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厨子卫宫
他知道，单纯一个纹章代表不了什么，并不是说只要拥有纹章就拥有了友哈巴赫的力量。
那只是一个标志，是友哈巴赫的灵魂被眼前之人吞噬，他的一切都被掠夺之后，在林野手背上留下的一个标志罢了。
强大的是这个男人本身啊！
“你要将灭却师一族埋葬在黑暗之中吗？”
哈斯沃德已经放弃挣扎了，有气无力地问道：“拥有了如此强大的力量，躲在这个世界里的所有灭却师对你来说，都只是反掌可灭的蝼蚁而已。”
“将你们彻底灭绝？我为什么要这样做？”
林野一怔，这个事他还真没想过。
死神和灭却师是对立的存在，但主导了那场战争的友哈巴赫已经被他连皮带骨头吃了个一干二净，所谓人死账消，也没办法再找他清算了。
至于他留下的灭却师一族……老实说根本没法杀。
要知道这是一个种族，是一个可以自行开枝散叶的族群！
友哈巴赫在现世发展了那么多年，留下了很多纯血家族，而这些家族又会繁衍出嫡系和混血家族，一代代传下来……天知道有多少混血隐藏在人群里！
灭却师的能力是靠血脉进行传承的，想要让这一群体不再出现，就必须将其血脉断绝。
问题来了，是要光杀纯血还是连混血一起杀？是把所有觉醒了的杀掉，还是把没觉醒的也一起顺手宰了？
最关键的问题：
妇孺老幼要不要杀？
屠杀妇孺在战争中也是令人发指的罪行，更别说现在已经打完仗了，处于对失败者的清算阶段。
想也知道林野根本不可能干这种事，甚至于尸魂界要是有这个想法，他都要站出来反对的。
只是，灭却师这个群体也确实不能放着不管，毕竟从职业特性来说，他们杀死的魂魄都不会进入轮回，而是彻底泯灭，这样积少成多就会影响三界内的魂魄平衡。
哪怕没有友哈巴赫的野心作祟，尸魂界和灭却师之间也会有矛盾产生。
当然，灭却师本质上是一群体内流着友哈之血的人类，他们并不需要通过消灭虚或魂魄来保证自己的生存，只要像普通人那样吃饭喝水也能活着。
他们之所以不断在现世中消灭虚，一部分是清除威胁（虚的力量和他们正相反，等于是天敌）。
另一部分原因嘛……就真的以为自己是在保护人类、拯救世界了。
如果将灭却师看作一个宗教团体，友哈巴赫是毫无疑问的“神”，【星十字骑士团】便是异端讨伐部队，普通灭却师则是信徒。
而他们的教条之中说不定就有什么“从恶魔（虚）的手中保护人类”一类，听起来十分高大上且正义的说辞。
毕竟，普通灭却师其实根本不知道啥是魂魄平衡，而从林野的角度来看，杀怪救人怎么也不能说是错的。
原本，因为友哈巴赫的缘故，这个矛盾没办法消除，因为灭却师一族无法违抗他的意志，而他是肯定要和尸魂界开战的。
但现在嘛，倒是有化解的转机，关键之处则在于林野的想法和行动。
他之所以陪着哈斯沃德打了这么久，也有将他收为己用，而后借此来了解灭却师内部情况的想法。
“为什么不杀了我？”
哈斯沃德无法理解：“以你的力量应该能很容易就杀死我的。”
“或许是因为死去的人没有任何价值吧。”
林野微微一笑：“你不怕死吗？”
“……陛下已经从这世上消失了，我的心中再无悲喜可言。”
哈斯沃德的信念支撑已经倒塌，如今完全是生死都无所谓的状态。
“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可畏惧的。”
“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样子啊，看来友哈巴赫的死对你来说打击很大？”
“……”哈斯沃德没有说话，采取了默认的态度。
“不过，友哈巴赫对你来说是什么样的存在呢？”
林野问道：“如果仅仅只是上司和族长，他死了你反而应该高兴才对，不是吗？”
“不……陛下对我来说……对我来说是一切的支撑，只要有陛下在我就没什么好迷茫的。”
哈斯沃德闭上了眼睛：“反之，陛下不存在了，我的人生也就失去了意义……”
“真是滑稽！人的价值才不会因为这种事而消失！
就算友哈巴赫不在了，你只要找个新的目标和支撑不就可以了吗？”
很不可思议的是，林野明明是第一次和哈斯沃德对话，但总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似乎能明白这位金发青年心中所想。
此外，从林野口中道出的话语，对哈斯沃德来说也好像是赋予了某种魔法一样，特别能动摇他的心境。
“既然你没有目标，那我就给你一个。”
铮！
林野的灭却十字刃放在哈斯沃德的肩膀上，差一点就能将他的脖颈切开。
“放下你的剑，做我的追随者吧！我来引导你前进！”
——锵啷！
就像是灵魂被直击了一样，也或许是体力消耗太多，导致身体不听使唤，金发青年忍不住松开了手，让佩剑掉在了地上。
“呵……”
看着他这幅表现，林野即便不听他的回答也知道其内心的想法。
于是乎，他手背上的十字纹章开始散发出微弱的光芒，而在哈斯沃德灵魂深处，一个【B】的灵魂文字也随之共鸣起来。
“契约达成……不，这种情况应该说是‘续约’吧？”
林野笑了笑：“你不用回答，也无需纠结，就算还残留着对友哈巴赫的忠诚心也无所谓，你是被我用武力压迫，不得不签订了契约——这样想的话，心里就好受多了吧？”
“唔、我……”
“什么都不用想，剩下的交给我就可以了，如果你自己没有目标的话，那就当成是我将自己的私欲强加于你吧。”
“你……你要做什么？”
“庆贺吧，新的王已经诞生了！”
林野收回了完圣体形态，捋了捋因为战斗而有些凌乱的发丝。
“令人难以忍受的空窗期即将结束，从今以后由我端居于王座之上！”
第771章：你们的陛下早就凉了（加更三）
铛——！
铛——！
铛——！
铛——！
……
矗立在城市东北角高地上的大吊钟被拉响了。
一开始人们并没有意识到有什么不对，但当钟声响了超过七次后，所有人紧张了起来，因为这是外敌入侵的讯号，一般来说是误入【叫谷】的大虚，因为普通的杂虚是不用闹这么大动静的。
然而这钟声竟然没有停下，而是一个劲的响了下去，八、九、十……钟声响了十三次才终于停止，此刻的【叫谷】内部已经沸腾了。
因为在这三百五十年中从未有过类似的情况，最多也就是十二声钟响：一级战备＆随时准备撤离。
只有在一百年前，和另一个小点的【叫谷】相遇，发现里面竟然生活着一个大虚群落时，才来了一次最高警备。
现如今竟然连续响了十三次？比上次还严重？
要知道，那次来袭的大虚里可是有瓦史托德（最高级大虚）的！
只有资历较深的骑士团干部们，才知道十三声钟响意味着什么，然而这些知情人士的脸色更不好看。
因为这是一个只在理论上存在的讯号，所有人都觉得一辈子也听不到了……真特么见鬼了！
【御令：召开王前会议！】
这条命令要求所有干部都准时到场，接受王的询问和关心——然而这世上已经无王啊！
“哈斯沃德发疯了吗？！”
有的人骂骂咧咧，但还是不敢怠慢，立刻穿上骑士团的制服，佩戴上和自己职位对应的胸章，赶往了城市中央最雄伟的宫殿：
大圣堂！
所有阶级达到被召集资格的骑士和干部都准时抵达，来到了大圣堂前方的广场，一共聚集了大概三十人左右，而他们就是目前灭却师一族的中坚力量了。
老实说，这些人的实力良莠不齐，无论是人数还是质量都无法与之前友哈巴赫组建的精英部队相比。
但考虑到灭却师一族目前的处境，他们还能凑出来这么多至少也相当于护庭十三队前五席官的战力，已经算是相当不错了。
里面大约能找出七八个副队级的，而队长级的嘛……不考虑哈斯沃德，只有大概四个左右，其中还有一个残疾，正是之前被哈斯沃德给教训了一下的那家伙。
“你们知道哈斯沃德这次召唤我们是为什么吗？”
没人相信是“王”发出的命令，仍然觉得是哈斯沃德出于某种原因召集了所有干部。
一般来说，开会只要叫几个人就够了，何必这么大张旗鼓，非要用特殊的讯号将这么多人都叫过来呢？
哈斯沃德总不是想统计一下人数吧？
“谁知道呢……但他总要给我们一个解释的。”
过了片刻，大圣堂的门缓缓打开，众人开始陆续进入宽阔的大殿之中，然而他们一进去就愣住了。
笔直的觐见之路、高耸的纯白台阶、立于顶端的王座，以及在王座旁侍立的哈斯沃德。
这本来是他们在过去几百年中每次开会都能见到，可以说是司空见惯了的风景，但此时却牢牢吸住了他们的眼球，以至于瞳孔缩成了一个圆点，显然是震惊到了极致。
“何……何……”
“这是怎么回事？”
“竟然有人……坐在王座上？！”
“哈斯沃德同意了？”
“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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