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欧皇附体
是梨娘。
杀啊!
快杀!
剑止住,迟迟没有动手。
“杀啊!”
“快杀啊!”
有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刺鼻的血腥味。
脑海中化凡时的记忆在闪现,与那股暴戾之气做着抗争。
一个抱着剑的人从阴影里走了出来,他看着云长生的眼睛。
他看到了那小城里幸福的一家人,娘亲、兄长、嫂子、侄子、还有妻子。
他看到了四季山上,那对互相迁就的师徒。
他也看到了云长生来此的原因。
日月颠倒,星耀如日,蔚蓝大海悬浮于天。
“呵,你不适合我的传承。”
话语声落下,云长生变得清醒,身上不知何时出了一身冷汗。
梨娘的身影也就此散去。
“少年人,回去吧。”
抱剑的人转过身,摇了摇头。
“晚辈还想试试。”云长生做了个辑,请求道。
“考验已经失败,不过你可以尝试在一柱香之内说服我。”抱剑之人冷淡的回了句,就此站在原地不动。
云长生沉默。
许久后,他说道:“像我这样的人,如果最终变的像前辈一样,对前辈来说,或许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有意思的事情?”
“对,有意思的事情,一个生活幸福美满的人,最终却杀光了身边所有的人。”
对比这位杀材,云长生的生活确实幸福美满。
“虽然知道你别有目的,但是你的理由确实打动了我。”
“一个生活幸福的人,最终杀光了身边的人。”
“这,真的很有意思。”
抱剑之人似乎看见了这一天,眼中竟然露出了期待之色。
“继续往前走吧。”
“多谢前辈。”
云长生只希望雪云剑能够靠谱一点,帮他消除传承造成的影响。
一柄是那杀材的剑,一柄是曾戮仙的天云的剑。
如此对比的话,应该是雪云剑要更强一点。
周围景色再次变幻。
云长生的身边出现了很多陌生人。
这一次他没有心慈手软,眸中黑白二色闪过,整个世界就此失去了色彩。
生命于他而言,与草木无异。
尸体一具具的倒下,堆积,时间不知过了多久,他觉得手有点麻,有点累。
四周飘荡着令久经沙场之人都作呕的血腥味。
血肉,内脏,残肢断臂。
一缕缕寒凉的杀气漂浮在云长生的长剑上,他的眼神却依然淡漠。
抱剑之人又走了出来,看向云长生的目光带着一丝探究。
杀伐还在继续。
也许是一年,也许是十年,也许是百年,也许是千年万年。
他一直在杀人,以前还要找人杀,后来有很多人自己送上了门。
站在云长生面前的敌人越来越强,他的修为也越来越强。
最终,飞升天劫落下。
八道天雷后,有声音问云长生:“后悔吗?”
黑白二色起了一丝波澜,像是在挣扎。
云长生没有理会,踏着满地的尸体,声音沙哑的道了句:“不悔。”
轰!
天地裂成了大小不一的碎块。
所有的景象全部消失,只有抱剑之人还在原地。
“我收回之前的话,等你修为再高一点,等你忘的再多一点,那你就是最合适的传人。”
声音变得虚幻。
人影变淡,只剩下了一把剑。
洞府外,那个血红的杀字猛然变亮,冲天血气让森林里的动物们开始狂躁,目光变得猩红。
不管食草还是食肉,不管是不是同族,它们张开了嘴,开始彼此厮杀,吞吃对方的血肉。
吼~!
虎啸山林,安抚着狂躁的动物。
“阿弥陀佛。”
一声佛号。
西边有佛光亮起,追逐着云长生的气息而来。
“人有生老三千疾,唯有相思不可医。”
“贫僧花了数万年,终于医好了这不可治的相思病,却没能医好那个人,那一剑带来的恐惧。”
老僧来到洞口,行礼。
“道心之伤,唯有施主这一方良药,还请施主为我医。”
“原来是小友。”一头雪发的天主飘在了半空中,“不过交情归交情,做了他的传人,就要有接他因果的准备。”
他说着话,同样一头雪发的陆燕也来了此地,陪在他的身边。
“云长生。”胖乎乎的琅琊天也出现在了洞口,他看着背棺的云长生,摇了摇头:“还是未能放下。”
几个渡劫修士的气息弥漫,刚刚还在相互厮杀的动物们立刻停止了动作,吓得瑟瑟发抖,一动都不敢动。
“云长生,做好准备,劫来!”
雪云剑带着还在接受传承的云长生飞向高空,斩破云层,寒光凛凛的剑刃闪着光。
万千剑气从高空垂落,雷云遮蔽了整个天空。
黑棺里,林夕留了具无关紧要的分身在棺中,自身破棺而出。
第九十三章 不
天空忽的暗沉了下来。
紫色雷霆宛若雷龙,在云层中起跃腾挪。
毁灭的气息在发酵,大道感应到此界有人召唤飞升雷劫,向这里投射了一缕投影。
林夕追寻了近千年的道,如今大道终于在她面前显露了一丝伟力。
那缕投影浩瀚无边,像是无尽的深渊,蕴含着无尽的力量。
再看时,却又虚无缥缈,好似梦幻一场。
道就在那里,牢牢的吸引着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飞升天劫?”
几位渡劫修士心中诧异。
琅琊天的目光带着一丝畏惧,看着天上的乌云,好似透过厚厚的云层,看见了当年饮酒执剑的人。
“阿弥陀佛。”
佛光亮起,天空出现了一个金灿灿的巨大佛像虚影。
金光将黑色的云层照亮,为紫色的雷霆渡上了一层佛光。
即将落下的雷霆被佛光所阻,拖延了几个呼吸。
“几位施主快分散,我们的飞升天劫要是合在一起,被斩碎的道心又未恢复,这次怕是十死无生。”
“多谢老和尚。”
陆燕道谢了一句,与天主对视了一眼,准备分道扬镳。
叮!
琴声响起。
一直看着大道投影的林夕回神。
一身月白色道袍,坐于高空,衣袂随风飘动,膝前橫了一架古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