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冬天就要吃西瓜
手机再次震动起来,收到了一张图片,他点开看了一眼。
上面是一些简简单单的线条,大部分是白色,少部分是蓝色,红色的最少,只有一根。
枪支、弹药,是无秩序的废土上最常见的主基调。
虽然无法报出枪支的名字、型号、和各种精细的数据,但日向合理能够轻松上手任何枪支,每一种,他都达到过随指随点、如同操控手臂一样的熟练度。
炸/弹……他不常接触,但是见过不少次,精通轻松引爆它们的各种方法。
它们也能轻松满足‘不接近人形物体的同时,把它们干掉’的条件,设置定时装置只是最基础的,再往上,还有遥控装置和水银装置。
遥控装置,一般用于需要从中心破解人形物体群的状况下,日向合理等它们把遥控装置埋没、再启动。
而水银装置,则适合一些要形成阻拦线的情况,它们可以直接把距离装置最近、也是最前方的那批人形物体消灭掉。
……当然,这些都是肌肉记忆和直觉负责的。
日向合理没有专门学习过,都是通过无数次的失败,硬生生记住的成功方法。
他个人认为,这不算是了解枪支和炸/弹,只是很会使用它们。
就像普通人人无法说出自己胳膊上的每一处肌肉名称和血管的分布,但能完全不用脑子、直接凭借本能而操纵它们。
而炸/弹和枪支不一样的地方在于,不懂枪,也可以把它当成第三条、第四条、甚至是第五条手臂。
但炸/弹不行。
它会爆。
爆了,会痛。
所以,在面对它的时候,日向合理的第一反应一般是拉开距离远离。
拉不开的话……那就拉不开呗,反正他死不掉,无所谓,又不是特别危险。
只有人类才能使用工具,也只有人类才能使用炸/弹,简单换算一下,附近有炸/弹=附近有潜入进来的人类。
用小伤换掉人类,很值。
现在,面对炸/弹的又不是他,要稍微斟酌一下,虽然贝尔摩德明确说过自己永葆青春,但没说过自己的伤口可以快速愈合。
日向合理辨别了一下,进行指挥:【剪白色和蓝色,可以引爆装置。】
换而言之,要中止,就要剪断红色的那根线。
以及。
【可能有水银杆。】
发完,他莫名思考了一下,奇异地欣慰了一秒,这枚东西不是在他的后腰绑着,他可以用眼睛看到线条的分布。
很奇怪的想法。
随手把这个想法摁回去,日向合理侧首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大屏幕。
贝尔摩德没有任何迟疑轻松地剪断了红色的那根。
那名罪犯,又用纽约口音很重的英语说道:“下一枚,要剪掉两根,亲爱的。”
旁边,那名金发FBI也用带着纽约口音的英语道:“刚刚那名罪犯说的居然是真的?”
她露出一种典型的美式夸张表情,又用夸张的语气赞美道:“你好厉害,不愧是‘神明的合理性’!”
神明的、合理性?
日向合理:“……?”
那个……为什么……怎么……
算了。
日向合理简单地忽略掉某些东西。
他握着手机沉思了几秒,先思考了一下,自己明明已经换了一具身体,按理说已经没有了原来那具身体的语言记忆,连脑子都不是一个了。
那为什么在全英环境中,他却越来越不用思考、就能简单意会对方说的话,就像是触发了身体的记忆一样?
还是这种让人听了、直接丧失说话欲望的话。
停顿了几秒,他平静道:“我不知道。”
无论对方说什么,他都简单地表示‘我不知道’。
这很万能。
起码对方在连续不断的‘我不知道’的回复下,还能更加连续不断地提出各种问题,说明这确实是个很不错的万能答复。
他又迈步走了几步,突然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
那里戴着动物徽章。
无论是他,还是毛利兰,都没有把徽章开启,按理说,它应该沉寂着。
但是现在,它的眼睛亮起了红光。
一声清脆的‘汪!’后,红光闪烁起来,从令人觉得不妙的杀意红光,转而变成有些委屈的闪烁红光。
“汪!吾辈的朋友,吾辈是如此地信任你、认为你一定能握紧吾辈的爪子,一定会选择帮助吾辈。”
“可是如今……你也打算放弃吾辈了吗?”
嗯?
反应了一下,日向合理瞬间回忆起之前那位接待员先生说的废话之‘徽章有彩蛋,在特殊时刻可以触发’。
而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加入到活动中去,现在正在离开时代广场,所以,这是触发了智能彩蛋?
他瞥了一眼毛利兰毫无动静的徽章,听到自己的徽章再次发出一声委屈的汪咽,“吾辈是如此的信任你!”
“……不过,人类总是比犬类更重要的,汪,希望你以后能够快快乐乐地长大,小主人。”
闪烁的红光缓缓熄灭,徽章又黯淡下去,萨摩耶继续天使微笑。
……主、主人?
日向合理:“?”
他郑重地给琴酒编辑信息:【对不起。】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先说对不起,是东京人的传统美德,他选择短暂地符合一下。
然后又问:【你对我有什么意见吗?】
有本事上大号说话啊!
在小号偷偷指责算什么天使萨摩耶!居然还盗其他耶耶的账号,借其他耶耶的嘴巴指责自己的主人,不愧是芝麻馅的棉花糖耶耶啊。
满肚子芝麻。
第293章 这边的建议是快跑。
【对不起。】
【你是对我有什么意见吗?】
接收到第一条讯息,琴酒的第一反应是:糟了。
他克制住检查自己身上有没有小手段的动作,也克制住自己下车转一圈、检查爱车身上有没有小手段的动作,理智思考:日向合理在纽约。
纽约离东京那么远,他能跨越那么远的距离,在东京搞事吗?
能。
……
琴酒低头看了一眼车上烟灰缸里积攒的烟头,灭根烟冷静了一下。
那么换位思考,跨越那么远的距离,在他身上搞小动作,真的值得吗?是那家伙能干得出来的事情吗?
不值得,但竟然该死的符合那家伙的个性。
……怎会如此。
然后,他就接收到了第二条讯息。
【你是对我有什么意见吗?】是一条其实很显而易见,只要动脑子想想就能轻松得出结论的问题。
琴酒捏着鼻子回答:【我对你没有任何意见。】
愚蠢的人类怎么敢对高智商的边牧有意见呢?对吧,亲爱的上司?
一旦有意见,那肯定是哪里出了问题,需要返厂检修,由严格的上司认真检查修理一下,顺便改造改造。
琴酒闭着眼睛,都能看到自己眼前充满了无数个凭空飞来的黑锅影子。
他反问:【贝尔摩德和你说什么了?】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有人能光明正大地说出‘我可以让你玩拆弹,琴酒不行,说明他真的不行,他肯定对你有意见’之类的挑唆话吧?
有的人还活着,但可以只是暂时还活着,比如贝尔摩德。
那边久久没有回应,琴酒皱起眉,他抽了根烟出来,想了想,又重新塞了回去,转头问伏特加,“最近几天,车子没去检修吧?”
“?”伏特加茫然了一下,连忙回答,“没有。”
没有就好。
万一昨天、或者前天,下班之后,伏特加顺手把车开回组织那里检修一下,组织那里负责检修的那名犯罪分子,又恰好是被这只边牧牧得晕头转向的羊,那对方往车里塞点小东西,比如圆圆的、黑黑的、多多的,还会爆/炸的羊屎蛋子,也是很有可能的。
伏特加从后视镜看向后座,他试图揣测大哥的意思,“要去检修吗?”
揣测失败。
琴酒冷冷道:“不,最近一段时间都不要去检修,过了这段时间再说。”
他的手机震动起来,只开始震动了一秒,还没震动到最顶端的时候,就卡顿了一下,继续从头开始震动起来。
它不停地震动着,提示手机新接收到的无数新讯息。
一条条的讯息如同一条条悄然漂浮到水面上的死鱼一样显示出来。
琴酒:“?”
琴酒认真看了几条,发现日向合理把今天和贝尔摩德进行沟通的讯息,全部选中、一起转发给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