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言峰皋月
第二十五章 诺艾尔的学习会（3）
“……然后这里建立坐标轴然后使用辅助线，然后根据这个定理，就可以继续下去了。”
晴人用笔在草稿本上一边讲解一边书写，前半部分过程清晰地展现在纸上。
听得入神的诺艾尔不住点头，整个人也不自觉地离开坐垫，挪到了晴人这边来，轻轻偏着头看他在那里写。
“接下来的部分其实就不是很难了。”晴人将笔记本推到她面前，“所以后半部分就交给你自己来解了。”
“嗯，感觉晴人讲得很容易理解。”诺艾尔接过笔记本重新看前半部分的提示，“比老师讲得还要容易理解。”
“啊哈哈哈……”端起茶杯的晴人，用不太自然地声音说。
诺艾尔听出来之后，抬起头问：“怎么了？”
“稍微……有点近哦，诺艾尔。”晴人身体向另一侧倾斜，“总感觉要是你妈妈再推门进来，看着像是我在趁机欺负她的女儿一样。”
“啊……”诺艾尔低呼一声，“抱、抱歉。”
“看样子下一次得准备白板和马克笔了呢。”晴人开了个玩笑。
诺艾尔却抬起头来，“今后也能拜托晴人帮忙复习吗？”
“咦？还有下次吗？”晴人也显得有点惊讶，“诺艾尔的基础很不错，需要辅导的地方其实不算很多。还以为只是临时的决定呢。”
“如果不方便的话，也没关系。”诺艾尔低下头，笔在纸上书写。
“我倒是没什么不方便的，只是动不动就到你家来，会显得很奇怪吧。”晴人叹了口气，“家里人不会担心？”
“姐姐认识晴人。”
“……克罗艾姐姐暂且不论。”晴人的茶杯顿在嘴边，他被诺艾尔的逻辑惊到了。
“所以只要好好地跟爸爸妈妈解释一下，就不会有误会的。”诺艾尔笔尖停住，抬起头看晴人，“刚才妈妈也已经打消了对晴人的猜疑。”
“嘛……”晴人随意地应和，然后啜饮杯中茶水。
被信赖的感觉一点也不坏，何况还是一个总是对周围保持着森严戒备的女孩子。
不能背叛这份宝贵的信赖呢。晴人在心里默默地说。
然后房间里稍微安静下来，晴人一边喝茶，一边看着诺艾尔解题，等她写完之后，拿过来查看。
“这里的话，大概就是这种感觉。”晴人说着，在笔记本上有快速书写了几道同类型的变式，“不过考试的时候并不会千篇一律，为了提高难度，拉开学生之间的成绩差距，试题会在某些地方做一些狡猾的变换，要想解开这个题，就需要先进行其他步骤的东西。”
“噢。”诺艾尔讷讷地应声。
晴人看到她的脸上有几分困惑的意思，心想大概是累了，就提议暂时休息一下。
“稍微暂停十五分钟怎么样？喝杯茶换换思路，等会儿不看数学，看别的科目也可以。”晴人用轻快的口吻提议，“别看我这样，其实各个科目都比较拿手，不管诺艾尔想补习什么，都任君挑选。”
“听上去就好像是高级私塾的老师一样呢。”
“有道理，高中毕业之后，就像这样利用闲暇时间给高中生补课来赚取外快呢。”晴人不住地点头。
诺艾尔微讶，“那……我要不要付一下补课费？不能让晴人白辛苦。”
“不用啦，我现在还只是二年生。”晴人摇头，“帮助你复习，对我来说也是一个教学相长的过程，可以帮我巩固学过的知识。”
“换句话说，晴人也有自己的收获？”
“对啊。而且哪怕真的是兼职做家教，对诺艾尔也是免费的。”晴人放下茶杯，摊开手，“连这点事情都要收费，你不觉得我们白认识那么久了？”
“感觉自己占了便宜呢。”诺艾尔柔和地应声。
“没那回事。”晴人耸肩。
“晴人好像什么都很擅长呢。”诺艾尔笑了出来，她换了个话题，“不管是学习，还是体育，而且还能登台表演。一定也被大家所憧憬着吧。”
“也只是现在而已。”晴人憋着笑，“别被我这个样子骗了，说不定只是在装乖巧而已。”
诺艾尔看着晴人的脸，“以前的你是什么样的？”
“嗯？很好奇吗？”
“因为很少听晴人去说自己以前怎么样，从来都是在聊现在的事情。”
晴人斜开视线，“克罗艾姐姐也应该有跟你，说过不少关于我的事情吧。”
“姐姐知道的也只是在医院里的晴人。”诺艾尔捧着茶杯说，“活泼但是乖巧，总是充满了积极乐观的笑容。”
“真让人不好意思啊……”晴人叹了口气，“我其实比克罗艾姐姐知道的，还要淘气好几倍。做事不专心，总是三分钟热度，日常生活需要人照顾。”
“有那么严重？”
“差不多吧，反正是挺不让人省心的。”晴人歪着头。
“但是现在完全看不出来晴人是那种性格，因为在……装乖巧吗？”
“说不定是这样哦。”晴人忍俊不禁，“所以千万不要被我骗了。”
“可是这么久了，晴人也没有任何不好的传闻。”
“万一大家在包庇我？”
“也不会对别人做坏心眼的事情？”
“啊咧，长野的事情都被诺艾尔忘啦。”
诺艾尔顿时有点不满地垂下眼帘，“这一条不算，晴人真的很坏心眼。”
“这就是我的本性啊。”晴人伸手翻习题册，“这样诺艾尔就明白了吧。”
“也是谎话？”
“诶，发现了？真是失败呢。”晴人愉快地笑了起来，“其实只是因为诺艾尔太相信我了，总担心哪天你会因为更了解我而失望。就觉得不如提前纠正你的印象，从而降低降低期望值。”
“没关系，我从来没有对晴人又太高的期待。”诺艾尔忽然这样说。
晴人微愕。
“开玩笑的，这是对刚才的回敬。”旋即，诺艾尔眼中浮现出一抹罕有的得意。
“OK，我认输——”晴人高举双手，不停地笑着。
这时，房间门被敲响，然后有人转动门把手走进来。
“好像很热闹呢，诺艾尔的朋友？”
第二十六章 诺艾尔的学习会（2）
本来以为是诺艾尔的母亲又过来，晴人立刻端正坐姿，结果发现出现在门口的，是明显刚从外面回来的克罗艾姐姐。
“原来是晴人君啊，今天来做客怎么不跟我说一声的？”克罗艾一边解下围巾，一边在晴人对面落座。
“我是被诺艾尔拜托过来帮忙开学习会。”晴人回答，“还以为克罗艾姐姐知道呢。”
“今天上午就去参加研讨会，现在才回来。”克罗艾拿起晴人的笔记本，“已经写了这么多的东西了？”
“已经过来有快两个小时了吧。”晴人通过手机确认时间。
这时，他瞥见诺艾尔好像把什么东西放了起来，一时间感到非常困惑，不过克罗艾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这段时间自己很忙，诺艾尔又赶上学校的期中考试，我还在担心能不能帮上忙呢。”
“所以我才去拜托晴人帮忙的。”诺艾尔说，“姐姐的研讨会结束了？”
“教授下午的日程临时发生了变动，大家只好临时解散。”克罗艾放下笔记本，“一回家就听到这边很热闹，妈妈说诺艾尔的朋友来了呢，我还以为是那个女孩。”
“小樱有别的事情。”诺艾尔摇头，“而且学习会也不好拜托她帮忙。”
“但是晴人君的话，好像连妈妈也没有意见呢。”
晴人眯着眼睛，“不，其实刚过来的时候，阿姨就已经问过一遍我的情况了。”
“然后妈妈觉得没问题了。”诺艾尔补充。
“妈妈太担心了，晴人君根本不需要这样问来问去。”克罗艾眯着眼睛笑，“不过诺艾尔会让男生进自己的房间，我很意外呢。”
“果然很奇怪对吧……”晴人低下头，“我做了很失礼的事情呢，诺艾尔。”
“没有，只是如果在客厅的话，妈妈肯定会不停地打扰，没办法专心学习。”诺艾尔并不这么觉得。
“完全不介意呢。”克罗艾用柔和的声音说，“再怎么说，晴人君也是男生哦，还是稍微顾虑一点比较好。”
诺艾尔看着自己的膝头，“嗯。”
“我没有在责怪你，只是有点惊讶而已。”克罗艾以为自己语气太严厉，于是补充说明，不让妹妹觉得委屈。
“我知道。”诺艾尔笑着点头，表示理解，“不过没关系的，姐姐。”
“既然克罗艾姐姐回来了，接下来应该就轮不到我出场了吧。”晴人准备起身，“只是复习而已，克罗艾姐姐也能胜任才对。”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和姐妹二人同时呆在一个房间里面。莫名地不自在，而且还是诺艾尔的房间。
他认为自己还是趁早告辞比较好。
克罗艾摇头，“做事情要有头有尾啊，诺艾尔拜托了你，就麻烦你负责到底吧。”
“呃……”
“我先回房间去换衣服。”克罗艾说完就离开了房间。
晴人放松身形，对诺艾尔说：“看样子克罗艾姐姐也打算来帮忙，如果交替进行讲解的话，你就没有休息的时间咯。”
“考试已经近在眼前，辛苦一点没关系的。”
“不过也别太勉强自己，觉得累了就早点休息，拖垮了身体可没办法考试。”晴人说。
“我会注意的。”
之后，在晴人和克罗艾的轮流讲习下，剩下的午后时光也在各种习题的交织过程中飞快过去。
离开嘉神川家的时候，因为克罗艾被母亲叫过去商量事情，于是就变成了诺艾尔送晴人离开。
“今天很谢谢你能来。”诺艾尔走在晴人身边说，“解决的难点比我预想得要多。”
“那是因为诺艾尔悟性好。”晴人背着手，配合诺艾尔的步伐行进，“所以对我来说，教得也非常轻松。”
“明明晴人才刚刚结束了修学旅行，这几天一定很辛苦吧。”
“在京都其实还好，而且你每天晚上都有打电话过来，这才是我比较意外的。”晴人挠头，“来年，林钟寺女校的修学旅行也能去京都就好了呢。”
“那样的话，晴人告诉我的东西应该就都能用的上了。”诺艾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