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伊巍蟹
对比上次来的时候,这里从当时死寂的乌漆墨黑变得灯火通明,四周偶有交谈声从宽阔的空间某处传来。
苍鸟种似乎知道他的实力,便也没慢悠悠地带着他在地上走,只是展开了翅膀快速朝着一个方向飞去,费舍尔便不紧不慢地跟在他们之后。
“就在此处,您请。”
很快他就发现,他们带着费舍尔去的位置正是先前基座所在的那间大厅。
此刻门扉缓缓敞开,露出了里面极其宽阔的空间。
大厅尽头处巨大的王座之前,是巨大的圆桌,看起来梧桐树的领导层就是在这里做出决议的。
费舍尔缓缓走入房间之中,身后的大门徐徐关上,他的目光也一点点抬起,聚焦在了那巨大王座之前的人影之上。
那人影一头修长的白发,发发梢尽头处,一对巨大的青色羽翼尚未完全展开,却勾勒出了那传说之中执掌梧桐的凤凰模样。
“瓦伦蒂娜……”
她背对着费舍尔,待得费舍尔呼唤她时,她那宛如雕塑一样的身体才微微一颤,随后,她转过了头来。
入眼的,是她绝美的脸庞,如雪一样白皙的肌肤之上呈现的是她有过些许调整的神情,她理应带着镇定自若,然后平静地询问费舍尔来时的事情,这段时间他在纳黎才待了几天便离开,肯定是发生了变故,或许她原本是想要如此的。
可下一秒,她调整了很久的表情却又忽而绷不住了。
她忽而想到了当时费舍尔放开自己手的模样,想到了他决心要回头去找那伊丽莎白的情景。
一想起这一茬,当时被掩藏起来的滋味便宛如病毒一样蔓延开来。
所以,在她转过头来的下一刻,她那原本应当如真正的凤凰那样富有威严的脸庞便瞬间土崩瓦解。她粉唇一撅,小脸一垮,便既委屈又埋怨地看着走入房间之中的费舍尔。
张了张嘴巴,她似乎是想说“你还回来干什么”这样的话,但又觉得不妥,那撅起的嘴嘟囔半天都没吐露出一个字来,更像是在吐泡泡的小鱼那样可爱。
但大概的意味或许就是:“你改悔罢”这样?
费舍尔也不知道,因为此刻的他已经走到了瓦伦蒂娜的身前,看着她气呼呼地看向自己,就连呼吸也急促起来。
忍了半天,她都舍不得开口去骂费舍尔,在百般的挣扎之中,她竟然硬生生地举起了自己的粉拳轻轻地砸向了费舍尔的肩膀和胸膛。
越砸,她撅起的嘴就越来越高,而且眼眶也越来越红。
“碰……碰……”
可就在她扬起粉拳默不作声地要砸费舍尔第三次的时候,费舍尔却猛地一下向前一步,在她惊讶至极的视线之中向前一步,将她紧紧地抱在了怀中。
这个拥抱或许是瓦伦蒂娜前所未有地感受过的,她只是觉得这次的拥抱特别拥挤,就像是要将她揉在怀里一样。
他紧紧地抱住了眼前的瓦伦蒂娜,将头埋在了她白色的长发之中,靠在了她的脖颈处,一下子让瓦伦蒂娜眼神迷离起来,甚至于连撅起的嘴巴都忘记先前的动作了。
她身后的翅膀扑棱了两下,她这才堪堪想起自己好像没有变成原来的人形。
这让她一下子有些惊慌失措,可只是觉得费舍尔抱得越来越紧,或许费舍尔也不讨厌她现在真正的模样?
她如此想着,但原来的埋怨和委屈此刻都在这拥抱之中变成了一团乱麻,此刻,费舍尔那低沉的嗓音也宛如发出振动的洪钟在她耳边响起,
“瓦伦蒂娜……”
“嗯,费舍尔,你……”
瓦伦蒂娜抿了抿唇,好像感觉到了此刻埋藏在他身体之中蕴含的某种情绪。她眨了眨眼,刚准备询问,但无论是她还是费舍尔耳边都忽而听见了从大门之外传来的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碰!”
就在瓦伦蒂娜懵懵懂懂地疑惑时,后方厚重的大门却忽而被推开,露出了门外因为赶路而变得呼吸急促的阿拉吉娜来,
“费舍尔,你来……”
她下意识开口的话语比她目光捕捉眼前情景的速度还要更快,可当她的眼睛后发起效时,她的话却一下子梗在了口中。
瓦伦蒂娜眨了眨眼,下意识地抱紧了眼前的费舍尔,而费舍尔微微一愣,回头看去大门的方向,那瞠目结舌的阿拉吉娜却已然变成了雕像。
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阿拉吉娜呆呆地如此想。
第146章 牛
“……阿拉吉娜?”
费舍尔人是真的晕,连带着说话都带了一点卡壳。
在来梧桐树之前他就知道可能要同时面对瓦伦蒂娜和阿拉吉娜,不然当时和命运卿开口的时候也就不会这样大言不惭的了。
可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切入的时机都这么刺激,他这刚抱上,啪,人就来了;龙廷那里也是,他还没解释一句呢,啪,拉法埃尔看到茉莉扑自己怀里去了;恶魔王朝里,他才被艾利欧格压在身下,啪,被茉莉看到咯……
瓦伦蒂娜也没料到阿拉吉娜这么快就过来了,毕竟她研究枢机的地方可是在梧桐树的最底层啊。梧桐树这么大,她又没有翅膀,竟然这么快就跑上来了?
她羞得无地自容,瓦伦蒂娜可没有在别人面前与丈夫亲热的习惯,一下子被阿拉吉娜撞见弄得她小脸一红,下意识地躲在了费舍尔怀里,结果身后巨大的凤凰翅膀却无法控制地拍打起来,便显得更加引人注目了。
费舍尔回过头来看着眼前阔别已久的阿拉吉娜,张了张嘴刚想说一些什么,却看阿拉吉娜惊慌失措之中飒爽的脸忽而变得苍白起来。
她喘息了一口气,却又立马惊慌失措地退后了一步捂住了自己的心口。
“阿拉吉……”
“我……”
费舍尔轻轻放开怀中的瓦伦蒂娜转过头去,朝着她的方向还未踏出一步,阿拉吉娜却更惊慌地捂住了自己的心口转头就跑。
那落荒而逃的模样让费舍尔一下子心中一空,但眨眼间阿拉吉娜的身影就消失在了门口,他刚要抬腿去追,却又想到了身后的瓦伦蒂娜。
于是他连忙转过头来看向瓦伦蒂娜,对她道,
“瓦伦蒂娜,我得把阿拉吉娜追回来。”
“哈?你……你你,先前才是伊丽莎白,现在又是阿拉吉娜,你……唔!”
费舍尔也不想解释了,他直直摁住了瓦伦蒂娜抬起来的手,他当然知道如果这样直接下去找阿拉吉娜就等于是抛下了她两次,这样下去哪怕她不是伊丽莎白也要恼火了。
费舍尔直接压过去选择打断了她的施法动作,在她微微一愣倒在费舍尔的吻之下时,费舍尔却并没有加深,反而退后一步,捧着她的下巴说道,
“我已经回到梧桐树了,无论是先前伊丽莎白的事还是关于阿拉吉娜的事情都应该和你坦白,但在那之前我得把她找回来,你和我一起去最好,这样才……”
费舍尔的脸凑得近近的,尤其是刚刚才吻过她,现在又要开口回复,更是让她大脑一团浆糊。
于是情急之下,她只能启用后背隐藏能……不对,是外置大脑桃公。
看瓦伦蒂娜被费舍尔迷得五迷三道说不出来话的样子,她在脑内叹息了一声,连忙提醒道,
“你现在是梧桐树的领袖,直接这样下去是去骂街的吗?虽然你们之间的这些破事也差不太多,但我先前已经和你强调过无数次了,就算要争要抢要辩论最好也关起门来……你让他自己去把那混血女人给找回来和你对峙吧,你就在这里等他。”
“对……对峙,有这么严重吗?说的好像是要和费舍尔怎么怎么样,不就是……”
“呵呵,不就是背着你前后多那么几根手指数不过来的女人吗,不就是之后朝不保夕,天天给你带回来几个新的姐妹吗?区区夺夫之痛,看我们的杂鱼瓦伦蒂娜……”
“啊呀啊呀,我知道了!”
经桃公这么一提醒,瓦伦蒂娜的恋爱脑终于冷静了一些了,她现在可不是当时坐在轮椅上的大小姐了,而是站起来的凤凰。
不过,当时接吻的时候双腿没有感觉,所以不知道原来亲吻是会让双腿无力的呀,真是神奇……
咳咳……
瓦伦蒂娜脸色微微一红,有些窘迫地推了推费舍尔的脸颊,她撅了撅嘴侧过头去,试图将自己塑造得更加冷漠和坚决一些,但那藏在青色绒毛之下的长耳与脖颈其实都已经染上了樱色。
她轻咳了一声,还是将清算费舍尔当时在伊丽莎白面前丢下自己以及阿拉吉娜事务提上议程,便轻声道,
“那……你去把阿拉吉娜找回来吧,我不能在外面随意走动,以免让整个梧桐树都看到这件事……我在这里等你们,你们快点回来。”
“好,我这就去……”
“等一下!”
费舍尔刚要离开的脚步便微微一顿,转头看向了身后撅着嘴的瓦伦蒂娜,
“怎么了?”
瓦伦蒂娜看一眼地面,又紧接着看了他一眼,最后才忍不住开口,
“你别忘了,我才是你的妻子……”
“……我一直都记得,瓦伦蒂娜。”
费舍尔几乎是瞬间就读懂了她内心的想法,便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从客观视角上说来有趣的一点是,因为与费舍尔有亲密关系的女性无论是种族、性格还是年龄都有所不同,所以费舍尔在面对她们的时候就会产生截然不同的感受。
瓦伦蒂娜现在的真实年龄真的能算是她熟识的淑女之中最年轻的了,所以无论是心性还是城府都比较稚嫩和简单易懂,和茉莉以及当年的唐泽明日香其实相差的不多,在同一个梯次。
所以在面对瓦伦蒂娜她们时,费舍尔完全弄得懂她们的思绪和需求,处理矛盾时便会变得比较轻松,更多的时候她们主观上的负累较小,要求也比较简单便容易满足。
向上一些的,则是拉法埃尔、阿拉吉娜这一个档次。
她们的年纪更长,经历的现实情况会更复杂,费舍尔大多数时候能完全看透她们的想法,沟通起来会比较容易,虽然偶尔也会有让费舍尔头疼的时候,但处理起来总归是绰绰有余。
再往上一些的,则是艾利欧格、蕾妮和伊丽莎白这三位女性了。
这三位女性大多数时候费舍尔猜不透她们的想法,或者说只能猜到一点端倪。他有时完全不能理解她们想要什么,很多时候只能倚靠对方主动说出口某些感受,费舍尔便才能完全理解她们行事的逻辑,并采取解决矛盾的措施。
最后则是最为重量级的赫莱尔。
费舍尔完全不能理解她的行事逻辑,完全不能理解她想要什么,完全不能理解她内心的所思所想。她就像是一个谜团,她所说和所做的一切看起来都完全没有逻辑,或者说潜藏的逻辑很难被发现。虽然很少产生与其他女性直接的矛盾,但没有小打小闹的修罗场的代价就是,她一整就是整个大的。
所以此刻,洞察了瓦伦蒂娜想法的费舍尔也终于能暂时松一口气,至少他从瓦伦蒂娜那里抓住了一个能面对面交谈的机会,这也给了费舍尔缓和的操作机会。
于是,他此时才能快速地离开这间大厅,赶去寻找那阔别已久的冰山女王。
……
……
阿拉吉娜根本不记得自己跑得到底有多快,她的脑海中只是不断回转着她推开门时入眼的景象,这种景象对她这样一位萨丁女国人而言就是一场实打实的噩梦。
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男人抱住了别的女性,难道他们只是凑在一起取暖吗?
不,怎么可能?!
要知道,先前虽然她已经明了了费舍尔与其他一些女性走得很近,却从未亲眼见识过他在自己与别人亲热过。
蕾妮那次是这样,伊丽莎白的也是这样,甚至一开始的瓦伦蒂娜也是如此。
人在某种程度上就是鸵鸟,他们只愿意相信自己看见的事实,哪怕明知道在看不见的地方有真相,他们也愿意欺骗自己眼前什么东西都没有。
阿拉吉娜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而当亲眼目睹时,一种植根于萨丁女国人本能之中的怒火便燃烧起来了。
是的,刚刚她其实是要当场发怒的。
上一篇:只有失恋之神知道的世界
下一篇:面对黑化女主开摆,她们竟会时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