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受欢迎怎么想都是学生的错 第98章

作者:今天的风儿甚是喧嚣

  胡胖子朝阮茜一笑,偷偷竖了个大拇指:

  “人不装逼枉少年嘛。”

第八十章:她想赚钱

  傍晚,橘色的阳光照在阮茜的脸庞,众人吃饱喝足,有人提议要去酒吧玩,阮茜抿唇,说:

  “太晚了,我要回家了,你们玩吧。”

  她的话扫了兴,但其他人也没说什么,反而让她注意安全。也许是吃人嘴短,一餐饭下来,她的地位水涨船高,大家都以为她有个巨有钱的表哥,连带她这个“表妹”也鸡犬升天。

  自从遇见了童老师,阮茜不止一次意识到钱的重要性。

  她望着夕阳下同学们奔向酒吧的背影,好像被解放的奴隶奔向渴望的自由,他们的青春肆意又潇洒,而自己吃个饭还时不时要看看漫画下新的评论,活得像森林里的兔子一样胆小甚微。

  吃了一餐法国菜,但这个格调不是以她的名义请客就能撑起来的。她不懂怎么品味红酒,也不觉得黑松露的味道多香,甚至不知道西餐厅的餐桌礼仪,她进餐厅像个满身金链子的暴发户,实际上她连暴发户都不是。唯一庆幸的是,大家都是土鳖,谁也没有谁不起谁的资格。

  心中有一道声音问,装了这个逼,你真的开心吗?

  不开心也不难过,小姑娘只觉得别扭极了。

  她的脑子里又蹦出江妩跟她说的“差别论”,她一直不愿意承认,可又不得不承认,她和童老师之间,明显的差别简直像马路中间冒出来的一个坑,而且随着不断前行,类似的坑会越来越多。

  她要付出多少,才能将这些坑一个一个填上。

  阮茜上了公交车,车上人少,她便找了个靠窗的位置。腿上一阵微麻的振动,她拿出手机,看着上面“童老师”三个字,收拾心情,接电话的又是乖巧阳光的自己。

  “软软,还在和同学一起玩吗?”

  那个人的声音像猫爪一样挠着她的心。

  “没,我正在回家的路上。童老师忙完了吗?”她轻声问。

  “嗯,我休息了,准备寒假找点事做。对了,中午……吃得怎么样?胡鸿给你安排好了吧?”

  胡鸿就是胡胖子,名字很大气,人也心宽体胖。

  阮茜愣了一会儿,随即绽开笑颜:

  “吃得很开心。不过……童老师下次还是别这样了。”

  “怎么啦?”

  “就是……太贵了。他们都乱点东西,也不吃完,还点了很贵的酒……我不想别人浪费你的钱。”

  “这有什么浪费的,你难得同学聚会,表现一下,开开心心最重要。”

  “童老师……”

  她隐晦的抗拒在童老师眼中也只是软糯的撒娇。

  说不出口的,是她的自卑。

  其实她理解童老师的想法,如果自己有钱,肯定什么都愿意给童老师买,哪有什么浪费和舍得的概念。可问题是,她没钱,连花童老师的钱都不愿意。于是,年少的阮茜,真真切切地理解了一点——

  穷是病。

  -

  -

  教师是有带薪休寒暑假的职业,以至于童谣寒假闲得发慌。同事们都在积极开办补习班,而她宅在家里,几乎要发霉。

  晚上睡觉前,她看了眼手机,发现有条微信消息。

  【软软】:“童老师了解比特币吗?”

  问题突兀,让童谣足足看了好几遍。

  【童谣】:“……听说过,你想了解?”

  童谣站在窗边打字,回想上辈子的比特币。她其实并不了解这种东西,只是经常听说有人靠比特币赚了钱。但机遇越大,风险越高,这是每个行业都适用的真理。

  【软软】:“我弟他喜欢上网搞这些……他说价格已经跌到了几年的最低,想让我买一些。”

  【童谣】:“买一些,多少?”

  小姑娘不回话了。

  童谣一阵头疼,比特币,国内这个圈子其实非常小,波动又大,很多人大概认为这是传销。她不知道前世的比特币几年后会怎么样、有没有崩盘,就算知道,也不可能套进今生来——至少她前世就没听说过童家的产业,有的国家总统都变了。小蝴蝶的翅膀何止煽动了飓风,简直加速了地球自转。

  她更想知道的,是为什么小姑娘突然想赴汤蹈火地挣钱。

  【童谣】:“急需用钱吗?”

  【软软】:“不是……但是,我觉得这可能是个赚钱的机会。”

  童谣犹豫着,没有立刻回复。

  她觉得小姑娘愿意去了解这些东西是好事,可又不想软软把赚钱的希望寄托于这种高风险的事上。

  但这不是她能决定的,每个人应该有自己的选择。

  她慢慢打字,发送过去:

  “这件事老师给不了你多少建议,投资不是坏事,但不能孤注一掷,把风险控制在自己能承受的范围,自己好好分析,不管结果如何,这都是个经历。”

  她看完自己这段话,觉得通篇都是废话,这道理谁不懂呢?但不说又不安心。

  她又捧起手机,输入一段“别给自己太大压力”、“老师不在乎你未来有没有钱”,又觉得太过露骨,跟倒贴似的,于是删了个干净。

  童谣躺在床上,脸上燥热——自己……有那么饥渴、迫不及待吗?

  -

  -

  期末考试的成绩出了。

  徐茵,荣获九校联考第一名。四班和七班的数学成绩依旧稳健,童谣在名单里寻找,终于找到了小姑娘的名字——年级172名。

  已经是很不错的成绩了。

  她松了口气,拿起手机报喜。

  但有进步的学生,就有退步的学生。成绩一出,报补习班的学生更多了,已经有好几个学生家长在群里请她出山补课,因为孩子总在家里吐槽补课老师讲得没童老师好。童谣哭笑不得,她补课是全凭自愿,并不想去当这个剥削孩子寒假的恶人,几次三番都婉拒了。

  这天,家里来了客人。

  童谣待在房间,隐约能听到母亲和哥哥的笑声,大概是聊得很开心。出于礼貌,她这个女儿总是要见客人的,于是她收拾了一下,走出房门,便看到楼下沙发上两个陌生的女性。一大一小,大的美艳,和童华年岁相近,小的花里胡哨,似乎只是个高中生。

  “谣谣,来,”江妩看到她,笑着招手,“见见你嫂子。”

  童谣看向沙发上英气而美丽的女人,又看向不好意思地挠着头的童华,有些震惊,这货居然真的要结婚成家了?

  “……嫂子好。”她坐下道,“我是童谣。”

  “我是吴律,你哥的女朋友,”女人一笑,“谣谣真漂亮,童华一直跟我说你有多优秀。”

  吴律的声音让人舒心,似乎能传递她的真诚。据说是律所合伙人的女儿,在一起法律纠纷中和童华相识。

  “过奖了,嫂子才优秀呢。”童谣看向小的那位,“这位是……”

  “是我妹妹,吴忧。”吴律摸摸女孩的脑袋,“今年高二了,在一中读,忧忧,跟谣谣姐姐打个招呼。”

  被摸了脑袋的少女似乎压抑着自己的不耐烦,横了姐姐一眼,意识到在客人家,又不得不端正姿态。她的头发染成了淡金色,发梢微微烫卷,化了点妆,一副放纵不羁的时髦少女模样。童谣愣了愣,心想一中还有这种学生吗?

  “谣……童老师好。”吴忧看了童谣一眼,迅速低下头。

  “你认识我啊?”童谣好奇,“你在几班?”

  “……九班。”似乎是难以启齿的答案。

  “九班?那我在你们班代过课呀。”童谣笑了笑,虽然那次代课并不是什么愉快的回忆,“我怎么不记得有金发的同学?”

  “她才染的,”吴律解释道,“谣谣放心,她就放假才敢闹,开学我就带她染回去。忧忧,谣谣给你们上过课啊?你之前怎么不说呢,我还以为你们不认识呢。”

  吴忧垂着脑袋,不吭声,当初在课堂上讲小话、无视纪律的人,她就是其中一个。当时她想这老师怎么这么能装,不发火不生气,跟朵白莲花似的,越是温柔漂亮,她们这些坏孩子就越想惹她,可真让这位讲台上的人失望伤心时,她又有些后悔,自己都觉得自己可恶。

  她其实没什么恶意,只是大多数老师都不管她们,突然来了个想管纪律、看她们浪费生命不顺眼的,她们就好像得到了新玩具一样兴奋。某天下课后,她看到这位童老师在七班和学生其乐融融的样子时,突然有些羡慕。

  一对比,她们九班就乱七八糟得像坨屎。

  吴忧本以为她和这位童老师以后不会再有交集了,她继续浑浑噩噩,童老师继续浇灌那些向阳而生的小花朵,但造化弄人,谁知道童老师的哥哥成了自己姐夫。

  “谣谣是教数学吧?忧忧数学一直是短板,以后在学校,能让忧忧找你问问题吗?”吴律征求地问。

  “当然可以,”童谣笑,“而且我寒假时间多的是,要是有问题也可以直接问我。”

  “对了,”一边的江妩突然发声,“吴律,你是要跟童华搬出去住对吧?你爸在国外,家里就吴忧一个人吗?”

  “嗯……”吴律迟疑地应道,她家父母离婚,她搬出去住后,确实只留下吴忧一人,“我打算给她请个保姆。”

  “要不就到我们家住吧,”江妩提议,“谣谣还能给孩子补补课,是吧?”

  她斜眼瞥向童谣,童谣一愣,下意识答道:

  “……是。”

  一句“不用”几乎要从吴忧嘴里脱口而出,但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好像有只无形的手掐住了她的喉咙。她偷偷看了童老师一眼,那张脸和记忆中那堂课上一样完美无瑕。听着姐姐和江阿姨客套,最后拍板决定让她住一阵子时,她的心里五味杂陈。

  在童老师眼里,这幅模样的自己,是否和渣滓一样?

第八十一章:教练,我想

  家里多了一个人其实没什么感觉。

  毕竟少了个童华,在童谣眼里算平换。午饭时,她见吴忧在餐桌上局促的样子,默默把菜往那边推了推,这孩子低着头,不是害羞,倒像是很紧张。

  她对吴忧没什么印象,知道她是九班交钱进一中的也没有感官变差。一是她不记仇,上课吵吵也不是罪大恶极;二是这孩子长得好看,淡金色的头发大概用了很贵的染色剂,显得天生一般漂亮自然。

  吴忧小心翼翼地夹菜,到了这个庄重大气的房子里,一身胭脂气的她似乎有点庸俗。她下意识揪了揪自己的头发,飞速扒了几口,夹菜时突然想起忘了用公筷,差点把菜放回去。

  “我吃饱了,”她把碗里的饭吃完,站起来,“谢谢阿姨。”

  “吃这么少,不和胃口吗?”江妩关切地问。

  “没有没有,”吴忧赶紧说,“我饭量小。”

  “这样啊,还是多吃点比较好。”江妩说,“对了,忧忧每天什么时候学习?谣谣也可以看时间辅导你。”

  吴忧一僵,她能说她寒假不学习、作业最后几天抄吗?当然可以,她才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她。可眼睛扫过童谣时,她忽然又记起这个女人在讲台上对她们这些学校都放弃的学生失望的样子。她也不知道脑子里哪根筋抽了,胡诌道:

  “一般……就按学校作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