的,祥子,权当是我与你那么多年的友谊,我会再相信你一次。
但,祥子,虽然我很不希望,但是如果你真的最后,做了伤害祈的内心的事情。
那么,这或许就是我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
“我要退出……Crychic。”
那个雨夜,那个睦永远也不会忘记的雨夜,在接到了祥子的通知,隐隐约约已经猜到会发生什么的睦,在和陈祈一起背对着所有人时,听到了那来自于祥子冰冷的声音的那一刻,她的心都不禁为之沉了下去。
睦,第一次发现,自己相伴了那么久的青梅竹马,居然是那么的自私。
而更让睦为之气愤的,是Crychic的其他人……那些被祈照顾的那么好,却一点都没有感恩之心,反而在这个时候,对本就不好受的祈发出质问的那些人。
你们懂什么?你们懂什么!
你们知道,他到底多尽力了吗?你们难道觉得,他是那个希望祥子退出的人吗?
他为了挽留祥子,维持这支乐队,他把自己一切能做的都做了啊!
这还不够吗?这难道还不够吗?你们到底要他怎么样?
你们这帮——自私自利的,只想着自己的混蛋!
“够了!”
那一刻,脑海里闪烁着陈祈无数次疲倦而强打精神的画面,目睹着他一次次无言的付出,却换来的是如此无人理解的结果的那一刻,睦,人生第一次的感受到了“愤怒”。
而这股愤怒,驱使着睦说出了那一句为这支乐队画上句号的话语,同时,也是她早就想要说出口,真正的心声。
“如果想解散乐队的话,那就解散吧。”
“反正,我从来都没有觉得组乐队有高兴过……一次都没有。”
你们,根本就不配拥有他。
他根本不值得为你们这样付出,没有你们,他一个人可以过得更好!
这样想着的睦,说出了自己内心冲动的话语,然而,她也注意到了,那一旁陈祈逐渐黯淡下去的眼眸,以及不让自己的失落流露而出的充满无奈的闭眼。
……对不起,祈。
睦同样也是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她知道自己做的一切都是错误的,但……这真的是她能做到的,最好的结果了。
我知道,你的心中没有办法释怀,更没能放得下祥子。
但,我会帮你,帮你把祥子给追回来。
至少,我会让你知晓一切的真相——我会让祥子,把一切的真相,都说与你听。
如果祥子连这一点都做不到的话……
那么,她,也同样不值得你付出。
……
就在Crychic解散的同一天的下午,陈祈和睦一同去拜访了丰川家,一切都如睦所料,陈祈想要知晓祥子退出Crychic的原因,他没有办法那么从容的接受这一切的努力付之东流,因此,他约了睦一起来拜访祥子。
然而,在从未停下半刻的倾盆大雨之下,他们如愿以偿的见到了祥子,却也得到了……他们最不希望得到的回答。
“请你们,以后不要再来了。”
大雨之下,祥子甚至没有撑伞,隔着未打开的铁闸门,任由雨水浸湿自己的衣服与秀发的祥子,第一次以那么冰冷的语气,对着面前她最珍惜的两个人开口道:
“陈祈、睦,非常抱歉,但无论你做什么,我都绝不会告诉你们真正的缘由的。”
“只当是……为我留下最后一点点体面,好吗?请你们回去吧。”
“我们……已经结束了。”
几乎是咬着牙的从牙缝里说出这番话语,祥子那苍白的脸上是难以掩饰的逞强与艰难,那每一个表情,每一个细节,都似乎在向陈祈表达着,“我在逞强”。
然而,睦的目光却是冷冰冰的注视着面前那扭捏的祥子……她也是第一次,以那么冰冷的视线,面对自己这位青梅竹马。
她,难道不知道,自己越是表现的那么勉强,反而越是让陈祈难以释怀吗?
事到如今,祥子,你难道连让祈彻底斩断你们的感情,都做不到吗?
然而,就在这时,那祥子背后的丰川家的房门,却是缓缓的打开,而从中,似乎有一道人影即将从中走出时,祥子的脸色也是瞬间大变!
那一刻,仿佛祥子的身后出现了一头洪水猛兽一般,陈祈、睦,从未见过那一刻如此惊恐的祥子。
“不要出来!”
祥子几乎发出了有史以来最没有形象的一声怒喝,她冲上前去,整个人都是压在了房门上,借助着强烈的冲击力,才将半开的房门死死的压上!
但也就是在那一刻,所有心理防线都彻底崩溃了的祥子,面对着身后还没有离开的陈祈和睦,也是终于在惊慌失措之下,说出了自己与二人最后的诀别。
或者说,是对陈祈,最后的诀别。
“我不是说过了吗?!不要再来了!陈祈!你永远都不要来了!”
“我已经退出了!我们都结束了!无论是什么关系,都已经结束了!”
“你走!走!我再也不要见到你了!”
伴随着最后一声崩溃的嘶吼,大雨之下,早已分不清脸上是泪是雨的祥子,一发狠的便是踏入了丰川家,伴随着重重的一声大门关闭的声响下,将陈祈和睦都留在了那大雨之中。
……而陈祈,也在大雨之中,呆呆的站了将近一个小时。
睦,静静的陪伴着他,她默默的凝视着那脸色有些苍白的大男孩的面容……他没有哭,没有痛苦的大喊大叫……但唯独是这样,反而让睦感觉到了,他真的在难过……
只是,他将所有的情绪,都又一次咽下了肚,一个人默默的承受着这一切的后果……这本不该让他来承担的后果。
“……祈,我们走吧。”
大雨中,睦轻轻的抓过了陈祈那冰凉的手掌,这位对Crychic感情最淡,甚至是乐队之中最没有情绪,最没有常识的人偶少女,却是成为了如今最后留在陈祈身边的,唯一的依靠。
“祥,已经不会再回来了。”
都结束了,祥,希望你说到做到。
因为,不只是你和祈,我们两个的友谊,也就此结束了。
我之前说过的,他这样的为你付出,你却这样的伤害他……
仿佛人偶一般的睦,曾认为自己不拥有一颗像人的心,但她发现,她错了。
这个世界,有许许多多的人,似乎比自己更加的没心没肺。
既然如此……
你,还有这些伤害过他的人,不理解他的人……你们,都永远不配再留在他的身边了。
第七十九章:睦的回忆:永远不要抛下我,拥抱我,好吗?
陈祈离家出走了,因为一些同样不想要透露给睦的原因。
而且让睦有些意想不到的是,这一次陈祈离开的非常果断,他虽然也同祥子一样几乎断了和所有人的联系方式,但是他并没有去说什么“未来再不相见”的话语,他离开前在群聊里的最后一句话说:
“各位,对不起,我的心里很乱,接下去的这段时间,可能会希望一个人独处一会儿。”
“大家不用担心,也不用来找我,我的离开和乐队的事情并没有太大的关系,我只是想一个人冷静一下,不想被打扰,再见了。”
说罢,陈祈便是退出了群聊,之后,在那个还未来得及解散的群聊内,素世、立希和高松灯更是因为陈祈刚才的消息而乱做了一团,慌张、无措、不安的情绪,在陈祈离去的那一刻,笼罩了所有人。
真正重要的,在背后默默的努力着,掌握着全局的人,平日里似乎总让人觉得不以为然,只有当真正失去了他的时候,所有人才会幡然醒悟,才会意识到他的重要性。
如今的Crychic便是如此的状况……祥子退出的时候,大家还只是不解、惋惜和恼火,而当陈祈都离开她们的那一刻,她们才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然而,睦却是默默目睹着群聊之中焦急的到处询问陈祈的下落,甚至已经开始自发在东京的各处寻找陈祈的踪影的大家,没有发布任何一句言论。
相反,在听到陈祈离开了的消息,睦在短暂的错愕之后,反而流露出了几分欣慰的神情……
她为陈祈的这一次“自私”的决定而发自内心的觉得高兴——祈,终于开始思考自己的事情了。
然而很快,睦便是又一次为祈的蜕变而感到难过……就连祈这样的人,都没能承受得住,可想而知,祥子的事情对他造成的心理打击,究竟有多么的强烈了。
这也让睦在不经意间,再次加深了她对于祥子的恨意。
这都是你导致的,祥子。
但……我现在反而可能要谢谢你,你的残忍和无情,反而让祈有了些许对他自己更好的改变。
他现在,终于脱离了这个限制他的“囚牢”,一个人的他,不会再被你们伤害,也不会再和你们有所瓜葛了。
他,终于可以保护自己了。
但话虽如此,睦望着群内那铺天盖地的焦虑消息,见着陈祈这一次的离家出走,甚至连他的妹妹高松灯之前都毫无察觉,甚至根本联系不上陈祈时,睦的心头也是忍不住的泛起了几分担忧……
虽然睦对于Crychic并没有太多的感情,但是她很清楚,灯虽然在Crychic更多时间没能给陈祈解决什么麻烦,一般还都是在给他增加负担,但这位兄妹的感情非常的融洽,祈要离开,按理来说,也不应该不通知灯才对。
毕竟,Crychic最后会解散,是祥子和立希的原因。
睦对灯的不忿,更多是因为她亲爱的哥哥被立希那样侮辱、质疑,她却都没能站出来,为这位照顾了自己十余年的兄长说句话。
但,不管睦怎么觉得,灯配不上陈祈这位兄长对她的偏爱,但这都是她的一人所感,陈祈对灯,不会有和自己相同的感想。
最终,还是对陈祈的担忧压过自己感性的一面,面对素世发给自己的消息,拜托睦去寻觅一下陈祈可能在的地方时,睦还是在片刻的犹豫后,选择了点头。
“我知道了,我会去找祈的。”
只不过,就算找到了,我也不会告诉你们他在哪儿的。
……
他去哪儿了呢?
明明我把可能的地方都已经找过了,他究竟去哪儿了呢?
半天的时间,不知道自己已经坐了多少趟电车,去了多少自己知晓的陈祈平日可能会去的庇护所,但却都没有找到陈祈的踪影。
也对,祈现在应该不想被人找到吧?怎么可能出现在那些容易被找到的地方?
甚至,他已经离开了东京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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