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坏掉的死星火炮
91. 被打还不还手不是我的风格
前方矗立在一片荒野之中的城堡豪宅。
远远看去，这栋和沿途风景格格不入的小堡垒，看起来仿佛就像是呆在一片史莱姆群中的修格斯一样扎眼。
“爱莲，前边是什么地方？”
从坦克的机枪手位置回到车内，爱莎轻轻拍了拍正在炮手位置上看书的骑士姬。
昏暗无光的车内环境，一定程度上让这位不喜欢日照的血裔少女在白日里得到了些许在夜晚才拥有的充沛精力，相比之下，潮湿闷热的舱内环境，反而对于她的影响没有那么大了。
“啊。”小爱莲调整了一下手中的观察望远镜，起身在狭小的座位间隙旁边，抽出了一张纸质的莱法亚岛精确地图。
“前方是格鲁斯亚家族的府邸，我记得现在他们的继承人应该叫默凯尔。在我七八岁还在练身体的时候见过他一面。不过我并不欣赏他就是了。”
作为有着传奇学者潜力的爱莲，她出众的记忆能力，哪怕是放在传奇学者人才辈出的精灵文明里，也能算得上是顶尖的那一批。
看到地图上用潦草的人类通用语书写的标识，骑士姬立刻就想到了这个家族当前的管事人。
“那个时候，这间豪宅的几个主楼我记得还处在建造中，没想到现在已经竣工了。”
这个大宅子并没有坐落在通往奥西玛尔城的主干道上，上一次去奥城踩点时，行走的路径正巧和它完美错过。
“格鲁斯亚？”
正在驾驶位上控制蒸汽阀门和方向杆的塔希妮安娜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带着些许杀意的视线，转向了爱莲手中捧着的地图上边。
“怎么了，姐姐，你对这个家族很熟悉吗？”
“这不是熟不熟悉的问题。”
塔希妮安娜的视线回到了驾驶员的窗口前，带着七分回忆和三分无奈的语气向爱莎解释道：“不知道爱莎妹妹还记不记得梅黎尼安卡这个名字？”
梅黎尼安卡
奈法雷特精灵语中，这个组合词直译成地球汉语的意思是“远方的矛”
听名字就知道，这应该是一位武德充沛的战士。
可惜僵尸姬死透了的大脑对这个名字毫无印象。
“毫无印象，这大概是我忘掉的一千万个事情中的又一个重要部分吧。”
“他是当年对抗恶魔的精灵将军，天琼骑兵团和精灵封国澳莱西索尔的领袖，精灵十王之一，也是在当初和地狱深渊战斗结束后，为数不多幸存下来的战技者。”
“在叛变的王子入侵精灵旧都的时候，他率领着最后的精灵精英部队对当时人类贵族联合体的中军发动了一场决死冲锋，他们每个人的身上都绑着烈性炼金炸弹，一旦失去战斗能力便会拉开火线，和周围的人类同归于尽。”
“被逼无奈的人类联军被迫请求随军的冰封大法师贝格力雅出手。将冲锋中的精灵将军冻成了一个人体冰雕。十王之中的最后一位便就此被俘。”
“你说的那个贝格力雅，我记得她最后信了天灾教，痴迷于创造不死生物和研究通灵术，然而被教会下令逮捕的前夜，她本人却在家中的宅邸里离奇失踪。”
爱莲在旁边补充道。
“叱咤风云的传奇大法师，最后却让自己的名声臭的一塌糊涂，这也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报应吧。”
“话题扯远了，抱歉，接着说吧，安娜，被俘之后呢？”
“然而被俘之后，这位将军却被当时的格鲁斯亚家族当成了又一个可以榨取油水的货物，他们将这位英勇的精灵勇士的手脚砍断。舌头拔掉，制作成了一个活体陈设出售给了当时的古斯妮雅拍卖行。而他的随身战矛和盔甲，也被当作战利品收藏在了家族的宝库之中。”
“所以，爱莎妹妹...我请求能让我们的炮车轰平这栋别墅——虽然我们无法拯救不知去向的将军，但我们可以为受辱的精灵逝者们复仇。”
“但是当年的科尔莱顿男爵都已经挂在墙上有十几年了，这样复仇真的好吗？”
爱莲有些犹豫的看着两公里外的那栋被城墙保护起来的豪华别墅说道。
“虽然我也很想把它炸烂就是了。不过爱莲说的也有道理，用复仇作为理由确实有点不合适来着。”
这玩意一看就是吸了无数穷苦百姓们的鲜血才建造出来的，身为一个受到良好道德教育的现代人，爱莎也很想代替无法反抗的奈法雷特农民们轰它几炮，把它那看着就很欠揍的高墙和雕塑给炸个稀巴烂。
这座明显建立在人民血汗上边的腐败堡垒当然可以拆掉。
但僵尸姬认为这一切的前提，不应该是以复仇为**的，得不到任何实际利益的复仇式战争，是所有已知战争形态中最低级的战争目标。
当事人都已经去世，后人为了过去复仇本身就已经没有了多大意义，只会在参与者的心中营造一种复仇之后的空洞感罢了，而那些为了复仇而葬送的生命，只会暗中酝酿出下一次战争炼狱到来的助燃剂，你来我往，永无宁日。
“嘛，不过既然姐姐已经发话了，那就把这个宅邸化为我们的目标，等攻下奥城之后就来料理他就是了。”
“他们的豪宅里应该也有收藏本来属于我们的珍贵文物吧。”
“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把我们曾经失去的东西从强盗手里给合理合法的夺回来！顺便，我们也能吓唬吓唬其他人类贵族，用我们雷霆般的实际行动告诉他们，高等精灵即使深陷落寞，也永远不会遗忘你们祖先做下的那些龌龊事儿！”
“回来再动手吗？”
塔希妮安娜刚想继续劝说，但她转念一想，很快就明白了爱莎的用意。
“你是不想提前暴露炮车的战斗力吧。”
“别忘了我们的目的是处理奥西玛尔城里的贵族，要是我们把他们都吓跑了那可就白打一场了。”
“姐姐知道了，那就回来再处理他...”
不过，就在整个车队准备绕道前行的时候，驾驶位旁边的短程通讯魔法水晶中却突然传来了尤琳所在车组的传讯。
“陛下...”
小尤琳的萝莉脸和与颜值完全不匹配的成熟度，在成熟的精灵之中具有清晰无比的辨识度，哪怕是在画面浑浊的水晶倒影中，僵尸姬也能一眼就认出自己的这位小恶魔副官。
“尤琳所在的车组遭到了前方的弩炮攻击。”
“哈？”
“评估损伤情况，尤琳。”
“这还用评估吗？”雪儿活泼的声音代替尤琳回答道。“没击穿，一点反应都没有，别担心，这玩意的甲壳可厚实着呢！不过真是稀奇啊，这些人类竟然用着我们打算将来搬到博物馆里的鹰爪弩炮来打我们？”
画面中的小萝莉拿着一个明显不是这个世界产物的地狱高倍望远镜，透过狭隘的观察窗观察着前方射击阵地上的情况。
“有两个防御塔楼，未发现有附魔轰炸装置，只看到了大约四门老旧的鹰爪弩炮架在上边，周围还有5门可见的城防用配重投石机。”
“射击阵地开火的只有鹰爪弩炮。配重投石机大概打不了这么远，我想。”
“鹰爪弩炮也打不了这么远...”
“尤琳，你确认一下，是传说中的风附魔弹吗？”
安娜惊讶的对通讯水晶中模糊的萝莉影子问道。
“不清楚，打在前装甲上边，我们这里没有感受到任何震动，不过，尤琳觉得弩炮能打这么远显然不可能是纯依靠弹射就能做到的事情。”
“所以陛下，我们要还击吗？雪儿已经迫不及待要开始轰炸啦！”
罗蒂尼恶魔的骨子里就流淌着爆破和破坏的血液。
只是相比于那些野蛮的恶魔，已经发展出了相当程度信息化文明的鼠人更善于压抑自己身为恶魔的邪恶本性，时刻维持着作为地狱文明人的矜持。
“...”
车组内的两人不约而同的纷纷看向了这里的主事人。
“爱莎，要还击吗？”
塔希妮安娜的眼中满满的都是期待。
“被打了要是还不还手，未免会让士兵们心里觉得憋屈...”
爱莲也发表了自己的见解。
“为什么不还击，当然还击啊！”僵尸姬想都没想就直接回答说道。
“姐姐和爱莲真以为我是那种被打了也不还手的老好人吗？”
爱莎撸起袖子迅速地跳到了炮塔机枪的操作位上。
“本来还想回来再料理这些人的，但是拳头都打在眼前了还不还击也不是我们的风格，尤琳，告诉其他车组，排成战斗横阵，准备先给我炸掉那些碍事的城墙和弩炮，然后我们冲进去抄家！”
92. 复仇的意义
紧急出动的数百名城堡家丁，在豪宅坚固的外墙上站成了一整排，他们控制着四门已经有了二十多年历史的鹰爪弩炮，笨手笨脚的将那一根根同样古老的弩箭塞在箭匣之中。
“都给我瞪大了眼睛，瞄准点再打，哪怕是蒸汽坦克，只要我们攻击的密度足够，那也不过就是一个护甲比普通重骑兵厚实一点点的棺材盒子罢了。”
而男爵本人则躲在坚固的城墙后方，骑着一匹被驯马师严格培养过的战争用独角马，穿着一件十分拉风的精灵银甲，高举着手中由他的先辈所缴获的精灵双手剑，呼吁着城堡里的常驻雇佣兵要为自己奋战到这面城墙倒塌为止。
精灵军团的行军阵型快速的调换到了战斗方阵。
六辆负责打头阵的精灵跑战车一字排开成一条直线。
后方的步兵齐刷刷的在前方竖起了连成一片的附魔盾牌，跟随着坦克缓慢的行军徐徐前进。
整齐划一的动作和杀气爆棚的复仇信念，让这支军队在气势上就已经取得了完美的胜利。
精灵们要为了过去的同胞复仇。
而那些和精灵战士们站在同一队形之中的人类勇士，则是为了能将那些曾经骑在自己头顶上的压迫者，全都变成凯姆查丹城路灯上的装饰挂件。
他们纵然体内流淌着完全不同源的血脉，但如今站在这里，却都有一样的奋斗目标。
隔着接近两公里的距离，来自于对方的肃然杀气，也能让此时此刻站在城墙上卖命工作的长期雇佣兵感到了一种令他们手脚冰凉的寒意。
这种质量的军队，真的是可以战胜的吗？
“你们愣着干什么，快点，快点准备第二轮射击，别让那些铁罐头靠近我的城堡！快给老子我用心防守，啊啊啊啊啊！”
“男爵大人。”
佣兵们的语气慌乱。
“那些...那些铁罐头..我们，打不动啊！他们正在平原上一字排开，好像准备要还击了！”
“这个距离上他们不可能会有鹰爪弩炮射程长的，快...”
砰。
远方传来的巨响，在两公里外炸出了一阵仿若雷鸣般的沉闷轰动。
随后，只见空中飞来了几个正在画着弧线高速坠落的铁疙瘩。
“这个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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