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辣酱热干面
“现在我的事你已经知道，是不是该帮我取子弹了？”
“我从来没做过这种事……”赛琳娜摇头道：“不如我带你去见坎普？
‘医生’坎普在布鲁克林有家地下医馆，专门帮不方便去医院的人解决麻烦。”
“他在地下世界很有名？”哈莉问。
“也就不入流的罪犯会去找他，像法尔科内与罗马尼那样的大家族，直接把枪伤患者送医院，也没警察来多管闲事。”赛琳娜道。
哈莉沉吟着道：“万一他发现我的身份……你觉得他完全可信吗？”
“呃，新人罪犯没威慑力，大概只要出价两百美刀，他就敢出卖你，更何况你身上背负二十万美刀的高额悬赏。”赛琳娜尴尬道。
借着火堆的红光，哈莉盯着她的双眼，问：“有了二十万美刀，你能摆脱现在的流浪生涯，住上大房子，不用再担心饿肚子，你动不动心？”
赛琳娜与她对视，眼中没一丝闪烁，“首先，我从不主动出卖任何人，哪怕他是个混蛋。
这是我的生存之道，也是我为人处世的原则。
道上混的人，谁身上没有案底？
今天你出卖他，明天别人就能出卖你。
事实上，罪犯举报罪犯，压根拿不到赏金。
那些警察会在你说出他们需要的信息后，立即翻脸不认人，把你也关进号子，然后赏金就归了他们。”
说到这，赛琳娜顿了顿，语气复杂道：“另外，我欠你一份大人情，永远不会出卖你。”
哈莉奇怪道：“我与你是第一次见面，哪来的人情？”
“不，我们见过不下十次。每一天，你都骑着二手捷安特去学校，对不对？”
“难道你是我的狂热粉丝？是因为体操，还是乒乓球，又或者我的其它优势项目？”哈莉古怪道。
赛琳娜摇头，“我曾经非常嫉妒你，他们称你smile queen，我也不服气，因为我的天赋比你强多了。”
“你使劲吹，把牛皮吹破天。”
“你若不信，我们找个机会比试一番。”
哈莉在赛琳娜眼中看到熊熊战意。
这个银盆脸是认真的，凭什么？
她很好奇。
“你继续。”
“你没猜错，我是个扒手。可没人天生就会偷窃，我的天赋或许不错，却也有失手的时候。
去年九月份，一天傍晚，皇后区三十四街，我偷一个披风男时，被他当场抓住，他抽了我几耳光，还神色恶毒地把我往边上的小巷子里拖。
作为一个老手，我知道如何应付这种场面，我大声叫‘非礼’。
可惜这里是哥谭，他们都看着，眼神冷漠。
披风男更生气，对我拳打脚踢。
就在我以为这次彻底衰了时，‘放开那个女孩’，一个头戴小黄帽的女孩踩着自行车脚踏板大喊。”
“那就是你。”赛琳娜道。
哈莉面露思索之色，似乎真有这么一回……
不怪她记性差，为了“挨揍升级”，也为了提升实战能力，她经常管些小闲事——不动用枪械的纷争。
“披风男让你滚，手上揍我的动作没有停。你怒了，像一头小狮子，冲上去与他拳击。
你挨了好几拳，自行车头盔都打掉了，头发乱成一团，你却笑着安慰我，说自己没事。
看着你的笑脸，我呆住了。
难怪他们叫你smile queen，笑起来真好看——当时我傻傻地想。
当然，那时你不知道我认识你，还嫉妒你。
不过那天之后，我就不嫉妒你了，还曾跑哥谭高中偷看过你几次。”
赛琳娜感慨万千，曾经很长一段时间，她真的成了她的粉丝。
第三十五章 我的伙伴是克拉克
深夜，皇后区一栋红砖房外。
“再努力努力，我就能凑齐首付，在哥谭拥有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家啦！”
看到工资条上的数值终于爬升到五位数，罗伯特·史塔克有种大笑着流泪的冲动。
经过数年奋斗，他在上个月摆脱住院医生的头衔，成为一名钱途光明的主治医师。
他有资格收红包、吃回扣啦！
“有了自己的房子，才有资格谈恋爱娶老婆！我，我要摆脱单身了，呜呜呜，三十五年，活了三十五年，我终于看到成家立业的希望，太不容易了……”
罗伯特把汽车停好，抹着泪进向公寓楼。
还没走进大门，他就不哭了。
边上垃圾堆呕粪的气味让他紧紧闭上嘴巴，甚至屏住呼吸。
红砖楼有半个多世纪的历史，按照当年的建筑风格，习惯修建联通上下的垃圾通道。
倒垃圾非常方便，所有楼层的住户都不用下楼，每一层都有垃圾通道的入口。
可整栋大楼的垃圾都堆积在一处，堆在一楼，味道之浓烈，可想而知。
“快了，快了，再等一年我就搬离这儿！”
罗伯特咬紧牙关，小跑着往楼梯间跑。
这栋老楼房没有安装电梯，他得进入昏暗狭窄的天井一步步往上爬。
“哐当——”他的右腿膝盖猛地一疼，低下头，却见转角摆放一台旧洗衣机，不小心碰上了。
“该死，这又是哪个王八蛋乱丢垃圾？！”咒骂一声，罗伯特一拐一拐继续往上爬。
他爬上三楼，楼梯口斜对面的一户人家房门大开，暗黄的灯光下，交织在一起的两个人影不停晃动。
“你个臭碧池，钱都藏哪儿了？说不说，说不说——”
男人怒吼，巴掌啪啪响，女人放声嚎哭：“没钱了，家里真的没钱了，我与汤米连晚饭都没吃。”
“没钱你怎么不晓得去赚？法克，你是诚心来恶心老子是吧？没钱老子去哪买粉？你一定是想害我，想我死，对吧？”
浑黄灯光下的地面，高大与娇小交织的人影，更加激烈地晃动。
男人暴跳如雷。
拳打脚踢的闷哼接连传来。
“求求你，别打了，我，我没找到工作，啊啊，别打了——”
女人倒下，低瓦数的白炽灯下，娇小的影子消失，高大的影子却在膨胀扭曲，浑无人形。
“没工作你不晓得去卖，你个骚溅逼！”
……
罗伯特对所见所闻没任何反应。
在这个城市，在这栋公寓，类似的情况屡见不鲜。
继续往上爬，在三楼与四楼的拐角，他停了下来，那里坐着一个小男孩，三四岁的年纪，抱着个“影子先生”玩具人偶，双眼呆滞没有神采。
“汤米……”罗伯特握紧手中牛皮袋，神情迟疑。
小孩听到自己的名字，呆呆望过来。
“罗伯特叔叔，你下班了。”他眼中有了几分活小孩的气息。
“哎！”罗伯特像是被惊吓到了，脸上浮现羞愧与懊恼之色。
“我这还剩下个大汉堡，送你了。”他把透着温热的牛皮袋递了过去。
“哇，汉堡！”小汤米咽了口唾沫，小肚皮忽然就“咕咚咕咚”叫了起来。
“快吃，趁热赶快吃，除了汉堡，还有一大杯鲜橙汁。”中年医生笑着说。
小汤米又咽了口唾沫，忽然迈开小短腿，摇摇晃晃往楼下跑，“妈妈，妈妈，我有个大汉堡……”
罗伯特看着下方投射在水泥地上的小小影子，怔楞了片刻。
“咕咚咕咚……”他苦笑着揉了揉肚皮，迈步往自己家里爬去。
……
“啪嗒——“打开门，按下门边上的电灯快关，罗伯特呆愣在原地。
他是个单身汉，租住的套房有一室一厅一厨一卫。
客厅不到二十平，除了三个并排放置的沙发，只沙发前的玻璃茶几。
本该堆满各种杂物的茶几已被清理干净，此时摆放了一盒盒冒着热气的食物。
“难道上帝显灵？”罗伯特使劲揉了揉眼睛，食盒没有消失，“不是幻觉。”
“当然不是幻觉。”一个兜帽人从厨房走了出来，手里还提着一个热水壶。
“你是谁？为什么在我家？”罗伯特警惕万分。
虽然对方是女人……不，听声音年纪不大，但这里是哥谭，不仅男人坏，女人也能顶半边天。
果不其然，下一刻兜帽少女就掏出一只柯尔特，罗伯特往门外挪动的身子僵住了。
“求，求你了，别……别杀我，我……我把钱都交给你，呜呜呜……”罗伯特说着说着就泪流满面。
我的首付，你离我而去……
兜帽人招招手，“过来，好好说话，我就不杀你。”
罗伯特老老实实把门关上，老老实实来到沙发前，老老实实低着脑袋，像个等候班主任宣布惩罚的小学生。
“我也不废话了，你是外科医生，我中了枪，需要取出子弹。”兜帽哈莉直接了当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