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欧皇附体
还好,那双眼睛里没有嫌弃的意味。
这让她长长的松了口气,然后开始解释。
“他们不敢让我死,不停的给我喂疗伤丹药,还有各种补药吊着我的命。”
“然后吃着吃着,就成这样了。”
“我和她都很担心你,为什么这么晚回来?”
云长生没有问林夕是怎么胖的,而是换了个话题。
这句话被林夕自动翻译成了,他很担心她。
至于林多多的担心……林夕不太信。
“原本……其实,嗯,我以为,那个,你,可能……不是很欢迎我回来。”
“这样吗?”
云长生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暂时接受了这个说法。
他尽量挤出笑脸,不过那笑容有些瘆人。
林夕拽了拽他的衣角,小声说了句。
“不会笑,可以不笑的。”
笑成如今这样,让她有点害怕……
“哦。”
云长生果然不笑了,再次恢复了冷冰冰的脸色,就像极北之地的冰山。
他沉思着。
嘴巴张了张,像是有什么话说。
好几次要脱口而出,但看着林夕现在的身体,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如果想骂的话,你可以稍微骂两句的。”林夕纤手又拽了拽云长生的衣角,小声提醒道。
“打的话,现在还不行,容易打死。”
虽然现在这身子仿若脆弱的瓷器,但那颗道心却还是在的。
虽然比以往更敏感了些,但承受几句谩骂还是能做到的。
云长生闻言,再次张了张嘴,像是酝酿着什么。
他抱着林夕的双手紧了紧,行进的脚步停下,然后低头看着。
只差一点点。
真的只差一点点。
这个女人就真的再也回不来了。
他不敢想象不能忍受也不敢接受这种结果。
他很想愤怒的指责林夕。
也想像余鱼抽云归那样,将林夕狠狠的抽一顿,让这女人长长记性。
可最终,千言万语还是只汇做了一句:“下次不许了。”
这次他也没好到哪里去。
勉强算是扯平了吧。
云长生心里找了个借口,然后一个跨步,走进了宅院里。
风雪顿时止住。
入眼处是熟悉的秋千,还有温泉。
林多多嘴里咬了个不知名的灵果,可能是拿着客卿令牌去十劫宗顺的。
她坐在秋千上,姿态有些慵懒,另一只手挥舞着一根青竹条。
咔。
灵果被啃出一个缺口。
她将青竹条指向林夕。
“相公,我觉得你可能是想用一下这个东西,对吧?”
“……?”
林夕偏过头不去看,对于另一个自己已经彻底不抱希望了。
“暂且不用。”云长生笑着说了句。
见林夕紧绷的身体放松了下来,他又补充了一句。
“先放门口吧,等会儿可能会用到。”
他和她,等会儿应该会吵上一架。
师徒,夫妻,道侣,如此三百年,俩人都很了解彼此。
这一架,是避免不了的,也是一定要吵的。
吱呀,屋门被关上。
像是为了照顾林夕的隐私,云长生还特地在门外下了禁制,不让其他人偷听。
林多多见此,撇了撇小嘴,一脸的不以为意。
这禁制防的了别人,却防不了她。
林夕的五感,她随时都能共享。
她将手里的灵果三两口啃掉,然后借用林夕的视角,悄悄窥视着。
卧室里。
男人动作轻柔的将女人放在了床上,还帮她把被子给掖好。
温润的灵气驱散着林夕身体里的寒意。
云长生看着像只鹌鹑一样往被子里缩的女人,又重复了一遍之前的话。
“下次,不许了。”
或许是密闭的空间给了林夕许多的安全感,让她获得了很大的勇气。
她抬头看了一眼云长生,然后很是小声的说道。
“那是当时最好的选择。”
“不管是修士,还是凡人,遇见这样的事,都会权衡,然后做出最佳的选择。”
“肆意妄为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就像店内的掌柜,遇到刁钻胡搅蛮缠的客人,掌柜心里肯定很想骂回去,甚至抬起手扇上客人几巴掌。”
“但是掌柜肯定不会这么做,因为他要生活。”
“就像月儿当初第一次上四季山。”
“她原本是个大户人家的小姐,从小锦衣玉食,在家里几乎不用看任何人的眼色。”
“但是当她父母被囚,她只能放弃她的高傲,她的尊严,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甚至是脱下衣服,希望你能看一眼。”
“她心里不想这样做,但却只能这样做。”
“因为那时只有你能救她父母。”
“如果当时的你想,她还可以违逆自己的内心,做出更多屈辱的事。”
“因为只是她一个人下山,她将来还是会被追杀,家里人还是会被那些人杀死。”
“她别无选择,她只能寄希望于牺牲自己一个,能将她的父母给救回来。”
“哪怕付出所有。”
第三百四十九章 两个犟种
林夕的说辞在云长生的意料之中。
有些人就是这样,有自己的行事方法,且很难改正。
大部分修士都是如此,云长生自己也是如此。
再重复一遍上次的事,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除了结果可能会不同,过程,应该还是八九不离十。
现在将林夕训斥一顿,林夕或许会胡编乱造,改变说辞。
然后在事情来临时,将这些话抛在一边。
“事实证明,我做的更好些。”云长生坐在床沿,他伸手掐了掐林夕的脸,忍住训斥的冲动。
如果能不争吵,他也不是很想吵。
“可你就像个赌红眼的赌徒,明明知道前面是个坑,却还是把身家全部压了进去!”
“嗯?”
云长生怔住。
他还没开始凶,这女人就开始凶起来了?
林夕感觉到云长生的表情变化,刚刚还很大声的她又变回了鹌鹑。
她将身体蜷缩在被子里,只露着脑袋。
然后用很小的声音说了句。
“明明只需要支付一部分赌资,就能解决这件事。”
越到后面,她的声音越小,最后干脆耿着脖子,瞪着云长生。
总之这件事她没错,也不可能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