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今天的风儿甚是喧嚣
“你把浴巾披上……我不看。”
说着,她直接出了池子,裹上浴巾,进了房间。
阮茜呆呆地泡在水里,突然觉得自己现在一定很狼狈。
房间里。
童谣擦干身子,换上了睡衣,站在客厅,窗外的温泉里已经没了人影,只看见小姑娘穿着浴衣,蜷在沙发上发呆。她的心微微抽痛,想说什么去安慰,又发觉气氛的尴尬。
她最终什么也没说,默默把两床被子拼在一起,铺在客厅的地上。
“晚上……在这睡吗?”她轻声问。
阮茜一愣,抬起头,有几分愕然:
“童老师……你不赶我走吗?”
“我为什么要赶你走?”童谣好笑,“我来这是为了看你,怎么可能赶你走。”
“可是……我……”阮茜咬着唇,突然把脸在了膝盖间,“我那么不要脸……”
她的声音有些哽咽,眼泪打转,但一颗也没有流下。
“童老师,我好怕你看不起我……你马上就要回去了,我、我就是想勾引你,因为、我怕你喜欢别人……才用这种方式……”
少女的尊严,从来都是娇贵而易碎的。她鼓起勇气的一步,却落得这样的结果。自卑从来都是阮茜心里的一根刺,谁都知道她配不上童老师,她自己更知道。哪怕童老师说会等她,她也……不想让童老师白白等待。
童谣没有出声,她静静走近,轻轻抬起女孩的头,入眼的是一双红肿的眼睛。
“又哭啦?”
“没、没哭。”阮茜很用力地眨眼。
童谣看着她,忽然,笑了笑:
“其实……你真的勾引成功了。”
阮茜愣住。
下一秒。
童谣捧住小姑娘的脸蛋,含住了那片娇艳的唇。
“就这一次哦。”
唇分,童谣脸上是挥之不去的红霞。阮茜脑子里感觉要炸了,她几乎丧失了思考能力,刚沉浸在这个突然的吻中,童老师就逃开了,充实的过后是失落,可有些东西,也回来了。
比如,童老师的嘴唇的味道。
“晚上睡这吗?”话题被生硬地岔开。
“要!”她连忙回答。
“那跟你妈妈打个电话吧。”童谣说,“明早我让胡鸿送你回家。”
夜晚。
她们关了灯,躺在地铺上,只有电视的灯光。
春晚的主持人要和全国人民一起倒数。
童谣提议:
“我们也倒数吧?”
小姑娘滚到她旁边,轻轻“嗯”了一声。
于是,两人侧过身,面对面,弓在被窝里,跟着电视的声音倒数。
“五。”
“四。”
“三。”
“二。”
“唔……”
第八十五章:相通的喧嚣
早上五点。
闹钟刚响,童谣就醒了。窗外还是黑的,小姑娘贴着她,睡得很沉。
昨晚倒数的时候,被这孩子偷袭了一下。
居然……还敢伸舌头。
她看着阮茜,小姑娘的睡相一般,枕头不枕,反而抱在怀里,两腿喜欢夹着被子,嘴里有时还会说一些含糊不清的话。
磨人的小妖精。
童谣换好衣服,轻轻坐下,端详小姑娘的睡颜。一条无形的线,好像已经将她们系在了一起,谁的动作都会牵动另一方的心。下半辈子是怎样的?真的要和这孩子在一起吗?好像……也不错。
不过,16岁,她还是下不去手。
她也没做好谈恋爱的准备,更没做好被下手的准备。
“都是你害的。”她叹了口气,站起身,回头看了小姑娘一眼,然后悄声离去。
她今生第一次不和家人在一起的新年,翻来覆去地看,满满都写着“自投罗网”四个字。
-
-
阮茜是被电话吵醒的。
她睁开惺忪的睡眼,摸出手机,上面是童老师的来电,她懵住,这才意识到身边已经没有了人。
“喂,软软,起床了吗?”
“童老师!”阮茜懊恼地说,“你怎么不叫我!我可以送你的……”
“你睡得跟小猪崽一样,怪我咯?”童谣在那头笑,“我到家了,跟你说一声。你也快起床吧,等会儿胡鸿过来会打你电话的。”
“哦……”
小姑娘失落道,“那,童老师你在家里照顾好自己,还有……新年快乐。”
“你才要照顾好自己吧,”童谣噗嗤一笑,“新年快乐,挂了。”
阮茜把手机放在耳边,仿佛希望挂掉的电话还能传出一点声音。太阳初升,空寂的别墅里,她坐在客厅的地铺上,像宇宙中孤独的星球。她摸摸身旁的铺位,那里早已没了余温。但她依然摸着,慢慢钻进了那床被子,在呼吸间感受那股清香。
上午,胡鸿开着车来了,这个胖胖的男人永远都是笑呵呵的,招呼着小姑娘,把她送回了家。到了家,顾艺文第一个上前,上下打量女儿一番,紧张地问:
“你们……没干什么吧?”
“妈,”阮小北纳闷,“你们说啥呢?”
阮茜挤出一个笑容,想说您女儿脱光了人家都不要,但又不敢说出口。
“能干什么啊,”她说,“看了会儿电视就睡了。”
“真的?”
“不然呢?”阮茜翻了个白眼,悻悻地进了卧室,“妈,我回房间学习了。”
房门关上,阮小北摸不着头脑:
“姐她心情不好?”
顾艺文满面愁容,说不清也道不明。
阮茜翻开桌上的作业,写了几题,就无力地趴下。她大概是出现戒断反应了,童老师就这么走了,不带走一片云彩——为什么不把自己带走呢?
这样的想法也只是想想。
她想沉下心写作业,毕竟如果成绩下滑童老师就肯定会减少她们之间的亲密,明知如此,她还是静不下心,脑子里一团糟,写着写着就在草稿纸上胡画起来。
看着窗外,就想变成一只飞鸟,飞到童老师身边。
发呆时,心里变得很安静。她发觉自己已经浪费了不少时间,又开始焦虑,但心迟迟不能归位。终于,在她快要集中精神时,外面吵了起来。
“又出去打牌?今天大年初一你还出去打牌?!”
“都约好了,不好让人家等。”
“怎么不能让他们等了?他们不要过年吗?!他们重要还是我们重要?你那些朋友都和你一样,没有一点责任感!”
“你怎么这么说话呢!”
“我就这么说话,怎么了!这几年你往家里带过一分钱吗?每天就知道打牌,打牌!你知道我有多难吗?我每天从早忙到晚……”
又开始了。
阮茜捂住耳朵,闭上眼。这是家里时常会有的环节,以前她会哭着喊“爸爸妈妈不要吵架”,现在她只觉得难过,又有些麻木。
她的爸爸,阮琛,以前开游戏厅的时候,虽然不算大富大贵,但也算意气风发,每次回家都会给姐弟俩带些礼物。后来游戏厅倒了,这个高大的男人似乎也被打倒了,每天在棋牌室浑浑噩噩。阮茜其实很怕爸爸把家产输光,万一房子都输掉那一家人就无处可去了。但好在阮琛看似醉生梦死的大脑还有一块清醒的地方,阮茜去过那个棋牌室,每次喊爸爸回家吃饭时,她注意过牌局,最多的一次也只赌了50,一般一局只赌10块。阮琛每次回家时,依然会给姐弟俩带点零食,但仅限于赢的时候。
“砰!”
她听见门被重重地摔上。
每次吵架的结果都是这样,不欢而散。
她想起家长会的时候,其他人的父母之间关系似乎都很和谐。比如江一鸣,他妈妈会揪他耳朵,数落他,他爸爸会在一边混合双打,可她却羡慕那样的家庭氛围,也羡慕乐天派的江一鸣。
贫贱夫妻会百事哀吗?连顾艺文那样温婉的女人变得歇斯底里。
阮茜很小的时候就发誓,自己以后绝对不会当着孩子的面吵架。妈妈每次吵架后都会拉着弟弟说长大了不要成为他爸爸那样的人,也会跟她说以后结婚要擦亮眼。她其实很抗拒这些,这让她感觉这个家随时都要散了一样。
每次父母吵架的时候,她却躲在这里,这也是一种懦弱的逃避吧?
阮茜轻轻打开门,客厅里,妈妈坐在沙发上抹眼泪。和家人吵架这种事,谁都不会是赢家。阮茜想,为什么他们不离婚呢?也许是因为还有爱吧。前些年的美好不是虚假的,墙上的结婚照满满是幸福和甜蜜,她自己有时还会梦到骑在父亲肩膀上的时光。时间真的会改变一个人,让一个优秀的父亲变得颓废,让海誓山盟变成砸遥控器的争吵。
“妈。”她轻声喊道。
顾艺文抬头,把纸揉在手心,挤出一个笑:
“茜茜,坐到妈妈边上来。”
阮茜坐下,接着,被顾艺文搂进怀里。
“对不起,”顾艺文声音很轻,“又当着你们面吵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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