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给您添蘑菇啦
“‘三天之内完成!!’
“战士们就这么乐呵呵地忙活起来。
“我再看向低头的颜瑾,这才意识到,原来刚刚根本不是心理治疗,她已经知道我要来说什么了,于是提前召集战友,对我来了个守株待兔瓮中捉鳖……
“看着她如所有女孩一般羞涩的神情,我已理解一切。
“她并没有报复,更没有疯。
“她只是将眼前这残忍的一幕,变成了一个童话……
“一个属于她的,属于我的,属于所有战士们的童话。
“从成为战士的那一刻开始,我从未流过一滴眼泪。
“但此刻,我已泪如泉涌,泣不成声。
“‘傻站着干什么……’她也擦了把眼泪埋怨着笑道,“还不快去摘花!”
“‘摘!’我狠狠点着头,‘摘最美丽,最多的花!!’”
故事再次间断于此,李清明的叙述再次暂停。
李清明始终是个厌恶一切爱情故事的人。
但即便是他也因这场爱情而动容。
在地狱最深处。
此时聂云的哭声也已停止,脸上堆满了甜蜜的笑,仿佛回到了那一刻,仿佛看到了橡树下的她。
“还要继续么?”李清明问道,“我不确定后面是什么。”
“继续吧……”聂云幸福地点着头,“一定是美满啊……我相信……一定是美满的……”
于是李清明再次伏身故事的表面,继续起他的讲述。
“之后,我度过了人生中最幸福的日子。
“耐心的惊蛰也没再打扰我们,任由我们改造他的世界。
“战友们为我们盖好了婚房,我为她戴上花环和木戒。
“婚宴上,我们痛饮自酿的喜酒。
“她很快怀上了孩子,战友们也一个个恢复了,我们每天一起种地,劳作,建立了我们的村庄。
“我们之间形成了一场无形的默契,不去提外面的事,不去说秘境,只扮演童话里的角色,享受故事的美好。
“时间久了,我逐渐产生了一种失真感,总觉得我是童话里的人,之前的事情只是一场噩梦。
“我又试着去寻找,去呼唤惊蛰,却始终没有得到应答。
“难道真的只是一场梦?
“不,不会的。
“我一次又一次提醒着自己。
“不仅是提醒,每个夜晚,我都会背着颜瑾和战士们,悄悄来到一棵不起眼的树前,刻下最新一天的计数。
“这是我为自己留下的锚点。
“随着树上的刻印越来越多,越来越密,一股不安的感觉开始泛上我的心头。
“已经过去12个月了。
“产期早该到了,颜瑾的肚子却还在变大……
“这样的日子每过一天,我的脸色就会差一点,战士们也是。
“只有颜瑾,她还依然保持着灿烂的笑容,哪怕承担着最沉重的重负。
“我无数次去呼唤惊蛰,却始终没得到应答。
“其实我早就知道惊蛰去哪里了,只是不敢去想。
“而现在,这一切正让这个想像变得真实。
“计划,从我们结婚的那一晚就开始了……
“当我与颜瑾缠绵在一起,在最大的幸福中相拥而眠的时候,最大的不幸就已经上演。
“惊蛰一刻也没有等待,在那一晚就踏上了他的‘人生’。
“18个月过去了。
“孩子依然没有产下,好在颜瑾的肚子也没再变大,负责医疗的战士也查不出什么异样,只好一直陪在她身旁。
“幸福也早已消失在我们的脸上,我们开始变得木讷,嗜酒,尽可能不去看对方,也尽可能少对话。
“第25个月,颜瑾终于临产。
“其实这时我对计划已不抱什么希望,怀胎两年,最终生出来的……更大的可能会是一个夭折的怪物。
“我也早已与战士们暗中展开了备案,一旦确认那是一只怪物,就立刻将它击杀,抢在进程被触发之前,秘境或许这样就能结束。
“只是这样对颜瑾来说未免有些残忍……
“她一次又一次地拯救了我,拯救了一切……
“我却在一次又一次地将她推向更深的深渊……
“‘呜哇!’
“孩子的哭声传来。
“我与战士们对了个神色,暗藏着宝具齐齐冲入了房间。
“可当我们看到那个白白胖胖的孩子,看到他在妈妈的怀里安静地吃奶,看到颜瑾满脸幸福地看着孩子时……
“每个战士的手都软了。
“哪怕那只手击杀过再多的敌人。
“我却依然紧握着刀柄,只因我是地狱,我是恶魔。
“这或许是击杀惊蛰最好的时机。
“去他妈的故事,杀掉他结束故事!
“可就在这时,颜瑾有些不满意地抬起手,冲着我们这边做出了一个收声的手势,接着小心地抱着孩子晃了起来。
“不得不承认,这一刻,就算是石头也会动摇了。
“或许不会成功呢……
“或许杀不死呢……
“或许进程会触发什么保护……
“或许惊蛰依然有所隐瞒……
“或许他从此会提防人类,我们将失去满足他的机会……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
“颜瑾希望这个孩子活下去。
“希望她的孩子活下去。
“傍晚。
“我一个人坐在我刻下时间锚点的树前,看着手中的刀子发呆。
“我究竟是谁?
“我的意义在哪里?
“我是否还存在?
“我无声地将刀子反握,面无表情地将它抵在了胸口。
“对不起,东洲。
“对不起,父母。
“对不起,战友。
“对不起,颜瑾。
“我无法再支撑了。
“我无法再面对这一切了。
“正当我要刺下去的时候。
“一只手轻轻搭在了我的手上。
“‘他走了。’颜瑾挺着虚弱的身体,像个母亲一样轻轻按下了我的手,将我抱在了怀里,‘没事了……等就好了……’
“我再一次地哭了,趴在她的怀里。
“她轻轻拍打着我,像是在拍打我们的孩子:‘惊蛰的本体并未离去,我能察觉得到,他就沉睡在我们面前,贸然地杀死这个孩子,只会让他剩下的部分彻底失去理智,残存的他将成为一个只知道进食的混乱主宰,这里也将突变成一个杀戮类秘境,基于他无限进食恐惧强化自身的特质,我们将再无破解的可能。这是正确的方案,也是唯一的方案,队长。’
“我哭得更厉害了,像个孩子。
“原来她从未忘记过这个任务,她从未忽视过残忍的过往,当我们所有人都沉醉于美好,将扮演与现实混淆的时候,她才是唯一清醒的那个。
“这只是又一次地,她在合适的时候,将我唤醒。
“‘而且啊,我就知道你下不了手。’她轻轻扶起了我的头笑道,“那可是我们的孩子,他会成为世界上最出色的尖兵。’
“‘嗯!’
“‘那就回去继续我们的生活,等他回来吧,可能要几十年,你不会厌烦我然后出轨吧?’
“‘???我!你!都是……战友……怎么可能!!’
“‘哈哈,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个笨蛋!’
“在这个傍晚,我们相拥在一起,满怀着决心与希望,开始了这场漫长的等待。
“第28个月,天气转冷。
“或许是由于惊蛰离去的原因,这里的能量越来越稀薄,景色与生物也开始变得木讷,食物吃起来越来越没有味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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