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言峰皋月
“意外地有点……普通呢。”阳乃有些遗憾地说。
“过奖了。”晴人不以为意，“其实原本计划的是请另一个人来担当副会长，不过因为个人意愿的因素，才改为了雪之下雪乃同学。”
“小雪乃是替代品？”阳乃的眼神微微显露锋锐。
真是矛盾的情绪呐。晴人在心里感慨，然后说：“怎么理解是前辈的自由，我只是尽力完成平冢老师的委托而已。”
“哼嗯……”阳乃的表情变得很微妙，“好吧，我收回前言，你比看上去更有意思。狡猾得不像这个年龄的男生。”
“谁知道呢。”晴人耸肩，“比起叶山同学还差得远。”
“哈哈哈……”阳乃肆无忌惮地笑出声来，引起会议室里的其他人注意，“真是厉害呢，每句话都在把话题往外面带。”
“不，我只是在列举一些前辈也能理解的例子。”晴人十分坦然。
阳乃不住地点头，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只是这样的会长君居然能让小雪乃变得自主起来，实在是难以预见。”
“天无二日，能够指引谁人的太阳只有一轮。”晴人却打起了哑谜，“很可惜，我不是太阳，前辈……似乎也不是呢。”
“那真是，让人非常期待见一次‘太阳’了。”阳乃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
“不是说过吗，天无二日啊。”晴人也笑了。
“……是么。”阳乃的目光幽深，“真有意思。”
“姐姐，请你适可而止。”雪之下雪乃看不下去姐姐的骚扰行为——至少她如此觉得。
“什么啊，我只是在向会长君聊聊雪乃在学生会的事情罢了。”阳乃无辜地说：“这才刚起个头呢。”
“完全看不出来。”雪乃对此表示质疑。
晴人觉得这是个好机会，于是干脆地丢开雪之下阳乃，去和比企谷他们说话。
“今天的工作就到这里吧，等会儿稍微收拾一下会议室的卫生。”晴人看了眼会议室内，“桌椅之类的，明天放学后再过来收拾吧，时间比较充裕，可以分几个阶段进行。”
“要是马上就摆回去，我还想罢工呢。”比企谷咧嘴。
“同感。”彩羽也一副很累的样子。
由比滨点点头。
“那么我先走了，这里就交给你们处理吧。”晴人摆了摆手，“特别是副会长的姐姐。”
“喂——”比企谷十分无语。
他还没看够有人跟阳乃有来有回呢，当事人就要跑掉了。
“诺艾尔还在等我，见谅啦。”晴人眨了眨眼睛，小声说。
然后就一溜烟地离开了会议室。
“会长……原来是这种男生吗？”由比滨对彩羽吐槽，“有点喜欢腻歪呢。”
“嗯？啊……还好吧。”彩羽一脸无奈，“得分人吧。对不同的女生会有不同的方式，即便交往了也是如此。”
“那不就是单纯地……花花公子？”由比滨苦笑。
比企谷一脸无语，“那是为了将彼此的相处调整到最舒适的模式。能调整自己适应对方而不令自己痛苦，也是一种才能呢。”
“呜哇……比企谷前辈怎么一副很了解晴人哥的样子。”彩羽露出惊异的表情。
“不了解，我瞎说的。”比企谷立刻否认。
继续深入无异于会暴露一些东西。
“哦？比企谷君也在学生会啊。”阳乃忽然将话锋指向比企谷，“最讨厌工作的你居然会选择工作，到底是吹的那阵风？”
说着，她忽然凑到比企谷近前，“该不会是小雪乃的任务吧？”
“那是什么……很不妙的说法。”比企谷眉头跳了跳。
果然他还是很不习惯面对雪之下阳乃。
白石晴人都被那样逼到了面前，还能顾左右而言他。
真不愧是会长啊。
“准确来说，应该是平冢老师的……任务？命令？哦，应该叫分配吧。”雪之下在一旁补充，“毕竟平冢老师觉得会长很适合用来纠正比企谷的性格，特别是拒绝工作的那方面。”
“……我只是单纯地恐惧暴力。”
第二十九章 约会（1）
离开了会议室之后，晴人在学生会和诺艾尔汇合，把东西稍微整理和放置后，就一起离开了学校。
“回来得好快呢，商谈会的情况怎么样了？”
离开学校的路上，诺艾尔问。
“基本上都很顺利。”晴人边回想边说，“大家根据情况，询问的情况有长有短，总体来说比预计的时间要短一些。”
“二年级的时候，大家就已经开始为毕业之后的事情做考虑了啊。”诺艾尔忍不住感慨。
“来年的话，诺艾尔也是二年级学生了。”晴人向前探出身子，侧过脸对她笑，“到时候就由还没有毕业的我来担当你的导师，进行一对一的志愿商谈吧？”
诺艾尔先是露出惊讶的表情，之后缓缓地低下头，颊边泛起恬静的笑意，“来年的话，志愿也许就能确定下来了。现在说的话，大概晴人会觉得太早了，认为变数太多吧。”
“嗯？”晴人微讶。
“不过到时候晴人会参加保送吗？”诺艾尔问。
“这个得根据学校能够拿到的保送名额来看吧。”晴人背着手，“之前有跟城廻前辈打听过，她那一届可以申请的大学，总的看下来，虽然都是不错的大学，但并没有一流的学府。”
“果然晴人会想去更加好的地方学习吧？”诺艾尔十分理解。
“在知道未来回去做什么之前，先尽量把事情做到最好，然后给自己多留下一点选择的余地吧。”晴人若有所思。
诺艾尔忽然问，“晴人学过法语，以前有想到法国留学的打算吗？”
“嗯……要说有也不准确。”晴人望着天空，“那个时候刚刚经历变故，对未来十分茫然，想到什么就去做什么……”
说到这儿，他伸出手去，诺艾尔也伸出手去握住，晴人才继续往下说：“自然而然地，在那种茫然的情况下，克罗艾姐姐成为了那之中的一线光芒。『总而言之，只要先做到克罗艾姐姐那么优秀就没问题了吧』，之类的想法一旦建立起来之后，就这样去做了。”
他摇头笑了笑，“目标越高的话，需要做到的事情就越多，到最后，会不自觉地从眼前的情况里面挣脱出来，专注在对自己的磨砺和精进之上，法语只是其中之一罢了……”
“……然后，就是我看到的晴人了。”诺艾尔一边说，一边靠近晴人，与他紧靠在一起并行。
“就是这样，所以是否会留学并没有马上考虑好。”晴人摇头，“而且如果去法国留学的话，也许会提前离开日本——”
“这个不用担心。”诺艾尔调整手的动作，扣住晴人的五指，“如果晴人去了法国，对我来说没有任何不便。我可以提前去法国的高中继续读书，直到升入大学。”
“的确，你的法语可比我流利多了。”晴人深以为然，“所以诺艾尔建议我留学吗？”
“晴人想的话才行。”诺艾尔认真地补充，“如果只是为了我而决定，我会很过意不去的，担心自己是不是又说了任性的话。”
“这件事上面，你的想法不是不可以听一下。”晴人放缓语速，“如果一起往前走的想法是一致的话……”
“那……再给我一点时间。”诺艾尔认真地点头，“这件事太重要了。”
“话说回来，诺艾尔去法国，是回到以前在法国住的地方吗？”
“因为我是在法国出生的嘛。”诺艾尔无奈地笑出来，“妈妈当初忽然丢下姐姐和爸爸去了法国，结果到了那边才知道已经怀上我……”
“很辛苦吧，和母亲相依的十来年。”晴人感同身受般说。
“比起晴人来说，我已经太幸运了。”诺艾尔只能这样回答，“虽然曾经天各一方，但最终还是团聚在一起。”
“是啊。所以出生地是哪里？巴黎？还是说马赛、里昂之类的？”晴人将话题重新放在诺艾尔身上。
“很遗憾——”诺艾尔忽然起了玩心，拖着慢腾腾的语调说，“晴人全都猜错了。”
“是么，毕竟我没有问过。”晴人耸肩。
“而且晴人所有的猜测全都是集中在南部，我的出生地在法国北部啦。”诺艾尔继续说。
“哪里？”
“斯特拉斯堡。”
“那里啊，历史相当丰富的地方呢。”晴人恍然，“我记得应该是在东北部来着吧。”
“反正晴人对法国的了解，没准比我还多。”诺艾尔故意调侃。
“不瞒你说，对人文历史方面会额外了解一些，至于到底在什么程度，还不好说。”晴人摇头，“毕竟一次也没去过，不可能比得过在那里生活了十年的诺艾尔啦。”
“说得也是。”诺艾尔开心地笑了，“那么来年的志愿商谈，能顺利进行就好了呢。”
“如果提前留学了，也可以商量嘛。”
“不过那样的话，我是不是就不需要按照总武高的习惯，给晴人你准备答谢的礼物了？”诺艾尔若有所思。
晴人一愣，“这个问题还蛮严肃的哦。”
“对吧？”诺艾尔也满是正经。
沉默了片刻，彼此才相视一笑，乐不可支。
“对了，这次商谈会选购礼物的时候，诺艾尔的意见帮了大忙呢。”晴人说，“学生会的大家都这么说。”
“我只是刚好说了点自己知道的事情。”诺艾尔很开心，“能够帮上晴人的忙，也帮上学生会的各位的忙，真是太好了。”
她说到这里，忽然眨巴眨巴眼睛，盯着晴人的脸，“马上明天又是周末了，晴人应该会有时间吧。”
“瞧你说的，之前都延期到这周末了，总不能再继续拖下去啊。”
“那明天晚上到家里来吃饭，爸爸妈妈和姐姐都在。”诺艾尔轻声说，“晴人能来吧。”
“没问题。”
“然后去家里之前，我们一块儿到街上买东西，再……看个电影。”诺艾尔计算着时间，然后握紧手掌，“果然还是想和晴人出去约会。”
“去拜访之前，先去街上好好地玩一下吧。”
“嗯。”
第三十章 约会（2）
于是，第二天的星期六，午前十点半。
汇合之后的诺艾尔与晴人一起走在街上。
“电影开场是十二点半，现在还有两个小时呢。”在电影院买到午后的票，诺艾尔捧着手说，“吃饭之前，先去哪里打发一下时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