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格沃茨不需要什么救世主 第229章

作者:黄金剧场的守夜人

  傲罗出身的安保主管冷漠地看着这些令他鄙夷的蛀虫,语气毫无波动。

  作威作福惯了又本就性情暴躁的上位者们哪里受得了这等冷遇,当场就有人发怒,但看着和自己同样待遇的另外几批对手,他们最终也还是平静下来,悻悻离去。

  而与此同时,林恩和德米特里确实也已不在莫斯科的总部,而是去了德米特里的老家,与莫斯科相距不算太远的斯摩棱斯克。

  他在这里安置了许多因为巫师战乱和麻瓜动荡而流离失所的无辜者,其中就包括相当数量的学者及其家人。

  久而久之,这里几乎形成了一个新的巫师社区——与黑帮横行、争斗不休的麻瓜街区不过一街之隔。

  “德米特里叔叔!下午好!”

  “米哈伊洛夫先生,欢迎你!”

  “德米特里,我家里刚刚烤了面包,你要来一点尝尝吗?”

  林恩两人刚刚完成幻影显形,正在各自做着事情的人们就注意到了他们,热情地打着招呼。

  有些是德米特里的老邻居,更多的则是新来此地的可怜人。

  将他们从困境中解救出来的德米特里无疑是人群眼中英雄般的人物,虽然直到现在为止,他们的生活依然算不上多么稳定。

  哪怕有麻瓜驱逐咒,临时魔法部也再没来过这里,他们仍然面临许多问题,比如愈发增多的游荡巫师,还有失控的摄魂怪。

  这种只要有足够负面情绪就可以无限分裂的黑魔法生物在过去几年的俄国已经彻底泛滥,威胁着麻瓜和巫师的社区,却没有人能来约束或消灭它们。

  德米特里和他的伙伴们为这座临时构建的巫师安置点施加了大量防护魔法,却也无法确保万无一失,盗窃、抢劫,以及摄魂怪的袭击事件仍然时有发生。

  就在他给林恩写信的前一天,一位颇有名气的青年药剂师就在家门口遭到了偷偷潜入此地的窃贼的袭击,幸亏有巡逻的原打击手相助,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这是安置点规模不断扩大导致的,也是社会动荡不断加剧的产物。

  原有的巫师社会和经济结构已经崩溃,莫斯科尚且混乱不堪,其他城市的巫师社区就更是如此。

  在这么一个幅员辽阔,巫师人口比例也不低的国度,秩序的崩塌将带来何等灾难,每个亲历者都心知肚明,但无人理睬。

  林恩提供的资金和德米特里的人力在这等社会剧变中也只是杯水车薪,饶是他们招募了不少曾经的执法机构成员,也没办法从根本上扭转这种愈发衰颓的局面。

  所以林恩亲自来了。

  他听着周围人热情却疲惫的问候,看着有些或许还应该在魔法学校念书的年轻人也加入自发的巡逻队伍,心中暗自盘算。

  “先带我去看看他们吧,如果顺利,维克多很快就会带人过来,把他们安置到中欧和其他安全的地方。”

  林恩平静地说,“未来一段时间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特别是要你来做。这毕竟不是我的国家,而是你的,你们的。”

  “……我明白。”

  回应他的是德米特里厚重的声音。

第322章 混乱是变革的土壤(下)

  在一间略显简陋的屋子里,林恩见到的第一个学者就是不久前遇袭的药剂师,费奥多·伊万诺夫斯基。

  他们并非初次见面,虽然也不算熟人。

  确切地说,是亚历克斯和他比较熟悉,1981年的第83届魔法学院魔药锦标赛上,他和亚历克斯就是竞争对手,并为科多斯多瑞兹时隔七十年再度夺回桂冠。

  过去十年,他一直在这所古老的东欧魔法学校任教,直到去年秋天,学校因严重的资金短缺而临时关停。

  以他的能力,本不至于落到今日这般惨淡的地步,但他拒绝了科兹洛夫的邀请,并旗帜鲜明地表达了对德米特里的支持,这使得莫斯科和圣彼得堡也没了他的容身之处。

  在见到林恩的第一时间,这个和他一样只有三十出头的青年学者也没放下还在烹煮提神药剂的坩埚,只是扭头说:

  “埃里克,谢谢你能过来,请坐吧,我先给他们做完药水,马上就好。最近感冒发烧的人越来越多了。”

  “当然,你先忙。”林恩不以为意,直接和德米特里一起坐在屋子里仅有的床上,赞赏地说,“庞弗雷夫人一定很高兴自己的配方能在这里发挥作用。”

  “也许我很快就能找到让耳朵不再这么冒烟的办法,如果能有个实验室的话。”费奥多半开玩笑,笑容却略微苦涩,“亚历克斯还好吗?我和他有两三年没见了。”

  “他比你们上次见面时更胖了,这应该算是过得不错吧。”林恩微笑着说,“如果你愿意,很快就能见到他了。”

  “……不了,埃里克,我不会去英国。”不出林恩所料,费奥多果断地拒绝了,“我总有一天还会回到科多斯多瑞兹,这里不会一直没有魔法学校。”

  伴随着一阵蒸汽声,浑浊的药剂重新变得清彻,这次的质量不错,足够几十个病人用上两天了。

  “我赞同这一点,但这不能只靠等待。”

  林恩抽出魔杖,轻轻一挥,还冒着热气的药水就精准地落入事先准备好的玻璃瓶。

  “我也不愿意单纯等待。我能做什么?”

  “这你要问德米特里,我只是一个愿意给你们提供协助的朋友——或者好心人?当然,我不否认,我希望邀请那些有才华却无法施展的人加入我的团队。”

  林恩说得坦诚,费奥多也很清楚,他只是摘掉手套走上前,和林恩握了握手,又和德米特里对视一眼,沉声说:“我理解。有人希望留在这里,也有人希望离开。”

  “所以我带来了很多选择。其中一个与你的诉求有关,想听听吗?”

  “愿闻其详。”

  “科多斯多瑞兹缺少资金又被打压,那么……你觉得是否需要一位更有能量的新校董呢?”

  “你是说……你?”

  “我?当然不是。”林恩笑着否认,“不仅不是我,也不会是某个具体的个人。”

  “我没懂你的意思。”

  “没关系,我会专门拜访贵校的校长。”

  “……你说得对,这不是我目前会考虑的问题。”费奥多说,“但我还是要感谢你的帮助。”

  “略尽绵薄之力而已,算不得什么,能看到你这么有精神,我也很开心。”

  林恩谦虚地说,手腕轻轻一翻,一组组魔药整齐地落在地上。

  “这算是我们的一点心意,现在对你们来说,想从市场上买到原材料都不容易吧?亚历克斯来之前特地托我给你们带上一批,应该能稍稍解些燃眉之急。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可以随时给我或他写信。今天时间有限,我还要再去探望一下其他人,麻烦你带路了,德米特里。”

  “好。”

  从开始就沉默寡言的德米特里应声起身,带着林恩朝外面走去,只留费奥多自己面对平时或许不觉得什么,在此刻却因市场崩溃而弥足珍贵的魔药。

  滞留在此的人群中相当一部分有着自己的一技之长,只是因为时局的变幻莫测而无处施展。

  费奥多的例子在这个临时安置点里并不是个案,而是有着相当的比例。

  他们并不打算就这样离开自己的国家,而是希望重新塑造自己的生活,重构秩序。

  但除了他们这样的人之外,更多的人已经对这里失去了信心,只希望能换个环境,重新开始属于自己和家人的新生活。

  这是人与人之间的差异,也是面对乱世的不同选择,林恩给了他们选择的机会,并将为希望离开的人提供机会和新的平台。

  有些人的知识和技能可以在短时间内发挥作用,有些则需要漫长的周期,这也是许多人不被重视的理由——以科兹洛夫为代表的权力阶层已经没有等待的耐心,他们只想着如何将自己还暂时拥有的权力转化成更多的财富,并带着它们在未来的某个时刻远走高飞,脱离这片泥潭。

  但林恩关注的是人才本身的价值,是知识的深层意义。

  就像星光集团正在进行的许多研究那样,吞金如虎,却几乎不可能在短时间内看到成果——有些是观星者的成员们带队,有些则是被他们介绍而来的学者,恍若圆环的层层堆叠,严密又分明。

  如果说是几个月前的他,或许还会对正在和即将投入的天量级财富仔细权衡,那么在得到了妖精的财宝和伊埃的支持后,这个问题就不再是什么难以跨越的关隘,至少不是可以和人才队伍相提并论的概念。

  短短半天时间,或是单独会面,或是集体交谈,除了少数出于种种原因并未来到这里的巫师和麻瓜学者之外,林恩已经见到了名单上的几乎所有人,并得到了他们的答复。

  多数人选择了遥远的异国他乡,少数人表示要留在这里,和德米特里一起为推动俄国巫师界重返正轨而行动。

  未来几天,准备完毕的维克多将率队来到这里,将愿意离开俄国的人带到既需要他们的才华,也被他们向往,更能带给他们安宁和机遇的地方。

  他们也将带来大批的资金和物资,将这个位于斯摩棱斯克的巫师社区和莫斯科的集团分部保护得更加严密,建构起混乱时局中的避风港,为后续的计划打好基础。

  所有的谋划目前都还只是处于初始的阶段,需要时间的酝酿和发酵。

  在此期间,林恩还需要见许多人,直到达成各方满意的结果。

  只有一点是确定的,如此糜烂不堪的现状已经到了该彻底改变和终结的时刻。

  只不过,在所有的矛盾达到极点,最终爆发之前,有些人、有些事还需要一点推动力。

  这既是偶然,也是必然。

第323章 科多斯多瑞兹

  高加索中部的褶皱山系千百年来都以地广人稀著称,陡峭的山势和终年的积雪让这里历来少有定居者——除非他们居住在距此不远,气候却截然不同的黑海沿岸。

  但就在这条亚欧大陆的分界线上,也存在着少许不为人知的温润地区,它们的地理位置堪称得天独厚,在遍地的冰雪中保持着盎然的生机。

  时常被欧洲巫师界忽略的千年古校科多斯多瑞兹就位于这里,如果站在塔楼的尖顶向外看,视线的尽头就全是皑皑的银白色,脚下却绿意勃发,堪称魔法与自然的双重奇迹。

  这所魔法学校在招生时的态度与自己的邻居德姆斯特朗截然不同,他们并不会拒绝麻瓜出身的年轻人,也因此收罗了来自欧洲中部和东部的大批学生,每年都热闹非凡,特别是开春之后的几个月。

  但今年成了例外。

  从去年九月的学年延期开始,长达半年多的时间里,这座古老的城堡空空如也。

  只顾着争权夺利的官僚们完全切断了对学校的资金支持,曾与学校共同经历风雨的校董们也自顾不暇,有些举家远逃,有些销声匿迹,还有些已成了时代的牺牲品。

  发生在这里的浩劫,甚至比本应在数年后席卷英伦三岛的更加残酷。

  这也是为什么费奥多这样的学者也会支持德米特里——比起科兹洛夫这种蛆虫,或是站在他和其他人身后的投机者,这位曾经的傲罗要面目可亲得多。

  这无关于理念,此刻的俄国已经没有讨论这种东西的现实基础,只是作为一个希望生存下去的人,他们也必须做出选择。

  虽然德米特里还没意识到这些,只是按部就班地做着自己的工作,在林恩的引导下完成在他看来有益无害的任务。

  他们一起来到了这座只剩下寥寥几位教职工的古堡,叩响了已经数十年未曾真正使用过的,紧闭的大门。

  不一会儿,伴随着“吱吱呀呀”的声响,高大壮硕的白发老人出现在门后。

  “罗斯托夫校长,好久不见。”

  林恩摘下帽子,礼貌地欠身致意。

  站在他面前的是阿列克谢·罗斯托夫,享誉世界的草药学权威,也是这所千年古校的第五十任校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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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排书柜,两张书桌,几把椅子,还有一个亚洲人或许会更喜欢的木质沙发。

  和邓布利多那间看起来朴素,实则到处都是奇珍异宝的校长办公室比起来,罗斯托夫校长的办公室是真正意义上的简朴。

  “有点寒酸,让你们见笑了。”不拘小节的老人坦荡地坐在两人面前,身上还带着些许温室里的泥土,“如你们所见,这里就剩下我们几个人了,招待不周,请原谅。”

  “校长……”德米特里语气艰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