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言峰皋月
红着脸迅速爬起来，双手按在被子上，以近在咫尺的形式盯着晴人。
“醒了？”
“嗯，醒了。”晴人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太好了……你好几天都不醒……”诺艾尔眼神闪烁，声音里混着哭腔。
虽然想安慰她，但感觉说什么都会让她的眼泪决堤，于是晴人改了主意。
“诺艾尔。”
“在？”她以为晴人有什么要求。
“口水擦一下。”
“哎？”
诺艾尔的脸腾地红了，她连忙转过身去，伸手擦拭嘴边，以为自己真的那么不像话，睡觉还流口水。
但是嘴边什么都没有，诺艾尔还以为已经干掉了。
这时，房间里响起来一个不可遏制的笑声。
春日已经捧着肚子弯腰大笑。
“春日……”晴人很是无语。
“凉宫前辈……”诺艾尔满头雾水。
忽然，她伸出手指，指着诺艾尔，“小诺艾尔，告诉你一个坏消息。”
“什么？”
“这家伙在你醒来之前，用笔在你脸上画了涂鸦。”春日说。
她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一只马克笔，展示在两人面前。
“哎？涂鸦？”
诺艾尔后退了几步，赤脚站在床尾的空地上，双手在脸上摸了摸去。
又想起来摸是摸不出来的，立刻在房间里转了两圈，找到病房里的镜子后靠过去检视。
然而脸上什么都没有，除了刚睡醒带着一点惺忪的痕迹，以及头发有几根翘了起来，看起来乱糟糟的。
根本不存在什么涂鸦。
“没有啊……”她回过头去。
发现这回变成了晴人和春日都在那里笑。
歪着头想了好半天，才猛然领会过来。
“晴、晴人和凉宫前辈都太坏了！”诺艾尔红着脸抗议。
她全然不觉被两个人先后捉弄了一番。
“抱歉抱歉……春日的想法太有创意，我就没吱声。”晴人苦笑。
“什么叫我太有创意，在看穿之后却没有阻止我的时候，你就已经是共犯了。”春日拧着眉头，提出相反的意见。
“……谁跟你是共犯了。”晴人愣了一下，才抿着嘴反驳。
但是诺艾尔没有因此表示不满，她露出如释重负的欣喜表情，定定地看着晴人，好半天才开口。
“太好了……晴人……真的太好了……我还以为……”
眼泪从颊边滚下，大颗大颗地落在了地板上。
“让你担心了，也让大家担心了。”晴人轻声应和。
话音刚落，她就扑到晴人的怀里，放声痛哭。
愕然的晴人，半晌才伸手搭在她的脑后，抚摸那头没有打理，变得乱糟糟的头发。
“啊啊……，又开始哭了——”
春日囫囵地开口。
晴人扭过头去，“你怎么开始吃了？那不是给我准备的吗？”
“想得美，除非你能一口气把这三个全都吃掉，那我可以现在给你。”春日手里捏着削好的苹果瓣。
“你这人真是恶魔。”晴人十分无语。
“那你要吃吗？”春日把盘子伸过去。
晴人越发无奈，“吃你的头啊……我现在像是有吃东西余力的样子吗？”
“那不就结了。”春日单闭着眼睛，像是有点得意。
“圣诞节活动还有四天……”晴人忽然开口，“赶不上了吧？”
“我不是说了，凉子在替你么。”
“乐队那边。”
“哦，那个啊，早换了。”春日满脸淡定，“你都躺了，也没人能弹贝斯。”
“所以你又有什么新的鬼点子了？”
“换成了SOS团的集体舞。”春日颇为自信，“是由本团长亲自作词作曲，外带编舞的曲目。对了，我是站C位的。”
“是么……”晴人无言以对。
他几乎体会不到任何意外，不如说没有改主意才显得春日很奇怪。
“总而言之，你醒了就好。”春日坐在沙发扶手上，看了诺艾尔一眼，“这几天来看你的人太多，都快变成什么不吉利的仪式了。”
“……那确实……”
晴人由衷地笑了出来。
唰——，病房的门被人拉开了。
“你看吧。”
春日一副就知道是这样的语气。
第四十一章 看望（1）
在门被拉开的时候，诺艾尔就已经从晴人怀里起来，走到窗户那边，朝着外面偷偷地抹眼角。
“已经醒了吗？什么时候醒的？”
文艺部的大家推开门陆续走了进来，最前面捧着花束的朝仓凉子惊讶地望着晴人，又迅速看向春日。
“至少给我们联络一下啊。”阿虚有点无奈地抱怨春日。
春日则很无辜，“这不能怪我，这家伙醒过来之前又没有打个招呼。”
“没醒的人也没办法打招呼吧，就算是文武双全的晴人，也没办法做到的吧。”古泉把慰问品放在了茶几上面，笑呵呵地打了个圆场。
大家都被这句话逗笑了，长门有希和阿虚互相看了一眼，在那里说着“太好了”之类的话。
凉子走到病床旁的柜子前，把里面的花换了下来，“什么时候醒的？”
“就刚才。”春日把苹果盘递给古泉，让他们几个分着吃，“还没说两句话呢，你们就过来了。”
“那就没办法了。”凉子把换下来的花用塑料纸包好，放在了花瓶边上，然后拉了张椅子坐下来，“有没有什么地方还在痛的？”
“应该没有吧。”晴人轻轻地活动脖颈，“我这个人还是比较结实的。”
“就算这样也躺了有三天了。”凉子叹了口气，“也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情呢。”
阿虚这时候搭腔道，“能三天醒过来就就好，不然我们还不知道要轮班几天呢。”
“给大家添麻烦了。”晴人苦笑。
“哪里，不管是凉宫同学，大家也都很担心你。”古泉说，“如果不是一股脑地留在这里会不利于你的康复，凉宫同学大概会计划一下怎么在医院留宿。”
“还是别了吧……”晴人几乎哑口无言。
他丝毫不怀疑如果条件允许，春日真的会这么安排。
“反正你人都醒了，之后也应该不用我们再继续轮班了。”春日抱着手臂，“等会儿去喊医生过来，给你做个全身检查之类的，看看什么时候能出院。”
“不然就赶不上圣诞节活动了。”凉子笑着说。
“虽然我觉得现在出院也没事，不过还是等医生的批复吧。”晴人点点头。
“肚子饿了吗？要不要吃点东西？”凉子又问。
古泉把果盘端过来，“这里有凉宫同学削好的苹果。”
“削好了怎么不给晴人吃啊？”凉子问春日。
春日随后就少见地表现得有点尴尬，窗边的诺艾尔缩了缩肩膀，一言不发。
不等凉子追问，晴人先摇摇头，“我没饿，一直挂着点滴，这会儿没什么胃口。”
“对吧，就是这么一回事。”春日摊手，满脸坦然，“等他饿了在给吃的也不晚。”
这时，阿虚说：“总之我和长门先去找一下医生吧，让医生过来看看吧。”
“麻烦你们了。”晴人也很想知道自己多久能出院。
等阿虚和长门离开的时候，古泉也拿起水壶，去外面打水，打算泡壶茶来给大家喝。
“没事就好。”凉子轻声说道。
“毕竟是做了学生会长，难免干些招人嫉恨的事情。”晴人微微摇头。
凉子不露声色地瞥了眼诺艾尔，对此不置可否。“嘛……”
“所以呢，现在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再躺一会儿？”春日叉着腰。
“呃……至少暂时不用了。”晴人苦笑。
“也是，都躺了三天了，再躺下去都不知道怎么爬起来了吧。”春日眼眸里闪烁着犹如三棱镜的光芒，语气也更加随性。
“差不多。”晴人点点头，“对了，圣诞节活动那边怎么样了？”
凉子愕然片刻，才一副不出所料的态度，“这才刚醒过来，就想着工作的事情……”
“稍微有点在意。”晴人不好意思地笑笑，“虽然我知道现在有凉子在那边协助雪之下同学……不过海滨学生会有点让人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