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云思邪
日向夜如遭雷击，几乎无法理解少年的话。
杀死？杀死谁？
悠斗大人是分家的骄傲，所以是杀死敌人么？可他话里的意思，却……
“进去吧。”少年推了他一下：
“外面着火，很危险。”
日向夜懵懵懂懂地进入地下密室，回过神来后，才焦急喊道：
“悠斗大人，您能帮我找到妈妈么？”
他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只是在密室大门关闭的前一刻，少年回头看了男孩一眼。
与那身染血的鲜艳和服不同，笼中鸟的表情淡得仿佛透明的月光，然而在抹杀一切的绝决下，某种无法言喻的哀伤却在他双眼中流转，如同欲滴的清泪。
在往后的很多年里，日向夜都以为那抹难忘的哀伤，是自己年幼时遭逢大变看到的幻象。
砰。
大门关上，日向一族最后一个符合“存活条件”的幼童进来了。
日向夜怔怔地看着厚重隔热的大门，顺着台阶往下走去。
惨烈的哭声在密室中回荡，离得近了，日向夜才看到这里都是和自己差不多大小的同龄人，除了孩童外，还有肚子隆起的女人。
“日向悠斗是叛徒，他，他杀了我的父亲和丈夫！”
“呜哇，爸爸……”
“族长大人也死在了他手上，他总有一天会下地狱的……火影大人会帮我们日向一族报仇！”
“妈妈，我要妈妈……”
“可是真的有人能杀死他么？听说他将暗部杀穿了！”
“呜呜……”
哭喊、咒骂和抽泣充斥在这個不大的房间，各种声音涌进日向夜的耳朵，即使来自不同的人，这些话语却都汇成了相同的意思——日向悠斗叛村屠族，杀死了除这里之外的所有人！
日向夜跌倒在地，脸色惨白，但他没有像同龄孩子那般放声大哭，只是死死攥着绒毛小熊的耳朵，紧咬嘴唇。
过了很久，也许是两个小时，也许是四个小时，密室的门再次被打开了。
“和日向悠斗说的一样……这些孩子和孕妇都在密室里，把他们带上来吧，先送到医院。”
木叶忍者一个个下去，将这些日向的幸存者们抱上来。
日向夜踩在了踏实的地面上，此时天已放亮，阳光洒落大地，将庞大的废墟映成金黄。
目之所及，尽是倒塌损毁的建筑，偌大的日向族地，一夜之间变成了过去式。
日向夜突然发起疯来，挣开护士，跑到废墟深处，用一双稚嫩的手不断挖开碎石。
“不要这样，孩子。”
就在日向夜的双手被划得鲜血淋漓的时候，苍老的声音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叛村的人利用了同族的血肉……虽然这么说有些不近人情，但逝者永远不会回来了。”
男孩身体一颤，却没有停在动作。
三代的眼中划过黯然的神色，他吧嗒抽了一口烟斗，继续宽慰道：
“孩子，在忍界，有个名为净土的地方，人们在死后会进入那里，以一种截然不同的方式继续存在着。”
“据说净土的尘沙会倒映在忍界的天空上，形成夜晚才能看到的星星，没错，你的家人会在天空注视着你。”
“有人的地方，树叶便会飞舞，火的影子照耀一切，没错，孩子，其实逝去的人永远陪伴着……”
日向夜蓦地站起身，然后啪的一声摔倒在地。
废墟某处，男孩失魂落魄，低喃声夹杂在风中，转瞬消失，短得只有世界听得见。
“可是我还想再见到你啊，妈妈。”
(本章完)
第228章 木叶57年，遗族
“就是这些人了。”
宇智波止水将名单递给下属：
“让火影大人过目。”他顿了顿，轻声道：
“夜，你的申请通过了……你将跟随队伍出征。”
戴着狐脸面具的男孩躬身，弯腰行了一礼：
“部长大人，我会用生命证明您的决策是正确的。”
他离开止水的办公室，来到楼上，得到许可后敲门而进。
火影办公室内，皮肤苍白、面容冷峻的大蛇丸坐在桌子后面，金色的蛇瞳里似有锋芒在流转。
即使成为了深受村民爱戴的第五代火影，大蛇丸的身上也有一种危险的气质，令旁人噤若寒蝉的同时，又让人忍不住靠近。
“火影大人。”日向夜将卷轴双手递上去：
“这是此次增援的名单。”
大蛇丸接过，只扫了一眼，就看到了日向夜的名字。
他挑眉抬头，盯着眼前的男孩，然而戴着狐脸面具的日向夜只是垂首而立，没有丝毫情绪透露出来。
“定力不错，怪不得能磨动你们家部长。”大蛇丸不咸不淡地夸了一句，摆摆手道：
“回去向家里告别吧，虽然大局已定，但你毕竟是第一次出征，战场和暗部可是两码事。”
“是，火影大人。”
日向夜暗松一口气，离开火影大楼，踩在街上时摸了摸后背，才发现衣服已经湿透了。
他往火影岩瞥了一眼，觉得那些工匠的技艺实在一般，还没把第五代火影大人压迫感的十分之一刻画出来。
日向夜轻车熟路地钻进市井中，铁东街买铜锣烧、南坊买小风车、宇智波族地右侧买苦无和手里剑，钱包见底的时候，他才抱着满满一背包回家。
“夜哥哥！”
“夜君回来了！”
“小夜，辛苦了。”
“夜，怎么又买这么多东西，你的津贴也没多少……”
还算宽敞的院子内，不论是妇女还是孩童，都对日向夜投以信赖和尊敬的目光。
“没事，我要出门做任务，走之前买点东西给大家……宁次呢？”
“宁次哥哥还在村郊练拳。”一名只到日向夜肩膀的女童将铜锣烧塞进嘴里，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行，那就等他回来后再把这个绷带给他，这可是从雷之国弄过来的好东西，特别耐磨……麻美，慢点吃。”
日向夜摸了摸女童的头，坐到榻榻米上，笑眯眯地看着大家。
屋子里的人和他一样，都有着纯白的眼睛。
这间宅邸，就是日向遗族的居所。
自从族地被焚毁后，那些孕妇和孩童便在猿飞日斩的安排下住进了这里，六年过去，村子提供的条件并不算差。
“小夜，你过来一下。”墙角的年长妇人摩挲着精美的布料，对男孩使了个眼色。
二人心照不宣地来到旁边的小室，对着跪坐下来。
“小夜，你要上战场了？”
“嗯。”男孩挠了挠头：
“村子答应了我的请求，明天，我就要随部长大人出发前往……”
“他们怎么能这样！”日向芽衣子眼眶通红，咬牙道：
“你才九岁！”
“这没什么问题吧？初代火影大人那个时代，五岁的娃娃都能提刀上战场了。”
“小夜，不走行么？我可以去求火影大人……啊不，也许三代大人更好说话……”
“不用劝我了，芽衣子阿姨。”日向夜笑了笑，语气中没有半点迷茫：
“水之国就快撑不住了，在这场破灭雾隐村的决战中，需要白眼发出声音，再说了，村子里的人都在前线拼命，宇智波家三天两头出殡治丧，咱们一个人也不出，别人会说闲话的。”
“可是、可是。”妇人抿嘴喃喃，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啜泣声：
“抱歉，要是我再强一点就好了，如果我是上忍……”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精悍的男孩抱住：
“芽衣子阿姨，可别小瞧自己啊，族地被焚后，您顶在最前面，把我们这些小崽子养得白白胖胖的。”
日向夜抬起头，露出暗部同伴绝难见到的灿烂笑脸：
“在我眼里，您比火影大人厉害多啦！”
……
深夜时分，日向夜结束晚间例行训练，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可不要小看“拥有自己的房间”，在落魄的日向宅邸，空间较为拥挤，通常都是几個人挤在一起睡觉，有自己的独立小屋，这可是了不得的特权！
年仅九岁的日向夜，已经是如今破落户日向的第一高手，去年就成为中忍的他被特许进入暗部，前途光明，同年龄段能稳压日向夜的，只有比他大了十七个月的宇智波鼬而已。
回到自己的房间，日向夜揉了揉肩膀，洗漱过后仰头便睡。
对于忍者来说，年少成名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秘术大多失传、无人指导的日向遗族更是如此，做到这种成就，日向夜付出的努力相当恐怖，训练已经到了“自虐”的程度。
当第一束光照在日向夜脸上的时候，他砰地弹起来，没有丝毫懒床的意思，麻溜地穿衣服洗脸，带上昨晚整理好的忍具背包，离开日向宅邸。
据说在家族还没落魄的时候，新出征的族人都会被叫到头人的住所耳提面命，有时还会被传授几手保命的窍门，不过对于现在的日向一族来说，“战前辅导”已经成为了不可能的奢望，家族大猫小猫三两只，一个经验丰富的资深忍者都没有。
不过，日向夜不是那种会沉浸在过去辉煌中的人，他快速穿梭在清晨的街道中，没多久就出了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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