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坏掉的死星火炮
“所以说....”卡洛斯拉长了声音，叫住了还在冰块附近发呆的炮兵。
“你们要是不想死的话就不要待在那里太久，凤凰之神的魔屏没办法抵挡持续伤害。那些寒冰会夺走你们的生命力！”
“....”
话音落下，正在敲冰块的士兵们猛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立刻退到了一旁，看向火炮的眼中满是不舍。
“那这门炮怎么办？”
“不要了。”爱莎毫不犹豫的回答说：“去支援其他炮组，准备下一次射击，都给我瞄准那艘诡异的船。”
“那边的海雾很沉重，瞄准起来恐怕有点难度。”
塔希妮安娜十分凝重的握着手中的单筒望远镜。
这个距离上，别说人类炮兵了，哪怕是精灵+望远镜的组合，也只能看到一排在黑雾中模糊不清的小点在海面上浮动，想要准确命中的难度可想而知。
“问题不大。”
爱莲冷冷的站出了半个肩膀的位置。
“瞄不准也没有关系，在海面以下爆炸的炮弹威力更大，冲击波带起来的湍急水流和振动，甚至会钻透厚重的金属——这是我和尤琳在几次对岸防炮的实验得出的结论。”
基于这个原理，爱莲目前也有设计一款可以在水下引爆的“炮弹”的打算。
只是有好几个难题尚未突破，所有的猜想都还停留在图纸阶段。
“我们只需要压制住这艘船不让他进行瞄准便可。这样以来，为了不让船队全军覆没，他们要么选择撤退，要么就必然需要分兵登陆来降低炮击所带来的人员损失。”
“依米莉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爱莎冷冷的看着远方逐渐逼近的风暴雨云说道。
“没错。我也觉得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那我们就让他们登岛？”安娜不解的问出了声。
“为什么不呢？”
爱莲冷笑着回答说。“目前我们的海军还没有完全建立成功。死守着一片海港意义不大，既然如此，那不如发挥我们军队的传送优势，以游骑兵作为主力分割主要战线，慢慢吃掉法兰帝国的精锐部队。”
“而且上了陆地之后...”
“撤退的选择权可就转移到了我们的手上了。”
爱莎统治下的新罗斯现有的海军舰艇数量不多，而且几乎全都是基于过去的木壳船加装改造而成的蒸汽轮船。顺风时速度大概只能和风帆战舰持平，不过若是逆风...
目前的海上绝对没有一艘船能够跑得过僵尸姬的蒸汽轮船。
至于说海上到底逆风不逆风...
这事儿，老天说的不算，有着天气控制魔王技的爱莎说的才算。
而且莱法亚这地方的地理结构，注定了从法兰帝国方向前来的舰船大部分时间都会处于逆风位。
从公海上刮来的气流会被分割了整个莱法亚岛的岩背山脉分割，形成一个自然的风口，因而导致从东边向西侧吹过莱法亚岛的风向，经常会固定在朝向法兰大陆的位置。
而莱法亚岛的存在本身也同时分割了看似无规律的洋流。使得海水朝着反方向形成了一个反冲回旋，也就是说，法兰帝国的舰队现在所处的位置不仅是逆风位，同时也是逆流位。
除了那艘名叫培拉尼娅女皇号的魔法船以外，其他法兰战舰的船速在这样的环境下要是能快起来那就有鬼了。
骑士姬走回到了炮兵阵地附近的指挥帐篷中，拿出了一截钢笔在铺展开的战场地图上圈出了几个红色的圆圈。
“也就是说，他们要登陆的话，我们脆弱但是高速的海军就可以趁机封锁莱法亚岛周边的海域，让这些法兰人的木壳船和船上的军用补给一同成为我们的战利品。”
“而没有了船队，深陷在我们领域内的法兰军队毫无疑问就变成了孤立无援的部队，这个时候，我们只需要发挥机动作战优势将其不断驱赶，消耗，就可以慢慢消磨掉他们的士气。”
“据我说知...既然是女帝亲征，那么所带领的部队也绝对会是法兰帝国境内的精锐。这样以来，法兰帝国国内的势力就只剩下了三个艰难的选择，要么投降交赎金，换回女帝和部队，要么不断派出营救部队支援，要么就只能放弃这支部队。”
“其一，我们和平的目标就达成了，甚至还可以就此事签订一系列不平等的条约——例如开放租界或是强制通商，并借此作为手段，用爱莎你说的...那种文化入侵的技巧不断地蚕食其本土文化。”
“其二，添油战术，兵家大忌。如果法兰帝国的贵族真的这么蠢，那么我想我们的蒸汽船队应该也不介意教会他们怎么打一场全面战争。”
“其三，皇家卫队和女皇亲兵直接放弃...emmmm，我想那些“封建”时代的军队肯定会开始多心吧。连皇家卫队的贵族兵都能放弃，那自己岂不是最没有价值的炮灰？再说了，若是没有了女帝，且皇室的精锐部队也折损了个七七八八。我想他们国内那些封建地主或许也会开始有其他的一些想法也说不定。”
“最重要的是，我们或许可以趁机抓到能和依米莉亚联系上的某些大鱼，搞明白他们最近到底在搞什么鬼。”
僵尸姬靠在爱莲的肩膀旁边淡然的笑道。
“嘛，真亏了爱莲你能这么快就想出一系列的对策。不过一个合格的将领无论何时都必须要做好战败的打算哦，你这样所有的假设都建立在能打赢的基础上可不合适。”
“有卡洛斯在，还有你，艾露莎蕾和伊法莉德在，要是连这样都打不赢了的话干脆就掀桌子吧，用魔法把他们一起干掉，然后再去把那些摸鱼的垃圾兵送回农田里去。”
骑士姬反手抓住了爱莎冰冰凉凉的指尖，视线却一直停留在桌子上的战场地图中。
“我们的武器装备领先。士兵训练程度更高，士气也更加稳定，我们凭什么打不赢这场仗？”
“说的也是。”爱莎哑然失笑。
“反正再怎么糟糕巫妖王的底牌也就那样了。我们不怕她掀桌子，大不了再来一次死神之手轰炸？看看是她的碎星炮强还是保护星球的盾更强。”
说完，爱莎再次将视线转到了海面上。
果不其然，法兰舰队开始逐渐调整了船所处的方位，向着两侧分兵行进。只有位于风暴中心的培拉尼娅女皇号和周围的几艘三层甲板帝国无畏舰还在朝着莱法亚的方向笔直前进。
37. 溃散的士气
回想起刚才那一轮声势可怕的炮击。
直至半分钟后的现在，法兰女帝仍然对刚才发生的惨剧觉得心有余悸。
剧烈跳动的心脏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因过度的紧张而永远的停滞。
“快分散，用最快的速度把你的这只海怪船开到安全的地方——培拉尼娅，这是一个命令。”
法兰女帝捂着自己下垂的胸口大喘着粗气命令道。
“分散，分散！那些炮弹又来了！”
现在想想，倘若培拉尼娅女皇号不是一艘魔法船的话，那么自己现在这一身行将就木的烂肉，恐怕已经变成了分不清楚到底是人还是木炭的一团漆黑之物了。
对于一个曾在国家混乱的时代里力挽狂澜的尊贵女帝而言，这样的下场是何等可怕的结局。
即便是死，她觉得自己理所当然的应该躺在华丽的棺椁里安详的沉眠，心安理得的享受着后世带来的崇敬。
“我不是傻子，女皇陛下。”培拉尼娅用力的转动着船舵。那高大的三桅风帆也跟着调整起了朝向。
虽然从理论上来说，这是一艘货真价实的星际战舰。只不过受限于封建时代的眼界狭隘的自然限制，不懂得最大化利用能量的培拉尼娅依旧将其设计成了风帆战舰的外形，白白浪费掉了本来可以充分发挥效能的大量能量输出。
颇有种“皇帝金锄头”般的感觉。
只可惜无论是她麾下的那些只会尖叫起哄打顺风仗的海盗，还是和她同样眼界狭隘，只懂政治的法兰女帝，两人都不觉得这样设计船只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
四十九门重炮发射出的一百四十七发炮弹，从高空中划着代表死亡的弧线急坠直下，炮弹上摩擦空气时所发出的刺耳尖啸，就仿佛像是真正的恶魔军队现身时的可怖场景一样令人不寒而栗。
“又来了！快跳水啊啊~”
“我可不想变成火球啊~”
这一次，看到黑点来袭的水兵们果断的抛下了距离自己所在位置最近的木箱，没等那些炮弹砸到船上，便径直抱着木箱子跳进海里。
但即便如此，坠入海中并在水下引爆的炮弹依然具有不可忽视的破坏能力，甚至由于海水的加持，其威力还变的比在陆地上要来得更加猛烈。
伴随着被冲击波引动的海水，人类那脆弱的肉体凡躯，就像是一块即将被水分解的纸一样一碰就碎。跳海的人只感觉到自己脚下冰冷的海水在一瞬间仿佛被抬升了二十几度。然后，这股暖流就将自己的大脑变得一片空白，整个人什么也不知道了。
强烈的冲击波将距离自己最近的船板拍成了一堆木屑。
直至爆炸结束，大量被震散的人体组织伴随着冒着血色的水泡才从海底缓缓升上海面。
那些都是刚才跳海的蠢货，他们如今展现在其他生者眼中的死状，甚至比被爆炸振飞后被拍到海里的水手要来的更加惨烈，外翻的血肉中夹杂着被海水冲击，搅烂的肌肤，就黏连在暗色的焦黑浮木上，以至于让人分不清这些细碎如同菜市场里被跺烂猪肉一样的人体部位，到底是属于哪一个人的哪一部分。
在这片过于血腥粗暴的场面刺激下，以至于一部分跟随着培拉尼娅杀人越货的海盗，都从这一副宛若人间炼狱般的场景中，体会到了肠胃不适的恶寒。
断裂的桅杆和残缺不全的烧焦尸体一同漂浮在水面之上，向外散发着灼热温度的火柱，以构建成船只的木材为燃料，在裸露于海平面之上的舰船残骸表面宛若贪婪吞噬着尸骸和废墟的无形魔鬼一样肆意蔓延。蔚蓝色的大海都被照出了一片绯红的不详色彩。
咔嚓~
伴随着天空中炸响的落雷声。被烧断的桅杆夹杂着猛烈砸落的雨滴一起带着挂到上边的尸体重重的砸向了海面之中。
仍在火元素能量的作用下处于燃烧状态的海面顿时溅起了一片热油般滚烫的液体。
而那些侥幸没死的，或是没有在第一时间断气的活人，则被这股热油般的海水无情的盖在身上，和血肉一同发出一阵阵刺啦的响动。
惨烈，悲痛，绝望。
法兰女帝呆呆地站在甲板上，双眸空洞的凝视着自己苦心经营半辈子的海军舰队。
在她上位之前，法兰帝国的海军可谓是一片稀烂。
明明是综合国力仅次于罗斯帝国的西方世界第二强国，但当时法兰帝国的海军战斗力，却还不如伊尔费亚德这种贸易联盟性质国家的七分之一。不单单是那些贸易联盟的海上行商，就连比培拉尼娅弱小的多的流窜海盗，甚至都有胆量忽略官方舰队的存在，有事没事跑到港口村镇里劫掠一番，满载而归。
在成功扫清了政治上的障碍之后，法兰女皇便立刻着手抽调陆军资源，力排众议发展起了法兰帝国海军，也因此得罪了不少吃陆军传统饭的军事贵族。
虽然直至出发前，法兰舰队仍然没有达到伊尔费亚德的联盟舰队的一半标准，但至少也不是曾经那种连海盗和小城邦的武装船只都能跑来欺负一番的玩具舢板了，偶尔也能去公海上搞几次军事行动，欺负欺负那些从远东大陆跑来人生地不熟的玉珑商人和流窜的单艘海盗船
可是现在....
舰队？什么舰队？
那不是一片被火焰燃烧殆尽，一点一滴沉入海中的舰船残骸吗？
豆大的雨滴拍打在摇摇晃晃的船只甲板上。
女帝现在的心情，就和这艘船的构成和围绕着他们的天气一样阴森。
铁血上位的她，不是没见过战争的惨烈场面。
致命的天劫魔法，漫天落下的箭雨，整齐划一摆出冲锋阵型的骑兵阵，亦或是被人工拉下来的小型流星。
这些，她都见过。
但没有一次像今天这样刺痛她的灵魂。
“短短不到五分钟的时间，两轮射击，如果是传奇魔法师的所作所为也就罢了...但很显然不是。”
“陛下？”
年过半百的皇家大臣颤颤巍巍的走到了法兰女帝的身边，抬头仰望着这位看起来仿佛已经被埋进了坟墓里的女皇。
昨天，她还是意气风发的样子。眼神中精光满满，写满了属于征服者的决心。
“如果朕没猜错的话，那应该是某种....量产型的魔法兵器吧。这样能炸裂出火球的火炮，他们还有多少？”
“不到两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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