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伊巍蟹
“我们的餐厅实行单独点餐制,对于各个国度的食物制作都手到擒来。”
“学生的宿舍三人一间,是的。”
活动的项目很多,因为有许多家长与社会中想要了解这所学校的人士进来,包括媒体之类的,由是学校组织了很多宣讲这所学校的位置,不少校委会的绅士正举着一杯红酒,带着许多人在学校之中参观。
等伊丽莎白到的时候,许多学生教授已经自发地开始围成一个圈开始交换诗句了,一边交换诗句也会享用美酒和食物。
“费舍尔先生,我去简单做一个开幕辞,很快就回来。”
伊丽莎白向费舍尔点了点头,朝着前面的演讲台走去,费舍尔则端了一杯红酒,坐在了最前排的位置上。身旁此时已经坐了一位女士了,看费舍尔落座,她便主动打了招呼。
“你好,费舍尔教授。初次见面,我是劳芳。”
那女士看起来三十多岁,头发扎成了发结,带了一副小巧的眼镜,整个人看起来非常有知性。她客套地和费舍尔打了招呼,费舍尔也拿过了酒杯与她碰杯,
“费舍尔·贝纳维德斯,初次见面。”
“早在费舍尔教授进入学校之前,我就已经对你的大名有所耳闻了,今日一见果真觉得名副其实,你果然是圣纳黎最配得上绅士这个称号的男士。”
“谬赞了,劳芳女士在诗会里会创作新的诗吗?”
“啊,当然会,这样的节日不用诗词歌颂实在是太可惜了。为什么费舍尔先生会突然问起这个?”
费舍尔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轻轻抿了一口红酒,说道,
“之前我认识一个孩子,她十分喜欢你的诗词,我想如果你有新的诗词问世,她会很高兴的。”
劳芳看着费舍尔的侧颜微微一愣,随后笑着说道,
“我一定会尽力创作出不辜负她期望的作品的。”
“万分感谢。”
劳芳对于费舍尔的印象很好,至少在这一次简单的交谈过后便觉得这位男士颇有魅力,让人值得深交。但在和费舍尔见面之前,她对费舍尔的印象只是他和伊丽莎白的那些事情,所以对费舍尔的评价有一点“吃软饭”的贬义了。
说来有趣,她的很多作品中有歌颂出身卑微的少女与有钱的富商相恋的情节,她本人却瞧不上费舍尔这种“高攀”的绅士,但她从来没表露出来过,只在心里这样想。
如果这位绅士再多金一些那就更好了。
劳芳偷偷打量了一下费舍尔身上那并非定制的黑色西装,点评起了费舍尔的财政情况。
“我回来了,费舍尔先生,劳芳女士,你好。”
就在劳芳偷偷打量着费舍尔的时候,旁边突然出现的声音如同炸弹一样让她赶忙收回视线,转头看去,身前站着一位皮笑肉不笑的美丽公主。
她的笑容温和又空洞,那奇特的威严让劳芳不自觉地站起身子来对伊丽莎白行礼,
“伊丽莎白殿下。”
“免礼……诗会马上就要开始了,我们也找一些同学来互相交换诗词吧。”
这句话是对费舍尔说的,但劳芳却没有离开,她本就是学校叫来负责陪伊丽莎白进行诗会的。她的职责就是一言不发,而后等伊丽莎白说出什么诗句之后再加以夸奖,这样伊丽莎白诗句的含金量就会上升。
人情世故在纳黎的场合是这样的,很多看起来很自然舒服的安排实际上都经过精心的设计。
“姐姐!”
就在伊丽莎白挂着微笑看向劳芳的时候,身后,一个身影突然跑过来紧紧地抱住了眼前的长公主。
“注意仪态,伊莎贝尔。”
虽然是提醒,但伊丽莎白还是笑着摸了摸身后抱住她的伊莎贝尔的头,让她脸红着正起身来,看向身旁两位教授,又对两位老师行了礼,
“费舍尔教授、劳芳教授,你们好啊。”
“伊莎贝尔殿下。”
这是正式场合,不是课堂上,所以对待伊莎贝尔要用公主的礼仪。
但显然费舍尔不担心伊莎贝尔会因为之前课堂上的事情报复自己,这样只能说明伊莎贝尔作为皇家的气量太小了,不用费舍尔开口,她姐姐都会教训她的。
“对了姐姐,我还带了我的舍友和费舍尔教授的朋友来,我们一起来交换诗词……哎?”
伊莎贝尔身后的茉莉走了上来,还没打招呼,伊莎贝尔已经转头看向不远处的两位女士。
费舍尔和伊丽莎白一起转头看去,那伊莎贝尔的舍友米莉卡太过于年轻都可以忽略掉,但在那少女背后站着的一位黑色长发的女士表情依旧带着微笑,只不过那微笑的温度有些冰冷了。
她看了一眼费舍尔,又看了一眼他身旁离他颇近的伊丽莎白,而后又笑着看向费舍尔,这诡异的动作很快就被敏感的伊丽莎白察觉到了不对劲,于是她也转头看向费舍尔。
“啊,这位说是费舍尔教授的朋友呢,刚才在学校里迷路了。”
“朋友?”
伊丽莎白看向眼前的蕾妮,温和的笑容中泛出了一抹抹空洞。
而那黑发的女士深邃的紫眸一眨一眨,明明什么身份加持都没有,只站在那里的气势都丝毫不输给伊丽莎白。
她只是点了点头,瞥了一眼费舍尔,回应道,
“对呀,是朋友。”
在这一句回答过后,场地明明喧闹,但在费舍尔身周的气氛却变得陡然诡异起来。
第42章 大恐怖
“费舍尔先生,这位是?”
伊丽莎白看向费舍尔,似乎是正简单地询问来者的身份。费舍尔看了一眼那果然没有在家里好好待着的蕾妮,脑海里闪烁过了好多合理的解释,但却都没有开口。
如果是今天早晨亲吻那美丽的女士之前他可能还能理直气壮地开口吧。
费舍尔这样想。
叹了一口气,他正准备朝蕾妮的方向挪动一些距离,顺带向伊丽莎白介绍一下蕾妮,结果刚要动就发现伊丽莎白死死地拽住了自己的臂弯,不让自己朝蕾妮的方向移动一步。
蕾妮敏锐地捕捉到了伊丽莎白的小动作,目光危险地眨了眨,先一步朝着费舍尔走来,对着伊丽莎白自我介绍道,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做蕾妮,卡度神学院的挂名教授,是费舍尔的朋友,今天受到费舍尔的邀请过来参观一下他的学校。”
她瞥了一眼伊丽莎白,随后笑意更盛,
“之前听过费舍尔向我介绍您这位尊贵的友人,在圣教堂的时候便一直想过来觐见殿下,今日一见果然优雅非常。”
两句话具体包含的信息如下:
我是费舍尔几年前去卡度认识的学界同行,在圣教堂同时意味着我的身份也十分高贵,不比你这纳黎公主低,但我十分谦卑,不如你那样娇纵。
今天是费舍尔邀请我过来作为他的女伴参加活动,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的男伴被你抢走了,但我不生气不着急,但还是提醒你赶紧把男伴还我。
费舍尔的余光瞥了一眼蕾妮,只见她那往常随性的调戏与坏笑此时此刻全部都消失殆尽,只留下了虔诚的谦卑与圣洁,这样一看便真的如同卡度圣教堂之中最纯洁的圣女一样。
伊丽莎白的额间冒出青筋,但却依旧没放开费舍尔的臂弯,只是笑着说道,
“哪里,卡度的历史文化风采也是让人吃惊,相比起来,纳黎就有所不足了。”
伊丽莎白殿下表示,我就是蛮夷,你奈我何?
我就是没素质地抢你男伴,有本事你抢回去。
这样的几句话语过来,对峙的两方都十分有“礼貌”,但即使是对气氛最不擅长了解的茉莉都已经开始察觉到不对劲了。
伊莎贝尔有些慌乱地看了看两方,却不知道如何插嘴阻止;劳芳女士默默地将费舍尔的评价打低了一个档次,但也不说话,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茉莉啥也不懂,只是一直在看费舍尔,想起了之前在游泳馆面前遇见这位老师时的事情。
只有米莉卡阴恻恻地笑着,心里默默许愿她们两个赶紧打起来,最好哪一边都输掉,因为她觉得这两位都和费舍尔老师不合适。
费舍尔怎么可能让她们两个这样吵下去,只见他轻轻握住了伊丽莎白的手掌,将她从自己的臂弯之中抽离开来,行至两位女士的中央,顺着蕾妮的话往下说,
“殿下,这位是我在卡度旅行时遇见的学者蕾妮,她对于魔法的造诣非常高,同时对纳黎的风俗非常感兴趣,今天也是我特地邀请她过来参加活动的,只是没想到殿下也会过来。”
蕾妮悄悄地看了一眼费舍尔的背影,心跳速率加快了一秒,但面上还是依旧那副端庄的模样。
“哦,这么说,倒是我来的时机不对了。”
伊丽莎白把洋帽摘了下来,这时候压力便来到了费舍尔的身上,那股无形而恐怖的气场不知不觉让周围的无关人等全部散开,生怕被这里的余波牵扯到,就连伊莎贝尔都抿起了嘴唇,显然不适应这样的姐姐。
但费舍尔的面色却一动不动,他直直地看向眼前的伊丽莎白,
“不敢,殿下的意愿自然是最优先的,我并未动摇过这一点。既然殿下对这一点有怀疑,正好现在是诗会的活动,我便用诗句作为对殿下的赔偿。”
“是呀是呀,现在可是诗会呢,姐姐,你也送给我诗句好吗?”
伊丽莎白看着费舍尔的表情停顿了两三秒,而后温和地笑了起来,刚才的压力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她笑着摸了摸伊莎贝尔的手,目光却移向了蕾妮,
“那么,费舍尔先生,便让我见识一下你送给我的诗句吧。正好劳芳女士在这里,随意糊弄可行不通。”
“请安心,费舍尔可是很有才气的,他之前送给我的诗句我到现在都还留着呢。”
好死不死,蕾妮又在这种时候拱起火来,她简单的一句话又把气氛给冷落下来,她本人更是过分地走到了费舍尔的身边,一副“家里人”的口吻,暗示费舍尔之前曾经和自己经历过很多次“葛德林节”。
费舍尔回头看向蕾妮,结果她根本不看自己,只是对着伊丽莎白猛轰,一副火力全开的样子。
原本是因为费舍尔在其中调停,伊丽莎白才没接着和这位女士计较,顺着费舍尔的台阶往下走,但她属实没想到这位女士还一副紧追不舍的样子,硬是要和自己对着干。
那好,既然这样那便谁也别怂!
“好啊,让我见识一下好了。但还是提醒一下,费舍尔先生,这可是葛德林节里送给葛德林的诗词,可不比送给其他闲杂人等的品质,可别让我失望。”
在“闲杂人等”的词语上她细细咀嚼了一下,显然是暗指蕾妮不是和自己一个等级的。
这两位淑女的剑拔弩张已经差不多到了过于明显的地步了,如果是其他淑女可能会碍于伊丽莎白的地位退避三舍,可唯独蕾妮这个家伙是一个意外。
她来无影去无踪,就连费舍尔也必须承认当时能找到蕾妮纯属意外。除了现场的较量之外,伊丽莎白根本没有其他能对蕾妮造成威胁的盘外招,除非她叫皇家舰队把费舍尔的出租屋给轰成一个大坑。
费舍尔原本是想要按照是想要按照定式随意敷衍一首的,但既然伊丽莎白开口了那便不得怠慢了,犹豫了片刻,他念了一首歌颂黄金的诗歌。
“‘顺着河流而上,在黑夜里寻觅光明;日月逐渐远去,被黑暗孤独地拽住了我的四肢;温暖啊,你在哪里?光明啊,你在哪里?原来是你,蒙尘的黄金;原来是你,埋藏的黄金。’”
在纳黎的文学作品中,黄金统称代指王室,也就是葛德林家族。
伊丽莎白没有回应,却先看向了身旁的劳芳,笑着问道,
“劳芳女士,这首诗歌如何呢?”
劳芳女士微微一愣,细细品尝了一下费舍尔的诗歌过后,说道,
“这首诗歌并非任何定式作品,想必是费舍尔先生即兴创作,虽然难免辞藻单薄,但主题却十分明晰,不失为一首良作。”
劳芳的评价十分中肯,没有太多的感情色彩,相当于是圆滑地周转,哪一边都不得罪。你说她夸了倒也夸了,你说她贬了倒也贬了,反正这句评价是挑不出毛病的,看来劳芳深谙中庸此道。
不过劳芳还是有些疑惑,他居然敢说伊丽莎白是蒙尘和埋藏的黄金,这不是找死吗?
不过费舍尔和伊丽莎白殿下的关系不一般,她就不必触这个霉头了,所以劳芳明智地没有在评价之中提及费舍尔描写的意象。
伊丽莎白听后微微一笑,转头对着费舍尔赞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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