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今天的风儿甚是喧嚣
这句话就像太监在跟皇帝们说“敌人已经攻进城了”。
“大家加油,”舞蹈老师说,“你们是最棒的。”
孩子们面色凝重,有人已经紧张得发抖。
“进去侯着吧。”劳改拍拍男生们的肩膀,“别有压力。”
她们排着队,一个一个走进剧场的后台,有一种赴刑场的壮烈。
阮茜深呼吸着,在这里,能清晰地听见舞台上小品的声音。下一个就是她了,她慌得都快忘了自己叫什么了,而童谣在前面跟每个孩子说着鼓励的话,轮到小姑娘时,她问:
“有什么要老师帮忙吗?”
阮茜已经六神无主,真正临场,才知道压力有多大,像一座山,突然就压到了身上,让人喘不过气来。她眼圈有些红,颤着声问:
“童老师……能亲我一下吗?”
童谣愣住了。
“感谢十二班带来的精彩表演,接下来,有请七班为我们带来她们精彩的舞蹈。”前台,徐茵的声音响起,工作人员合上巨幕,又来催促七班的表演者入场。
“快上去快上去!”
孩子们小跑着开始入场,童谣来不及思考,要看人就要走了,她赶紧捧起小姑娘的脸,蜻蜓点水地在她额头上一印。她穿着高跟鞋,身高优势终于拿了回来,轻柔地一吻,又迅速抽身,不给自己酝酿情感的机会,就说:
“我去给你录像了!”
原地的阮茜摸着额头发烫的地方,突然傻笑出来。
观众席上。
江妩看着气喘吁吁跑回来的女儿,不解道:
“跑哪去了,这么久?”
童谣含糊地说“随便逛了逛”,然后迅速拿出手机,打开了录像。
巨幕拉开。
《Oh!》的前奏响起,青春靓丽的女生们跳着入场,性感可爱的打扮立刻让全场欢呼,让领导们血压升高。
童谣把镜头对准中间的小姑娘,手稳稳的,让旁边的江妩眯起了眼。
舞台上。
阮茜带着笑容,在舞台中心舞动,杀死了无数胶片。肌肉形成的记忆是压力也无法改变的,在舞台上待得越久,紧张感就越轻。她好像完全融入了舞台,在汗水和泪水的浇灌下,终于,努力的种子开花结果。甜美的外形,热情的音乐,肆意又晃眼的胸和腿,向无数人宣告——
今晚,就是少女的时代。
第五十一章:他们下贱
男生们的街舞过后,七班的孩子们站成一排,完美谢幕。
现场嗨得像是演唱会。
试问谁不喜欢漂亮妹子和又细又长的大白腿。
表演者们从旁边的过道回到七班座位,惹得七班一众男生面红耳赤——昔日的同学原来身材这么火辣,平时看似相貌平平的女生化了妆原来也这么美。
可惜没欣赏多久,人家就纷纷套上了校服外套。
阮茜伸长脖子往后面看,想在剧场里找到童老师的身影,但光线太暗,每个人脸上又都长了个手机,根本分辨不出来。
“录的什么?”江妩靠在椅背上,小腿互相搭着,“给我看看?”
童谣收起手机,不动声色:
“您不都看了么,就是刚才的舞。”
“谁知道你录的谁。”江妩嗤笑一声,“站中间那个?”
童谣一滞,刚想解释,又听江妩说:
“你喜欢那种小男生?他街舞是跳得不错。”
好在童谣站在前面,不然江妩一定能看见她的满脸黑线。
江妩接着道:
“我可跟你说,这个年纪的男生不会靠谱的。”
童谣大窘:“妈,你说什么呢……”
“你自己是看不到你录像时那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听到这句话,童谣下意识摸摸脸,有吗?
“您想多了,”她不服气地说,“我才不会找小屁孩。”
“你以为自己多大?”江妩没好气地说,“没有最好。女老师跟男学生谈恋爱只有老师吃亏的份。”
童谣想反驳,一时间却无话可说。
也罢。
她反正也没谈恋爱的心思。
只是……那个吻。
她抿了抿唇,像是品尝完蛋糕后舔走嘴边的奶油。刚才时间紧迫,现在缓过来,她才发觉自己做了不妥的事。
再偏爱,再宠,也不应该和学生有那样亲昵的动作。
软软还是个孩子,她不知道正常16岁的女生是怎么想的,或许只是想要亲近她这个一直照顾学生的老师,或许是对同性有一丝朦胧的好感……虽然才显露一些苗头,但自己不该放任下去。
母亲认为女老师和男学生在一起是吃亏,但她理性地认为自己和软软大概类似男老师和女学生。如果真的发生这种感情,学生才是受伤害的人。
在学校,她首先是一名老师。
家长把学生送进学校,不是想看孩子被老师勾搭的。和学生谈恋爱,她过不了自己的底线。
童谣无声地坐着,忽然,她看到有人在往这边走——在无数条腿伸出来的过道中,一个小姑娘歉意地说着什么,穿梭在狭窄的路上,似乎还没看见她。但人的视线有一种魔力,你看着她,她也会受到吸引般看向你——阮茜惊喜地睁大眼睛,加快了步伐:
“童老师!”
然后,看到了童谣身边的江妩,小姑娘的表情显然愣了一下,一副要抱抱的样子瞬间调整好,手也藏了起来:
“阿姨好!”
江妩看着她,思索了一会儿,恍然道:
“你是……送谣谣去医务室那个孩子吧?后来还去了我们家看谣谣?”
“是、是的!”
小姑娘受宠若惊,她还穿着棒球宝贝的舞蹈服,本来是想粘童老师一会儿的,结果现在在长辈面前就很放不开了。
童谣心中挣扎,自己该如何自处?错误的情感不该发酵,但冷漠对待更加伤人。看着一脸期待的小姑娘,她不忍心将她推远,最后只是轻轻一笑,多少有些苦涩:
“跳得很棒。”
阮茜察觉到了一丝细微的变化,脸上的欢喜一凝,鼓起一边脸,怕挡到后面的人看节目,只好蹲在童谣的座位前,带着撒娇的味道:
“童老师帮我录像了吗?”
旁边的江妩眉头一挑,发觉事情和她想的有些出入。
“录了。”童谣低声说,“周末发给你。赶紧回去把外套披上,别着凉了。”
小姑娘听完,委屈地盯着她。她跑了这么远才过来,回去又要从那么多人中过,麻烦得很,一点也不想待这么会儿就离开。可不离开……又没有理由。
小姑娘敏感地认识到,童老师在赶她走。
是自己要的那个吻太突兀了吗?
她害怕极了,怕童老师讨厌她。
她起身,什么也不敢多问,小声留了一句“童老师再见”,然后低着头跑了回去。
童谣望着小姑娘的背影,最终还是没有挽留。
“你和她关系真好。”
江妩若有所思。
童谣没反驳,轻声说:
“她是个招人疼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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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节圆满落幕。
四班和七班名次都不高,荣获二等奖,一等奖则大多是正经的歌舞。显然,握有投票权的领导们都是白嫖党,还是下次也不一定的那种。
即便如此,英雄们还是感受到了班上同学诚挚的钦佩和感谢。
晚自习,童谣在七班坐班。明天是期中考试,不用管纪律学生们也知道争分夺秒地复习。她在讲台上规划之后的教学,教室太过安静,她反而忍不住往下看——角落里的小姑娘埋头奋笔疾书,在为期中而准备。
自己的愿望就是像这样吗?
有些事情本身就没有正确答案。
换做之前的小姑娘,大概现在会来找她问题目。会轻轻跺脚表示她在等、让前面的人快一点,会故意问一些后面的内容、表示她有预习。谁遇到这种小姑娘都会怦然心动吧?甚至自己也有时会有一些出格逾矩的念头。可软软越是依赖自己,自己就越要把持教师的守则。
放学。
她逗留了一会儿,直到没人来问问题。临走前,她看了看教室后面贴着的考场信息,得知软软不在她监考的考场,心情一时说不出是轻松还是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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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迎接诸神的黄昏,早上起床时,连宿舍铃声都变得肃穆,不知道换成了哪个国家的游击队歌。
阮茜顶着黑眼圈爬起来,迅速收拾好内务,拿着小本本边走边背。宿舍晚上真的有人打鼾,虽然声音不算大,可她仍然睡不着。她买了一副耳塞,但戴着很不适应,而且效果并不好。
这样的睡眠质量,白天的状态可想而知。
一中的考试频率高,每周有小测,每个月的大考来得比姨妈都准,按理说学生该习惯了,但期中考试终究是不同的,因为它后面还跟着一个叫“家长会”的恐怖存在,你的成绩很大程度上会决定你的父母在班上开会时头能抬多高。
复习的时间总是不够用的。
第一天考语文化学数学,阮茜上一回被语文捞了一手之后就再也不敢轻视这个学科,各种古诗鉴赏做了无数,还自己做了总结。其他科目同理,把市面上的热门练习册搜刮一遍,傻子也能开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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