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苹果咖啡味
“所以神武司四堂的继承通常会变成一人兼任多职。”
“当年就是一位骄阳以青龙堂主职位,实际上兼任了其他所有堂口的荣誉职位,从而开始推动神武司内部改制,并最终拿到了监察权。”
“他当年提出的观点是这样的。”
“神武司四象堂口里任职的大多是年轻人,而领袖是皓月或骄阳,他们来行使监察权力净化神武司内部最为合适。”
“年轻人,热血且目的明确,没有人脉,不会瞻前顾后,级别不高但是权限大,渴望立功晋升,天生就和神武司里的老顽固不对付。”
“而他们的顶头上司,皓月、骄阳是很难被直接收买的,这些人年轻,实力出众,往往不会想着从政,而是冲着终极目标——封圣。”
阮青雪听的连连点头:“说的很有道理啊。”
白榆心想果然是廉政公署,那边也是大胆启用年轻人来办事,年轻人是天然的无产者,自然愿意和那些老东西死磕到底,光脚不怕穿鞋。
这方面的思路是完全一致的。
苏若离听到这里好奇的问:“可我看你好像没去上班啊?”
慕遥夕背着手,胸膛里像是压着一块石头,一向轻灵如风的她在这里却根本走不快。
“你别忘了,这里面也存在四大堂口呢,其内部也是存在一个权力制衡的问题……如果两个堂口同时盯上一处了,你就说听谁的吧?”
“而且当年这位骄阳无法解决一个问题,那就是他自己拿到了监察权后,就忙着去封圣了,后面的一代代皓月、骄阳基本上也是不管事的。”
“再然后,便是武圣阁的建立,它起初是内部的机构,但随着代代武圣传道受业,已经成为最接近神武司权利中心的机构。”
“如今的四象堂,实际上已经成为武圣阁的下属机构了。”
“当武圣阁内的弟子要出来行走时,就会进入四象堂中取得监察员的身份,以此名义行走各地。”
说到这里,慕遥夕不由得看了一眼神武司最顶层,仿佛那里存在着什么东西,盖压了整栋建筑物。
“权力取决于距离权力中心的位置。”
“四象堂的权力来源于神武司,以及皓月、骄阳的称号法理性。”
“但武圣阁的权力,来自于武圣本身。”
白榆总结了一句:“所以如今四象堂还是有名无实?”
慕遥夕说:“我想重建白虎堂……虽然一直以来都受制于武圣阁,但若是堂主有实力,也仍然有机会挣脱武圣阁的压制。”
“龙剑泉继承了青龙堂的堂主,武圣阁弟子已经从青龙堂中被肃清干净。”
“暂时罢了。”白榆说:“除非龙剑泉封圣,否则青龙堂很难一直保持下去。”
“而一旦他封圣,其背后的血脉关系都会攀附上来,重新化作绳子牢牢捆住青龙堂这块地,将其变成他的私人领地,到头来……还不如武圣阁。”
“至少武圣阁内存在着武圣和其背后势力之间的制衡。”
他直言不讳道:“你想要重建白虎堂是很容易,但想要长久绝无可能,这种不完整的体制从根本就无解。”
“神武司的根底上很大程度依赖于武圣阁,你要如何脱离武圣阁的影响行事?”
慕遥夕斩钉截铁的说:“所以才要改制!”
“过去的制度已经旧了烂了,那就需要把它丢入历史的垃圾堆里,重新造一个新的出来。”
白榆抛出关键议题:“这就是你必须回京城一趟的理由?”
他仰起头,看向那半透明的天井:“可惜这方面的事,我们都不太懂,你该回去问问你的爷爷奶奶。”
“也没你想的那么复杂。”慕遥夕摊手:“无非是四堂合一的议题,最终还是四象堂内部的纷争、会议……武圣阁会插手,但武圣们不会有所动作。”
“这手笔可不小,谁下的手,这么大魄力。”苏若离问。
“两个人联手推动的……”慕遥夕竖起两根手指:“北冥阙,任南北。”
“骄阳和皓月联手。”阮青雪震惊的捂着嘴巴,这听上去便势在必行。
“那你的打算呢?”白榆冷静的问。
就在慕遥夕打算回答的前一刻,不请自来的脚步声响起。
一道人影站在白虎堂办事处那宽敞而空旷的大厅里,旁若无人的练着踢踏舞。
直至注意到不远处投来的怪异目光后,那穿着一身潮牌服饰的青年才停下动作,手指推了推自己脑袋上的鸭舌帽,然后往旁边一转,浑身透露着非同一般的该溜子气质。
他大大咧咧的走近后,伸出手来:“你好,认识一下。”
目标明确的对准了白榆,露齿一笑:“我叫任南北。”
第458章 东方鸿,我日你仙人
大夏一共三位骄阳。
这三人将来必定会记入专门书写在超凡者的历史书中。
史称三日同天。
放眼过往五百年,同一时代出现三位骄阳的次数不说是屈指可数,也可以说是寥寥无几。
凰栖霞无疑是最明亮的一轮太阳,盖压当世所有天骄,只要她站在那里,其不败金身便如同金乌巡空般威惶天下骄子。
与凰栖霞比起来,其他两位骄阳,则是或多或少有些黯然失色了。
骄阳意味着不败,而比起真正意义上不败的凰栖霞,其他两位骄阳获封后仍然是经历了失败的。
一人试图挑战封圣威严而落败;
一人试图开辟新道而落入樊笼。
不过他们的封号并未被剥夺,仍是骄阳。
白榆听说过任南北的事,即便对方已经销声匿迹了很久,却也挡不住蓬莱学院里对于这位执法部首席的推崇之至,连一位皓月都愿意给任南北当小弟打工,可见此人不单单有本事,更是有一定的人格魅力。
他想过彼此见面会是什么样的,却没想到对方会主动在这里等候,也没想到任南北会是个这般跳脱随性之人。
“白榆,白玉京。”
他握住了任南北的手,两人简单一次握手,算是互相认识。
“我之前在机场看到你了。”任南北开口就是一通称赞:“你做的极好,即便是换成我来,怕也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飞机坠落。”
“谢谢你帮忙停下飞机。”白榆礼貌道。
“举手之劳罢了。”任南北自来熟的追问:“那一招是凰栖霞的天地熔炉吧,真没想到她连这招都教给伱了。”
白榆回答自若:“凰首座和我有缘,但我们不是很熟。”
不主动攀高枝,也不给凰栖霞招黑,他有必要澄清一下,但没必要说的太清楚,信不信是他们的事。
“我信你说的。”任南北十分理解道:“凰栖霞那性子,着实不讨喜,她不开口还好,一开口能把人气死。”
作为当世骄阳,任南北评价凰栖霞没什么心理负担,他幽幽道:“凭她的能耐,断然是教不出你这样的人。”
白榆:“哦?看来你对凰首座的看法很独特啊。”
“不,我不了解他,但我了解你。”任南北单手抄着口袋:“她是不折不扣的天才,而你不一样,你是后天的努力家,一招一式里都浸透着血与汗的味道,可谓天道酬勤,一分功有一份报。”
一语中的。
可白榆不承认,厚着脸皮说:“我也是天才,你见过谁靠努力就能半年内爬到三阶?”
任南北摸了摸光洁的下巴,他其实有着一张相当年轻的娃娃脸,完全不像是能够执律法雷霆杀伐果断的性子。
“可你的天赋在修行上只能说是一般,炼丹上的直觉是挺厉害的,胜过天才丹士许多……我觉得,你与我道相合啊。”
“那么敢问,阁下的道是什么道?”白榆不太喜欢打机锋,果断提问。
“我的道很简单。”任南北举起手指比划了一个割喉的动作:“我的道,就是杀人。”
“斩杀敌寇,斩杀败类,以杀入道,护卫苍生。”
“杀的越多,变得越强,让该死的人死绝,这就是我的道!”
一声之下,房间空气内飘起浓郁血腥味,更是伴随着一阵阵轰鸣雷音。
默默一旁听着对话的阮青雪仿佛能看到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有人在挥刀斩草,每一次落刀都伴随着落雷,斩断的草屑,好似那滚滚而落的人头。
她眼前蓦然一片鲜红,粘稠的让人窒息。
忽然一只手抬起,五指一握。
霎时间,滚滚而落的人头、落雷、草原消失不见,继而被一片璀璨的星河覆盖。
白榆打了个响指,将飘散而出的意境击散。
“厉害,真厉害。”任南北认真的鼓着掌,满眼皆是奇异:“我自认为已经高估你许多,没想到还是小看了你的能耐。”
“你到底还藏了多少东西?”
“你刚刚踏入三阶,居然能领悟到道的雏形,而且此番大道当真是恢弘大气、蔚然成观,周天星河皆于掌中,相比之下,倒是我的道要小气许多。”
“你也不赖。”白榆商业互吹道:“执掌律法,以杀证道,不愧是当世骄阳,居然以法家铸杀伐之剑。”
任南北哈哈大笑:“这番夸赞,我却之不恭了,鄙人这辈子做的最自豪的一件事就是这个了。”
白榆看着这个冷静的疯子,没有多少忌惮,却有些震撼。
因为眼前这位任南北,他若是他年能封圣,极有可能成为十凶里的下一位。
其对某些人的威胁,远远超过了白破天和霸者这等狠人。
因为他完全是磨刀霍霍向世家和权贵,将那些蛀虫、败类当做自己的磨刀石和成圣之基。
“难怪圣人世家也畏你如虎狼,要禁锢你五十年不得封圣。”
“若是你要封圣,绝对会杀的人头滚滚,血流成河。”
白榆甚至想到了这么一句诗。
“天街踏尽公卿骨,辕门遍挂权贵头。”
任南北眼睛大亮,不由得握住白榆的手。
“好诗!说的极好!我艹,我太喜欢这两句了!”
他甚至爆了粗口,顾不得旁人的表情,连连重复了好几遍。
“好一个‘天街踏尽公卿骨’!简直深得我意!”
“和我之道再贴切不过了!”
“这场景,啧啧啧……奈何本人没文化,一句卧槽行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