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今天的风儿甚是喧嚣
“朱自清也是非常有骨气，宁死不吃美国人的救济粮，最后也是……”
“小黑，帮我传给顾念。”
冬阳写了张纸条，传给旁边黑皮肤的男生。
黑皮肤的男生受宠若惊，忍住偷看内容的欲望，传给了同样黑皮肤的同桌小二黑。
“传给顾念。”
小二黑疑惑:“谁的啊？”
他往源头看去，许冬阳正朝他招手，还做了个感谢的手势。
他瞬间有了种革命党传递重要情报的使命感。
顾念坐得远，当纸条传到顾念手中时，已经不知道转了多少手。顾念愣愣地看着手里饱经摧残的纸条，缓缓翻开:
『晚上我和露露点外卖，你要吃什么？一起点吧。』
她望向冬阳和白露，那两人远远地朝她一边眨眼一边笑。
她下意识地弯唇，把纸条收起，换了张新的:
『和你们点一样的，一起送过来比较好拿。』
“传给许冬阳，谢谢。”
又是一番折腾。
她们传纸条也会避开那些认真听课的人，虽然这节课没什么人认真听。
白露看了纸条，拿出手机，偷偷摸摸地开机。她是那种不交手机的学生，有时候可以凭借手机爬上冬阳的床一起看剧。点完饭后，她做了个“OK”的手势，期待着下课铃响。
“叮铃——”
下课铃响了。
白露第一个站起来，不料，这时候班主任说:
“白露，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白露:“？！”
冬阳惊愕，没想到这种时候出了岔子。
“不是吧。”白露哀嚎。
冬阳说:“没事，我和顾念去取吧。”
白露委屈地点头，垂头丧气地往办公室走。
顾念从座位上过来，问:“我们去取？”
“嗯，走吧。”
冬阳从小到大还没干过什么违反校规的事，但凡事都有第一次。
出了教学楼，站在距校门口几十米远的树下，她踮起脚，没看到外卖小哥的摩托车。白露把手机给她了，但外卖还没来电话，她们只能等着。
“门卫室的门是开着的。”顾念望着大门旁的小房间，一脸担忧，“等会儿不会出来抓我们吧？”
“不知道。”冬阳也拿不准，“我觉得他们挺懒的。”
两个人对视一眼，顾念说:
“我去拿吧，你在这等。”
冬阳失笑:“干嘛，我又不是不能去。”
顾念卡壳，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正好，电话来了，冬阳接通，对面说:
“您好，您的外卖，我到校门口了。”
冬阳:“好的，马上来。”
说着，她就跑向伸缩门，顾念立刻跟上。在那不锈钢的铁门外，外卖小哥看到她们，冬阳报了声尾号，小哥立刻把外卖往缝隙里塞进来。
“好像塞不过去。”小哥头上冒汗。
“别三盒叠在一起，一盒一盒塞过来。”冬阳望了望门卫室，有点紧张。
突然，顾念一颤:“门卫出来了！”
冬阳浑身绷紧，回头，门卫正把一碗汤往下水沟倒，似乎没看到她们。正当她接过第二盒饭时，那边的门卫猛地朝她们大喝一声:
“哪个班的？！”
两个小姑娘第一次做坏事，吓得够呛，一人抱着一盒饭，撒腿就跑。
刚吃完饭、大腹便便的门卫也没追，象征性地跑了几步，就挺着肚子回去吹空调了。
“呼……”
她们一直跑回教室才敢停下。
“不会查监控追究我们吧……”冬阳心有余悸。
顾念也很怕，她还没被老师批评过，生怕被通报批评:“应该不会吧……”
喘息片刻，顾念默默放下饭盒，说:
“只拿了两盒，怎么办？再回去拿吗？”
冬阳摇头:“不回去了，你吃吧，我和露露吃一份够了，我们两个以前就经常点一份一起吃。”但以前是麻辣烫之类的。
顾念没吃，她想说我也可以和你吃一份，把另一份让给白露，但她羞于启齿。最后，也只是小声说:
“你那有碗吗？把这两盒平均分成三份吧。”
冬阳点头:“有。”她回头翻书包，突然，眉头一蹙，轻呼一声，抬手，看了看自己的指尖。
“怎么了？”顾念靠近，问。
“有根刺，不知道什么时候扎进手指了。”
小刺的一半还冒在外面，估计是一次性筷子或者椅子上的小木刺。
“我看看。”顾念不由分说，抓住冬阳的手，“我帮你拔出来吧。”
“啊？不用的，我自己可以。”
但顾念已经在拔了，她抓着冬阳的手指，像认真的工匠在制作精密的瑞士表，也像一位即将进行吻手礼的骑士。一点一点，刺被拔了出来，留下一个细微的孔，冬阳咬了下舌头，有些疼。
顾念很不舍地松手，她想含着这根手指，让许冬阳不那么疼。
她自己都为自己的想法而震惊。
这是她们凑的最近的时候，分开之际，白露跑回教室，看到桌上的饭，疑惑不解:
“怎么只有两盒？”
冬阳有点丧气:“被门卫发现了，幸好跑得快。”
“啊？没被认出来吧？”
“没。”
“那就好，”白露说，“你们吃吧，我买几个面包吃算了。”
冬阳拉住她:“别，我们都准备分成三份了。老师叫你去办公室干嘛？”
白露:“说小话被发现了……就连着之前几次算总账。”
“真惨。”
说话之际，冬阳已经把两碗饭菜挑出来了一些，放到自己的保温碗里，“分好了，我用我自己的碗吃。”
“嘿嘿……诶，你多吃点嘛。”
“这些够了。”
无忧无虑的初中，怎么过，都是美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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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
白露爬了好几层楼，在自家门前停下，然后，把耳朵贴在门上，悄悄地听。
什么声音也没有。
也是……再怎么样也不会整天吵架。
白露有时候觉得自己要表现得傻一点，或者可爱一点，这样才能让爸爸妈妈分心，让这对核战中的男女觉得他们的婚姻还是有幸福之处的，说不定就能少吵点架。
她打开门，家里是黑的，于是她喊了几声，并没有人在。
她拿出手机，拨号。
“妈，你们去哪了？”
“露露？今天你们放假了？对不起啊……你自己做饭吃可以吗？妈妈在公司加班。”
“那爸呢？”
对方沉默了片刻。
“我怎么知道他在哪鬼混。一天到晚的，一点正经事不干，就知道……”
“妈，别说了……我挂了。”
白露挂掉了电话。
她心里很难受，她不想听妈妈控诉爸爸，也不想爸爸辜负妈妈，更不想成为大人们的垃圾桶。
吃晚饭的时间，她没有胃口。以前她希望爸爸妈妈都出去有事，她就可以在家肆无忌惮地玩电脑。但现在她不想了，她只想爸爸妈妈回家。
天热了，晚上蚊子也多。她没找到蚊香，就只能去父母的卧室里找。蚊香找到了，又没有打火机，她打开床头柜，却意外地发现了一叠白纸黑字。
……
冬阳在房间里写了一晚上的作业，被童谣强行拉出来放松。
童谣说:“要劳逸结合，别学傻了。我们回来了，不陪陪我们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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