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苹果咖啡味
白榆在每一次承受攻击的同时,都在使用霜天微调双方之间的距离,使之产生角度倾斜,因为攻击速度太快,每一次反弹的斩击都来的太猛烈,对方是来不及微调的。
因此这一次攻击就恰到好处的抵达了白榆需要它落向的位置。
这一瞬间,他展开了反击。
顺着星兽的攻击路线,仿佛庖丁解牛般,以无厚入有间,顺着它的破绽斩入。
加上星兽疾驰的速度极快,白榆这并不快的迎击剑才显得快如迅雷,它就像是自己撞上了早已设置好位置的陷阱,自然无法反应的过来。
星兽匍匐着身体,意识到凭借速度不是对手,果断改变了策略,拉开距离,反手握黑剑,连续挥出数道黑红色的剑气。
白榆挥剑防御抵挡,直来直去的进攻根本不难以察觉,但也会让战局陷入僵持,就好比碰到一个街霸玩家选了个古烈,龟在角落里不断的‘shooting’。
原本一场痛快淋漓的决斗也变成了坐牢和拉稀。
这么喜欢玩远程飞行道具攻击,你怎么不带一把枪来打架呢?
白榆最看不起这种龟流了,扬起剑锋,霜天长剑上分出三尺剑芒,隔空斩落,剑芒离开剑锋瞬间立刻迎风膨胀成月牙形状的斩击,覆盖十米方圆,距离不算长,宽度不算巨大,但它是凝练到极致的剑芒。
一轮新月,照破万川。
星兽举起手中兵刃进行抵挡,五指剑在地面拖动,划出兽爪残痕,迎上月牙。
白色和黑红色交织,两股能量余波尚未散去,兵刃再度交接碰撞,并未爆发出激烈的撞击声,因为神秘互斥的原则,碰撞之前就会产生彼此抵消,只有纯粹的力量将圣域中空气震向周边,形成一个短暂的真空地带。
看上去是不分胜负,实则白榆掌握了主动权。
之前他是防御,而现在化防御为进攻,夺得了进攻的主动权。
这已经能够说明问题了,双方的近身搏杀中,他占据了更大的优势。
这也是星兽的误判。
它因为具有理性和智慧,集合了历代罗马皇帝的记忆,所以开始学习和掌握属于人类独有的战斗技巧,包括运用弑神权能的方式都发生了一定的变化,正因如此,它的攻击才变得有迹可循。
之前白榆觉得它难以对付,是因为没有对付过这类的敌人,进攻方式相当诡谲难测。
但当它拿出五指剑运用弑神权能的时候,反而是转回到了白榆熟悉的领域中来。
以剑论武,他委实找不出自己会输的理由和借口。
再度粗略走了几个回合,白榆越发有把握,心想在霜天消耗完毕之前,他应该能够拿下对方。
想法是很好,但可惜,白榆太过于注重眼前的星兽,而忽略了圣域的战场中,其实远远不止他一人。
一道残影撞破了两人之间的危险距离,也打断了白榆正在蓄势中的必杀技‘月落乌啼’。
那人从残破的宫殿地面上爬起来,看上去分外狼狈,全身覆盖的鳞片已经断裂了很多,伤口里渗出大片鲜血,爬起来的过程也显得十分虚弱,好似一头伤痕累累的野兽。
见到龙母这幅模样,不难得出她输给了罗马皇帝的结论。
虽然她满脸都写着不服输的模样,但这幅伤痕累累的姿态已经证明了她生出了脱离的心思。
继续打下去,或许真的会死。
不论半神还是封圣,都惜命。
尤其是寿命更加长久的半神,怎么会因为一时意气把自己搭在这儿。
当龙母捂着伤口选择避其锋芒退出战场,这就意味着白榆要直面的,不单单只有眼前这头星兽了。
罗马皇帝踏步而来,目光冰冷,好似机械,他的灵魂早已被同化,感情全部都被磨损,如今在这里的和机械都没什么区别。
白榆可不想同时对上两方,只能看向龙母,抛出橄榄枝:“你有办法打开圣域出口?”
龙母提亚盯着这个陌生青年。
神色微微有些诧异,她还以为对方早已死了,没想到能坚持这么久,而且看上去毫发无损。
这应该不是该死的皇帝在手下留情。
“想合作?”龙母指着皇帝:“你去拦住他,我才有机会打开一道离开圣域的缺口。”
“你的话能信吗?”白榆持怀疑态度。
“信不信随你。”龙母很想硬气到底,但一想到硬气的后果就得挨揍,只得耐着性子多解释了一句:“撕裂圣域从来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我需要时间,而且打开的缺口也没那么容易弥合,这就相当于撕裂对方的精神,一旦出现裂口,短时间内不可能愈合。”
能解释这一句,证明即便是无法无天的龙母也有些被揍怕了。
龙母现在已经开始疑神疑鬼,想着是不是自己被罗马皇子和皇帝联手给算计了。
她还不想陨落在此,但不打开圣域就没办法离开,现在合作对象有且只有白榆一人。
白榆也干脆直白的问:“需要多久?”
如果撕裂圣域就能让圣域短暂失效的话,倒是值得试一试,只要能削弱对方,他仍然保留着胜算。
“一分钟。”龙母说:“期间不能有任何打扰。”
“行。”
白榆答应的也很干脆。
他举起霜天剑在背后一划,白霜凝聚,一道冰墙升起,拦截了罗马皇帝老登的去向。
直到现在,才是两人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对峙。
白榆原本是有无数国粹想说的。
但话到嘴边都咽了回去。
对方亦是可怜人。
“还好……”白榆自言自语:“不用让爱丽榭看到你人头落地的场景,否则对她未免太残酷了。”
第749章 米迦勒
“要死要死要死!”
“你去前面给我挡一下!”
“我才不要,而且被打中,我们都会变成灰,谁前谁后根本没差别吧!”
“快卧倒!”
此时的死兆星战场,只能用惨不忍睹和大饱眼福八个字去形容。
三个美少女被一位女武神追着砍的场景,怎么看都很是魔幻。
如果铸星公真的动真格的,或许三人早在一开始就被斩灭了。
但她并没有,而是保持着一个缓慢的前进速度,一步步的走过来。
虽然每一次斩落的刀都带起斩山劈海的威能,但还是留下了足够的腾挪空间。
靠着爱丽榭的一拖二,勉强在铸星公的狂轰滥炸之下艰难躲避。
就好比褪色人明知不敌,选择了奥义·夏姬八滚,即便是强大的boss也很难在一分钟能把他解决掉。
毕竟只要不攻击就不会露出破绽,战死往往源自于贪刀。
爱丽榭、芙蕾德莉卡和安洁莉卡都属于一见面就丧失斗志了,哪里还想怎么打赢,能活过十分钟,就已经是祖坟冒青烟,属于是祖宗死命拉着老祖宗的腿了。
但这么一味逃跑也不是一回事。
这里也没有任何出口,根本无法离开。
仇恨锁定后,铸星公的目光死死锁定,即便是天涯海角也要追杀过来。
很遗憾的是,爱丽榭想破脑袋都找不到任何手段能让自己活下来。
芙蕾德莉卡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她说:“要不,咱们还是写一封遗书吧。”
安洁莉卡瞪大眼睛。
“我们出不去了。”她看似冷静,但也咬着嘴唇,身体微微颤抖,死亡当前,没有谁能保持冷静。
“或许白先生会找过来呢。”安洁莉卡小声说。
“即便是先生,也赢不了铸星公的。”芙蕾德莉卡低声道:“而且没有了邀请函,他如何找到这里?你看看天上吧,我们现在可能根本不在欧罗巴,而是处于另一个位面。”
“……我不要。”安洁莉卡用力摇头。
“安洁……”
“我说了我不要。”安洁莉卡咬牙:“凭什么要认命,凭什么要等死,凭什么就不挣扎了……我要活下去,我一定要活下去,而且要幸福快乐的活下去,好不容易才走到这一步,好不容易找到了爱丽榭,我们距离去往美好的未来只差最后一步了,为什么偏偏在这时候要放弃呢?!”
芙蕾德莉卡握紧拳头:“不放弃还能怎么办!你以为我很想束手等死么!”
她也不想继续和对方争吵了,但安洁莉卡的态度,就像個任性的小女孩。
可这里不是家里,也不是寝室里,她的任性得不到任何的包容和宽恕。
世界可没有简单到任由你躺在地上哭闹打滚一圈就能召唤来一个把所有问题都给你解决掉的神仙。
甚至这样的行为也只会招来死神。
不知何时,阴影已经出现在了两人的背后。
在芙蕾德莉卡回过头看到的时候已经迟了:“安洁——!”
铸星公高高举起右臂,握住历经千百战的单刃刀,朝着安洁莉卡斩落。
仅仅只是荡起的余波,便足以让脆弱的凡人死去。
芙蕾德莉卡想要闭上眼睛,但她闭上眼睛的速度甚至不如那把刀快。
死会很痛苦么。
还是会很轻松呢。
她太年轻了,她还不想死,她没能知晓恋爱的滋味,没能品尝过未来琳琅满目的美食,没能经历过婚礼,没能体会到成为妻子、人母的感受……还有那么多的事没来及做,那么多的精彩没去体验,那么长的人生没有度过,又怎么会甘心。
或许最后一刻,她最深刻的感受,是一种遗憾。
尤其是在目睹了爱丽榭挡在自己身前的时候,这种遗憾更是强烈到无可附加。
算了……
我终于可以不用嫉妒你了,爱丽榭。
下辈子,再向你道歉吧。
……
圣域宫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