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献歌
而在这么一个‘监狱’里,她什么都干不了……没有网络,没有手机,甚至连书籍都没有。
她唯一能做的,只有回忆。
而相比起乏善可陈的日常,她回忆最多的,无疑是前段时间在边境线附近发生的事。
哪怕过去这么久了。
她依旧能想起当时陈鹿思举起天罚手枪站在自己面前,以及他一击直接将一个高阶赋能者‘融化’的一幕。
而这都快成为她的梦魇了……
因为这段时间她没有接到任何消息,也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她甚至不知道罗斯教会有没有重视这个人。
彷徨,恐惧,担忧。
各种情绪交织之下,突然发现那个日思夜想的梦魇站在自己面前,可想而知她的心情到底有多复杂。
“你好。”
陈鹿思看着惊疑不定的安娜,想了想,率先打了声招呼。
安娜听到陈鹿思平和的声音,猛地回过神来,立刻压下内心诸多的情绪。
不管如何。
既然他来见自己,证明罗斯教会还是做了些什么的。
冷静,先冷静。
安娜深吸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刚打算开口。
“喵~”
一声猫叫忽然响起。
然后一头通体雪白的白猫迈着优雅的步伐,慢慢来到陈鹿思身边,然后轻轻蹭了蹭他的裤腿。
“……”
安娜瞳孔一缩,看了看猫,又看了看陈鹿思,直接踉跄往后退了一步。
她也是虔诚的信徒。
甚至比叶甫盖尼还要虔诚,当然知道这是什么。
“晚点昆仑的人会过来一趟,到时候需要你见一面。”
单藜看到这一幕,没什么表情,仿佛早有预料一般。
事实上,之所以在金陵,姬莘不提让昆仑暂时保管白猫这事,正是为了这一刻。
现在看目的达到了,她也不再多说什么,留下一句话后,就直接离开了房间,将空间留给了陈鹿思。
砰——
门被关上。
陈鹿思看着戒备的安娜,发现周围根本没有坐的地方,便干脆站在原地,开门见山道:“我想跟你请教一些事。”
“……”
安娜没有丝毫反应,依旧死死盯着他脚边的猫。
陈鹿思想了想,继续道:“这将决定你什么时候能见到你的同胞。”
听到同胞这个词。
安娜终于回过神来,她死死盯着陈鹿思,依旧满脸戒备,但终于开口了:“同胞?”
“对,伊凡和叶甫盖尼,他们想要见你,但具体能不能见面……取决于你的态度。”
陈鹿思先是回忆了一下姬莘面对这种状况时会怎么做,接着平静道:“你认识这两个人吧?”
“……”
安娜听到伊凡和叶甫盖尼的名字,娇躯微微一颤,显然是认识。
“你现在属于罪人,无论是你还是罗斯教会都无法否认这点,毕竟你抢夺盟友武器这事所有人都有目共睹……我们完全可以拒绝让伊凡和叶甫盖尼探监。”
陈鹿思看着满脸戒备的安娜,轻声道:“所以你想见你的同胞吗?”
“……你想问什么?”
安娜看着陈鹿思,想到自己所经历的一切,沉默片刻,很快就下定了决心。
“术式。”
陈鹿思掏出口袋里当初第一骑位留下,困住他的羊皮纸:“或者更准确地说,记录在羊皮纸上的术式。”
“……”
安娜看了看陈鹿思,又看了看他手中的羊皮纸,不明白他想要干什么:“你是信徒吗?”
“不是。”陈鹿思摇了摇头。
安娜继续问道:“那你为什么想知道这事?你想知道些什么?”
“好奇。”
陈鹿思拿起羊皮纸:“我想知道,你们是怎么把术式封存进羊皮纸里的。”
“……”
安娜看着陈鹿思的脸。
陈鹿思和她对视着。
许久后。
安娜突然问道:“你想要将自己的术式封存进羊皮纸?”
“不可以吗?”陈鹿思不置可否。
“别想了。”
安娜摇了摇头:“不可能的,我知道你们眼馋教会体系的术式使用方案,但你们是不可能复刻的,目中无人心中无神之人,绝不可能染炙圣言。”
“染指。”
“嗯?”
“那应该读染指。”
“……”
安娜脸色一僵,略微有些赧颜。
虽然交流没问题,但毕竟不是母语,出错是难免的。
“我只是好奇。”
陈鹿思指正完后,想了想,继续问道:“做不做得到跟你无关,我只想知道你们是怎么将术式封存进羊皮纸的,你只需要告诉我就行了。”
“……”
安娜深吸口气,压下多余的思绪,然后仔细打量一番陈鹿思,开始权衡利弊。
大概两分钟后。
她终于开口了:“告诉你也没关系,因为你绝对无法做到……很简单,祷告。”
“祷告?”
陈鹿思听到这个答案,有些不满意:“怎么祷告?”
安娜解释道:“虔诚地寻求神的帮助,而虔诚的信仰会赋予灵神性,继而让术式记录在羊皮纸之上。”
陈鹿思微微蹙眉:“……你们的神会回应你们?”
“对,神无处不在。”安娜点了点头。
陈鹿思沉默片刻,问道:“那你为什么现在不祷告?然后求你们的神将你放出去?”
“……”
安娜微微一僵,然后似乎有些恼怒:“这不是神的土地!污秽之所……”
陈鹿思打断道:“那当初你为什么不祷告?直接让你们的神劈死第一骑位?”
安娜:“……”
“说实话吧。”
陈鹿思平静道:“我耐心有限,你如果想要在这里孤独地度过余生,那你可以直说,我不打扰你。”
说罢。
他转身就打算离开。
“等等。”
安娜立刻喊住了他。
如果没有希望还好。
现在有了希望,听到伊凡和叶甫盖尼这两个熟悉的名字,她确实不甘心就这样算了。
哪怕将消息传出去……
陈鹿思重新转过身去,看着安娜。
“我没有撒谎,我们能将术式封存进羊皮纸,确实是因为信仰。”
安娜深吸口气,轻声道:“我们教会的赋能者,所有赋能者,无论权柄能力出自圣经,还是出自本土神话传说……只要皈依了教会,受洗过后,都会被打上烙印,神的烙印……这让我们的灵能灌入羊皮纸,将术式记录。
这是独属于我们的恩赐。”
“你是说将灵灌入羊皮纸?”
陈鹿思自动忽略了那些神神叨叨的修饰词,问道:“指的是对着羊皮纸释放术式吗?”
“虽然不太准确,但你可以这么理解。”
安娜点了点头,接着道:“这个过程中,我们会虔诚地祷告,辅以圣言,然后在得到神的允许后,将已知的术式封存。
而在需要的时候,念出相对应的圣言,便可以快速释放术式,如果足够虔诚,甚至连圣言都可以省略,因为神已在心中。”
“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