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欧皇附体
县令大人如此问了一句。
难道只能依附在修士身边,化作他们争夺气运的棋子,才能勉强混口饱饭吃?
修士们要他们生,那他们就能生,修士们要他们死,那他们就得死。
不能做任何的反抗。
这样的前路不是他想要的,但以他微薄的力量,却改变不了这个世道。
县令之所以这么执着的当了这个官,是因为他的父亲。
他父亲也是个破碎虚空的武夫。
因为家国破碎的原因,那武夫最终当了一个乞丐。
乞丐后半生都在流浪,想要见一见令他家国破碎的仇人。
因为那仇人不讲规矩,坑杀了几十万的降卒。
不过他却一直没有见到这个仇人。
乞丐有一个朋友,他那朋友虽然只是凡人,却和好几个女修有染。
虽然最终因为东窗事发,他的朋友被一巴掌扇成了肉泥,但乞丐依然很佩服他。
乞丐的这位朋友很喜欢讲故事。
许多稀奇古怪的故事。
他总说,假如这世间没有修士,每个朝代会怎么样发展。
还说在那样的世界里,朝廷如果腐朽了,那只要凡人够多,就能将腐朽的朝廷推翻,建立新的王朝。
他还重点讲了一个乞丐,开局一个碗,最后做到了皇帝。
除此外,还说过许多更魔幻的事情。
比如说,凡人也可以飞天遁地,不过那要借助一些工具。
也能毁城灭国,不过,那要借助一种叫做蘑菇弹的东西。
乞丐为此找了许多蘑菇,差点没被毒死,但最终也没找到能够毁城灭国的蘑菇……
乞丐的朋友还说,凡人的力量如果发展到极致,那修士就是渣渣。
能够追上光,在混沌里飘游的大船。
一炮一个星辰的大炮。
一张纸丢出去,就能将整个世界变成一幅画。
个别凡人势力,甚至能重启整个混沌,让万物归墟。
这听上去可太牛了。
乞丐很向往。
所以他最后还是找了个婆娘,生了个孩子,他想知道,自己的子孙后代,能不能见到这样强的凡人。
“我那位被女修一巴掌拍成烂泥,英年早逝的叔叔,大概是在吹牛。”
县令大人看了眼粮仓,豪气冲天的心顿时被泼了一盆冷水。
秋收之后又是冬天。
以往的季节,要是没了粮食,那还能啃一啃草根树皮。
但冬天的时候,要是一场雪落下来,那连草根都很难挖出来。
粮仓的门被关上。
衙内抬着轿子,回了县衙。
穿着捕快服饰的桃子正蹲在里面,手里拿着一个馒头。
见县令回来了,赶紧将馒头三两口啃掉,然后摇了摇头。
“没了。”
县令大人看着自家捕快还有主簿嘴角的馒头屑,嘴角抽搐了一下。
这两货吃东西又不带上他。
还有,要吃能不能躲起来吃,蹲在衙门里啃馒头,这也太丢人了。
“最近山上多了好几伙强盗。”
林宇擦了擦嘴角,将馒头屑给擦掉。
他倒不是真的过的这么惨,但大家都过的这么惨,那他也不好特立独行。
本来想拜托蛊族的某个长老,让其走访一下这里的修士,看看能不能将此地的事情解决一下。
却被那蛊族长老告知,此地已经禁止外来修士进入。
“嗯。”
县令大人扶好官帽,点了点头。
吃不饱饭,上山当土匪,这是件很正常的事情。
“他们还编了个口号,杀狗官,还粮于民。”
“自从喊了这个口号之后,人越聚越多,如今那座山上的强盗,规模浩大。”
林宇说到这,看了眼衙门里的几个衙内,又补充了一句。
“这些人大概顶不住。”
“王都统呢?”县令大人闻言,问了一句。
县里的兵卒,都是这位都统在管。
“王都统正在给您计划最佳的逃跑路线。”
“……?”
县令大人往衙门外看了眼,沉默了好一会儿。
“想抢粮食,那就让他们抢吧。”
“人活着,就该有个盼头。”
说完,他摇了摇头,做官这事,他真的不是很在行。
有时候他会想,到底是这个世道的问题,还是他的问题。
“那你呢?”
“我?”
……
……
又过去了小半个月。
那群喊着口号的强盗山贼,还真的从山上冲下来了。
许多都是乡野村民,半夜拿了把锄头,上了山,就敢自称是土匪了。
然而一群乌合之众,县令大人守在粮仓,运起轻功,在人群里拿着棍子俯冲了几个来回,这群人就做鸟兽散。
到了第二日清晨。
县令大人指着锅里兑了糠的稀粥,态度极其的嚣张,语气极其的恶劣。
“你们这帮废物,只配吃这些东西!”
说完,还藐视的看着这群饿的前胸贴后背的难民。
许多人将拳头捏紧了一些,要不是肚子太饿,他们很想将碗给扔出去。
他们心里大骂着狗官,但碍于昨晚县令大人所表现出来的武力,所以也只敢在心里骂骂。
直接对着县令骂,他们暂时没了这个胆子。
“这样走不长久,遇到困难,应该要众志成城,才能渡过难关。”
林宇摇着他的劣质折扇,跟在了县令身后。
当初在那冰天雪地里,所有蛊族人的力量全部拧成了一股绳,最终才从那个鬼地方走了出去。
“再看吧。”县令摇了摇头。
然后背着手,走进了衙门里。
在往后的日子里,这小小的县城里多了个节目。
每过几天,许多县民就会化身土匪,想要进粮仓抢粮食。
而英勇无敌的县令大人,总是能将人给打退。
他的态度也一日比一日嚣张。
有时候拿着个酒壶,几块从怡红院顺的糕点,在粮仓外面吃的红光满面。
桃子也想吃糕点,于是也坐在了粮仓旁边,县令打架去了,她就把糕点顺走了。
……
……
云府里。
云长生也拿了一壶酒,坐在屋顶,看着外面的一幕幕乱像。
林夕坐在他的身旁,手里拿着一只鸡腿。
夜里的风轻轻拂过俩人的衣摆,外面的一切与这座府院显得格格不入。
“吃吗?”
“最后一只了。”
林夕将手里的鸡腿递了过去。
云长生闻言,将鸡腿从林夕手里接了过来,慢条斯理的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