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今天的风儿甚是喧嚣
“噗,”阮茜忍俊不禁,“你还是病人,帮什么忙啊。我妈看到我们两个恩爱就最开心了。”
恩爱这个词,颇有些岁月静好、老夫老妻的味道。
“谁跟你恩爱了……”童谣嘀咕着,又说,“算了,我还是去帮下忙吧,早都恢复得差不多了。”
她觉得,如果这是在自己家,小姑娘肯定会去帮江妩做一些事。换位思考一下,自己也该如此。
她说完,迈进厨房。
“阿姨,有什么要帮忙的吗?”
“呀,谣谣你快去坐着,好好休息要紧!”
“没事,这叶子菜我帮您摘吧。”
她蹲在地上摘菜,顾艺文看着她,目光慈祥。
对于女儿的选择,顾艺文是越来越满意。
如果说以前还拘泥于传统的性别观念心中郁结,那么现在,她已经彻底能接受女儿和另一个姑娘家在一起。优秀,端庄,得体,登对,彼此相爱,没有什么比这更好了。
“妈,”阮茜进来,分走了童谣手里一半的菜叶子,“我也来帮忙。”
“好。”顾艺文笑眯了眼,自家女儿就没那么客气了。
吃完晚饭,阮茜一家坐在一起看春晚,童谣则给家里打电话。电话一接通,江妩就说她没良心、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很窘,又无力反驳,只能小声辩解明年会带阮茜回家过年。
童华接过电话,寒暄了几句,大多是公司的事,直白地说,是拉投资。公司发展势头强劲,正值烧钱阶段,愿意投资的人慢慢多了,但童华不想把股权稀释给外人。童谣这次没损他,表示愿意投钱。
她还说了句:“软软在你公司,你不准坑她欺负她。”
“汗,我哪会啊,这是妹夫啊,而且她真的很……”童华思索了一下,“很有创造力。”
“是弟妹。”
童谣纠正完,觉得不对,软软是弟妹的话,自己不就是弟弟了吗?那不叫弟妹,叫……妹妹?
更奇怪了。
她觉得这个世界迫切地需要一套对于同性恋人的称谓。
睡前,洗澡。距离手术已经一个月了,伤口结痂,童谣也终于能够碰水。大家都在看电视时,阮茜突然来了句“妈,我们去洗澡了”,让童谣的脸当场红到爆炸。进了浴室,衣服没脱完,小姑娘就开始咬耳朵,童谣耳垂发烫,赧然道:
“……脏。”
一个月没洗,只能拿毛巾擦,她自己都嫌弃自己。
“马上就不脏了。”她含了会儿那珍珠似的耳垂,退开,将沐浴露打在手上。
洗净每一寸皮肤。
压抑了太久,两个人都是一点就燃,在淋浴之下彼此缠绵,鱼水交融,一个多小时才从浴室里出来,自觉无颜的童谣立刻进了卧室,还拉着嘴里喊着“小姨我不困”的冬阳。
阮家三间卧室,叔叔阿姨一间,阮小北一间,阮茜一间,童谣和冬阳就只能在阮茜的房间睡。小姑娘有先见之明,早就换了一张大床,不大的卧室,一张床占了一大半。
阮茜动作慢了,让冬阳占领了中间,她略微遗憾,本来是想让童老师睡中间的。童老师睡中间,那是一夜艳情,冬阳睡中间,那就是一夜温馨了。
第一百六十九章:红包
冬阳早晨醒来时,发现自己莫名从睡在中间变成了睡在旁边、睡在原本阮茜的位置上。而睡在中间的,变成了小姨。
“醒了?”童谣正对着冬阳,帮小丫头压好被子,“还早,再睡会儿。”
外面的空气很冷,小姑娘的房间没有空调,晚上开的电热毯,这就让早上尤为容易赖床。
“小姨……”冬阳翻了个身,滚到童谣怀里,“我怎么换位置了?”
童谣脸红心跳地说谎:“你晚上翻身,自己过去的。”
冬阳也就信了。
紧闭的窗帘隐隐透着光,童谣感觉腰间多了双手,小姑娘贴在她背后,生出许多暖意。阮茜在床上时,是狂野的小豹子,每当事后,又成了温顺的宠物猫。
听话又粘人。
起床时,是上午九点。全家只有顾艺文起了早床,童谣一出卧室,就看到了桌上的早餐,不好意思地朝顾艺文一笑:
“今天起晚了。”
“没事,平时累,放假了就好好休息。”顾艺文说,“小茜,今天你婶婶她们家要过来,我提前跟你说一下。”
“嗯,知道了。”阮茜点头,进卫生间刷牙。
新年免不了走亲戚,走亲戚就免不了塞红包——童谣刷牙时忽然想起昨天顾艺文给她们每个人都塞了红包,而她还没给小辈塞过。这个时候她好像蓦然意识到自己真的成了大人,从前那些江妩和童思诚为她操办的事,现在都要自己解决了。
刷完牙洗完脸,她跟小姑娘说:
“我去买几个红包,再取点现金。”
她已经好久没用过现金了。
“我陪你去,”阮茜把杯子一放,“我也要买几个红包。”
最后还是一家三口一起出门。
下了楼,到处都是炸开的鞭炮残骸,昨天响了一晚上。小城市的好处是管得不严,烟火不禁,随便放,一团鞭炮里常常会有没炸的漏网之鱼,小区的小孩就会捡起来,点燃,这种引线烧得特别快,玩的就是心跳。
玩摔炮的都是胆小鬼,擦炮也就图一乐,真正的熊孩子都是手持鱼雷最后一秒才扔。
小区的某栋居民楼一楼,防盗网拆了,窗子敞开,挂着“南杂店”的牌子,里面的阿姨露出半个身体,问她们要买什么,童谣没见过这种店子,结结巴巴地问:
“那个……红包有吗?”
阿姨说:“有。”接着,又看到了童谣身后的阮茜,毫无表情的脸一下子多了神采,“这不是小茜吗?回家了?听说你考到那个什么……什么大学去了。”
“是的,梅梅阿姨。”阮茜笑眯眯地说,“我和她一起的,买十个红包。”
红包不贵,在小地方更是便宜的要死。这位梅梅阿姨硬是不肯收钱,最后让童谣和阮茜免费拿走了一叠红包。
“看不出来啊,”童谣说,“你还挺会打交道的。”
“我和小区里所有的店家都熟!”小姑娘自豪地说,“尤其是早餐店和杂货店,我超受欢迎的!”
“嗯,谁叫你可爱呢。”童谣笑笑。
走出小区门口,她们找到了ATM机,取钱时,冬阳好奇地问:
“ATM是什么意思啊?”
“是奥特曼的简称。”阮茜说。
冬阳惊讶地张大嘴。
“别听她瞎说,”童谣笑盈盈道,“是阿童木的简称。因为啊,是阿童木的作者设计了这个机器,为了纪念这个发明,所以取名叫阿童木机。”
冬阳深以为然:“噢,我懂了。”
阮茜:“……”童老师比她忽悠得更厉害这是她没想到的。
不过也是,前一阵子,冬阳还信誓旦旦地跟她说这个世界上有圣诞老人,因为是小姨说的。
而且早上醒来,袜子里真的有了礼物,窗帘也被拉开了。
冬阳长大以后大概会觉得幸福又羞耻吧?
“不会真的有人觉得这个世界上有圣诞老人吧,不会吧不会吧”——应该不会有人这样阴阳怪气冬阳这样可爱的小孩吧?不会吧?
“还要顺便买什么吗?”取完钱,童谣思考。
阮茜提议:“买点烟花吧。”
烟花这种东西,比昙花还昙花一现,但就因为美丽的瞬间,很多小孩和女性都特别喜欢。过年期间,街上的店子到处都卖烟火,卖烟酒的铺子都会来凑热闹,选购起来十分方便。
回家前,童谣有些苦恼:
“你说,我红包该包多少?”
阮茜说:“我们这看关系远近,200到1000不等。”
“这样啊。”
到家,门口多了几双鞋,她们意识到是阮茜婶婶一家来了,状态一下就没那么放松了。过了玄关,客厅里坐着两男一女一小孩,阮茜就在旁边小声说:
“那个是我大伯,他们有两个孩子,大的是堂哥,小的是堂弟,那个是婶婶。”
很好认,童谣心里有了底。客厅里的人见到她们,热切地问候:
“哟,小茜回来了,这位是……”
“朋友。”童谣在后面跟小姑娘说着悄悄话。
她还不想公开给别人。
阮茜撅嘴,对婶婶说:“我闺蜜,来我家玩。”
“噢……”婶婶的目光难掩惊艳,“这闺女真漂亮。”
童谣讪讪一笑,带着冬阳,和小姑娘钻回房间。
“你和你们婶婶家关系好吗?”她给阮小北准备好红包后,犹豫着要不要给那位小堂弟也准备一个。
如果两家关系好,公开关系也无妨。
“不冷不淡吧,”阮茜说,“这两年我妈总是发朋友圈说我画漫画赚了好多钱,给她买了好多礼物,我也出名了,然后婶婶她们就对我们家热络些了。”
趋利避害,是人的天性,很正常。
“那你还挺厉害的呀,小名人。”童谣揶揄道,心里也知道该怎么应对这婶婶一家了。
一家三口在屋子里玩大富翁,阮茜觉得口渴,便出去接水。结果一出门,就被婶婶逮个正着。
“小茜啊,你那个闺蜜,是哪里人啊?”
“长沙人。”她下意识回答。
“有没有男朋友啊?”
“没有。”阮茜终于觉得不对,没把棺材钉紧,加了个字,“……吧?”
“那正好啊,”婶婶说,“你堂哥条件也不错,就是木了点,读博也没找女朋友,你能不能让你闺蜜出来,和你哥相处下?”
在旁边,听到她们对话的阮小北一咽,默默为婶婶的愿望默哀,同时,还有点幸灾乐祸地看了眼亲姐。
果然,亲姐的脸都僵了。
“婶婶,”阮茜深吸了口气,“堂哥怎么会找不到女朋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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