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我爱喝酸奶
姜霖双腿差点软了下来,直到跟着妹妹走进,才发现那原来不过是个纸人,嫁衣也是用鲜艳的颜料涂抹的纸,只是制作精致,远看跟真的一样。
“这红盖头该不会也是纸吧。”
姜霖状着胆子想去掀开,却被姜灵给拦住了:“我来吧。”
女孩子的红盖头,怎么能随便让人掀开?即便它只是一个纸人。姜灵可不能让一个纸人白占便宜,哥哥想要掀红盖头,也只有掀她的。
姜霖虽然不懂妹妹的小心思,但也拦不住妹妹,只好站在一边。
然后他看到妹妹将红盖头挑开,发现少了个头,里面空荡荡的。
“这鬼屋老板真是故弄玄虚,弄个没头的纸人来糊弄我们,没意思,咱们直接从前门离开吧,不找什么出口了。”姜霖松了一口气,还以为会看到什么面目狰狞的新娘呢。
然而他没有听到妹妹的回应。
只看到她愣愣地盯着无头纸人。
姜霖同样把视线落在无头纸人上,忽然意识到不对。
等等!
如果纸人没有头。
那是谁把红盖头顶了起来?
一阵阴冷的气息爬上脊背,姜霖寒毛直竖。
“肯定是有一条线吊着,这种屋子不是都有房梁吗?”姜霖自己安慰自己,嗓音有些艰涩沙哑。
为了证明自己的猜想,他仰起头。
一张抹着彩妆的白脸映入眼帘,双眼似笑非笑,嘴唇殷红如血,藏在房梁中,仿佛偷偷盯着底下的兄妹二人一样。
“卧槽!”
毫无心理准备的姜霖大骂一声,下意识将妹妹护在身后,拿起供桌上的香炉狠狠砸向房梁。
哐当!
一身沉重的闷响,香炉撞在房梁上,白脸被震落,伴随香灰缓缓飘落,喜堂内的空气顿时变得污浊许多。
姜霖胸口起伏,心脏砰砰直跳,他几乎可以想象得到自己惨白的脸色,手心直冒冷汗。
“又是一个纸人?”姜灵走过去,将白脸纸人捡了起来,细细打量,“面容苍老,麻衣破布,不像新郎,也不像侯府的小厮,倒像是古代的穷苦人家,怎么进入侯府不谈,为什么会出现在喜堂的房梁上?”
“恐怕是鬼屋老板特意用来吓人的。”姜霖虽然怕的要死,但看到妹妹那么投入,强笑着解释。
“或许如此......”姜灵微微蹙眉,“我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这个喜堂的布置很有问题,”她环视一圈,“既然是喜堂,为什么不见新郎与双方父母?就算是冥婚,也得明媒正娶,下龙凤帖,三拜九叩,才能入洞房,可现在就只有一个无头新娘坐在长辈的椅子上。”
“什么意思?”
“外面的火盆里还剩下一大堆纸钱没烧完,也就是说婚礼进行到一半就被突然终止了,侯府里的人全部消失,鬼屋在刻意营造一种厉鬼杀人的迹象。而房梁上躲着的白脸纸人,或许是鬼,或许是人,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地方,欣赏这场闹剧。”姜灵语速越来越快,神色也越来越兴奋,好像连她自己也没察觉到。
“有道理。”姜霖附和,突然感觉自己成了小弟。
“找找看有没有什么痕迹。”姜灵翻箱倒柜,但什么都没找到。
纸人新娘身着华丽嫁衣,纵使无头,也端端正正坐在椅子上,桌上的灯火葳蕤。
姜霖离它远远的,总觉得它在笑盈盈地盯着自己和妹妹,后背发毛,但是姜灵搜索完了礼堂,马上轮到它了。
姜霖在旁边看得心惊胆战,妹妹把纸人全身上下都搜了一遍,连头部的窟窿都伸手进去掏了掏,不过还好,动作很轻,没弄坏东西。
最终,她在无头新娘的双手下找到一块白玉佩。
白玉佩色泽温润,入手细腻,一看就是上等好玉,雕有流云百福图案,但本应该连绵不绝,形似如意的云纹在玉佩边缘戛然而止,好像有人把这块玉折断了一般。
“这好像一对玉佩中的其中一块。”姜灵说道。
“既然是在新娘手里找到的,也就是说另一块玉在新郎那里哦,”姜霖奇怪,“成对的古玉,老板将它们当做鬼屋的线索,难道就不怕被人偷走?”
“普通人掀了红盖头,又或者看到房梁上的纸人,估计早就逃跑了吧。”
“......”哪只逃跑,如果不是妹妹还要玩,姜霖早就大吼大叫让鬼屋老板出来了。
“姜霖,如果不想玩,我们就走吧。”姜灵突然把小手塞进哥哥的手中。
“你找到出口了?”姜霖很奇怪,妹妹居然主动变卦了,不是还在兴致中吗?
“嗯。”姜灵点点头,脸上挂着一丝丝笑意,因为他刚才明明吓得半死,可是依然本能地挡在她面前......
“既然厉鬼不愿意放走府上所有人,自然会堵死所有的出口,继续找下去的话,我们不就跟那些仆人丫鬟一样了么?鬼屋老板精通心理学,越是不可能的地方就越有可能,所以出口只有一个,就在我们进来的地方。”
“你说那个门槛坏掉的正门?”姜霖好像恍然大悟。
姜灵有点了点头,看了眼手里的玉佩:“我们先把玉佩还回去吧。”
说着,她扭过头,却发现椅子上空无一人。
砰!
房间大门自动闭合,掀起的阴风让姜灵的长发随之舞动。
姜霖第一反应就是拉着妹妹的手往外跑,但就在这时,不知是阴风的缘故,房间内的所有红烛竟然突然熄灭!
“红烛熄灭,纸人泣血.......”
一个个念头在姜霖脑海中闪过,出于对黑暗的畏惧,本能地停下脚步,周围伸手不见五指,根本看不见路。
“灵妹妹,你还好吗?”姜霖喊得很大声,以消除内心的恐惧,不知为何,门明明突然关上了,身后却阴风阵阵,裸露在外的肌肤感到一阵冷意,就好像有一双双无形的手抚摸一样。
“我还好,你在哪?”妹妹的声音从稍远的地方传来。
“我牵着你,就在你身边啊——”
姜霖说着的话戛然而止......不对,等等!等等!
如果那个说话的是他妹妹,那他手里牵着的这个不说话的人是谁?!
手心里冰冷,粗糙,有种生硬的质感。
这是纸!
纸人的手!
“哥,快放手!刚才我发现无头新娘不见了!”妹妹着急的声音传来,不再平静。
姜霖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发麻的颤栗从脚升起,窜到头皮,非常想学那些大学生吼一句唯物主义者无所畏惧,但声音死死卡在嗓子眼里。
不管了!他甩开纸手,双臂护头,拼了命地往前冲。
哐!
一声剧烈的撞击声响,大门被撞开。
光芒重回视野,喜堂外的院子的灯火尚未熄灭。
姜霖顾不得手臂上火辣辣的疼痛,生怕妹妹有什么不测,毫不犹豫转身回到喜堂内,恰巧在这个时候,姜灵也跑了出来。
“哥,你怎么样了?”姜灵脸色略显苍白,但明显毫发无伤。
“没事,这鬼屋太邪门了,我们赶紧走。”姜霖双手自然垂下,却依然忍不住颤抖。
话音刚落,突然,一阵冷风呼地一声突然刮来,掀飞地上的纸钱。
魂幡飘荡,火盆内的纸钱加快燃烧,火焰升腾。
就好像....好像停滞的时间再次流动起来。
“一生孤苦命,年幼丧妣;
一世难将息,颠沛流离。
花容月貌遭人妒,风流灵巧惹人嫌。终落得,花街柳巷,勾栏月场,凄凄惨惨戚戚。
挂帘雅阁十二载,寿夭只因太多情。命多折,香消江浪,错爱情郎,唏唏苦苦嘘嘘......”
忽的,女声幽幽传来,唱腔悲切,如泣如诉,余音袅袅,不绝如缕。
魂幡飘荡,纸钱飞舞,好像有女子拂袖掩涕。
放在电视剧里,或许是个非常唯美的一面,但在这杳无人烟的侯府,却是让人毛骨悚然。
“快跑!”姜霖不由分说,拉着妹妹就横冲直撞过去,这次他回头了好几遍,确认自己没有拉错人。
纷飞的纸钱被风疯狂吹打在他们身上,啪啪作响,好像挽留他们一样。
“去正门!”姜灵在他身后说道。
姜霖没有应声,脚步一拐,冲出垂花门进入抄手游廊。
侯府分为内外二院,垂花门是分界线,他们刚进侯府不久,记忆清晰,原路返还的速度无疑最快。但是,无头新娘,梁上纸人,幽怨曲声,一个个怪异接踵而至,步步紧逼,让人根本喘不过气,谁也不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
灯笼摇晃,窗内人影憧憧,听不清的窃窃私语,整座侯府仿佛突然活了过来。
越靠近正门,前方也就愈发喧哗。
可问题是,声音那么大,活人在哪?
“这家鬼屋表面看起来不怎么样,设备倒挺高级的,嘿、嘿......”姜霖努力提醒自己这只是鬼屋。
“哥,跑慢点。”姜灵跌跌撞撞,快跟不上他的速度了。
姜霖停下脚步,蹲下身:“上来!”
一个温润的身子爬上后背,姜霖抱住妹妹的大腿,发起最后的冲刺。
没有受到什么阻碍,成功回到最初的起点。
正门的门槛依然残缺,两颗灯笼轻轻摆动。
但门外却在敲锣打鼓,吹拉弹唱,热闹非凡,仿佛就是之前喧哗的源头。
“还来,有完没完?”姜霖硬生生在影壁前停下脚步,额头直冒冷汗,他这要是闯出去,岂不是羊入鬼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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