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伊巍蟹
蕾妮的物品不仅能篡改圣杯,还能大幅度增强混乱的力量?
不管上面的混乱是什么,费舍尔都理智地认为不能让蕾妮的东西靠近那边。
首先不说增强那混乱的力量会有什么后果,就是万一把蕾妮的东西给融了,自己当时候就算见到圣杯也再也驱逐不了死亡了,就宣告玩完。
于是,费舍尔当机立断地将怀中的物品拿了出来,他转头看向了身后的赫莱尔,随后将这件决定自己生死的物品交给了她,
“赫莱尔,上面的情况不对,我必须得上去看看。这件物品对我很重要,万一它丢了我可就危险了。我把它暂时交给你,你在这里帮我拖延住椿。”
赫莱尔接过了她递过来的那物品,蓝金色的散状瞳孔打量了那物品一眼,随后对着他笑道,
“看来我责任重大哎……那么,就交给我吧。”
“嗯,拜托了。”
椿还想再拦,但费舍尔却已经懒得理会他了,身后,将费舍尔的物品收入怀中的赫莱尔在此时忽然抬手,在椿要进攻费舍尔之前便用一道温暖的晨光将之打断,而费舍尔也趁着这个时间径直朝着石塔上猛冲而去。
“天使!!”
“精灵!!”
面对椿的怒吼,赫莱尔也假模假样地大叫着模仿起了椿的话语,差点没给椿的脑子给气炸。
单单是赫莱尔他就已经处理不了了,更别说还有一个铁了心要上去的费舍尔。
他满腔盛怒地转头看向身后的高塔,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费舍尔从石塔外侧一路冲刺而上。
“嗡嗡嗡……”
但也就是在费舍尔上去的一瞬间,整个国度之内,都开始蔓延起了一股极其恐怖的死亡气息。
……
……
飞到半空中的费舍尔整个人都忽然脊背一凉,在这一刻,那被蕾妮力量所驱逐的死亡再次缠绕而上,他的动作稍稍一滞,旋即,那如影随形的心悸感便环绕住了他,让他喘不过气来。
一根根无形的黑色丝线从地底深处蔓延开来,如同贪婪的饕餮享用起了摆放在它面前的贡品。
费舍尔咬着牙用流体剑猛地一下缠绕住了上方的石柱,随后在身体发软之前便用力一拉,让自己如同被弹弓弹射一般飞了上去。
“扑通!”
随着他的翻滚落地,越是靠近那石塔的中央,他的心脏就跳得越快。
耳边的呓语轰鸣中,费舍尔的目光扫射向四周,他只看到了那被一股极其强烈的混乱力量包裹着悬空的玛格丽特,却并没有唐泽明日香的身影。
“玛格丽特……”
费舍尔捂住了自己的心脏,目光很快锁定了在水池旁边滴落的显眼血迹以及那被扔在一旁的长柄匕首,水池之中的腥红之色不断蔓延,让他的内心中不祥的预感一点点靠近现实。
那金发女士身上的命运织机已经完全化作了混乱的色彩,那不断蠕动的、难以名状的物质正在源源不断地与那位转移之人链接,让她的人形都开始一点点扭曲,好似肉体已经完全无法容纳其恐怖的内在。
还好自己没有将蕾妮的物品带上来,否则指不定会出什么事情。
“费舍尔老师……你终于来了……呵呵……其实我一直都很好奇,织机告诉我,你的身上也有能帮我完全掌握织机的力量,而且你一直被死亡追逐却始终没有死亡……为什么?”
“唐泽明日香在哪里?”
玛格丽特没有回头,身上却止不住地颤抖起来,好似是那从内心而来的狂喜已经完全无法抑制,
“哈哈哈,唐泽在哪里……真是一个好老师,虽然你是一个喜欢亚人种和男人的变态,但还真是出乎意料的温柔,怪不得明日香这么喜欢你……宁愿要你活着也不肯答应和我离开……”
“……我不喜欢男人。”
费舍尔如此说道。
“无所谓了,费舍尔老师,来,我带你去见明日香吧,她就在这里,呵呵……”
那缠绕在她身上的命运织机却好似替代了她的某些器官一样,张开了一只只密密麻麻不断晃动着的眼球与链接着可憎唾液的嘴巴,张牙舞爪一般地对着费舍尔嘶吼起来。
这家伙已经完全不正常了,和之前她淡然和善的模样大相径庭,不知道是不是她早就如此了,只是因为此刻大事乃成,所以终于不装了?
感受着眼前熟悉的疯狂气息,费舍尔咬着牙叹了一口气。
真是,未来的时候他就一直和这些有着补完手册的疯子打交道,现在来到过去,没有补完手册了但疯子却还在。
费舍尔没搭理她,只是直直地盯着那水池里逸散的血液,如果没有猜错,唐泽应该就在里面,他要先一步将唐泽给救出来才行。
于是,没有任何言语与征兆地,被死亡缠身的费舍尔陡然暴起,他就准备径直地略过前面挡路的玛格丽特将唐泽明日香先从水池里救出来。
但玛格丽特却已然未卜先知,此时,她身上织机那成百上千的眼睛都牢牢地注视着费舍尔,像是要锁死看穿他的命运一样。
由是如此,在他的动作之前,玛格丽特已经抬起了手,从费舍尔的身下,更多更密集的死亡丝线已经将他缠绕住。
整个地面都开始震颤地裂开一条条密密麻麻无规则的细密裂缝,随后又从中冒出一条条更令人恐惧的死亡丝线,那些丝线无差别地开始缠绕理想国内的生灵,即使是神话阶位在死亡的面前也难以逃脱,更别说睡梦之中那些无意识的亚人种或人类了。
献祭开始了。
玛格丽特的身体不断被混乱和命运织机所包裹,在已经从她的主观世界里逸散出来的恐怖呢喃与呓语中,她的七窍中都开始流淌出一种破坏着规则的物质或力量。
“玛蒂尔达……快,醒来……帮帮妈妈……”
身后死亡的献祭将费舍尔包裹得越来越紧密,而玛格丽特已经无心再理会他了,感受着从死亡权柄里源源不断传来的生命权柄,她近乎是欢呼雀跃地将下方的世界树泪滴抬起,糅合进那从生命权柄中诞生的形体。
在玛格丽特的记忆里,她的玛蒂尔达到底应该是一个什么样的模样?
她是那样的乖巧可人,学习起语言来很快,也很懂事。
自己感到疲惫时,在德国军官面前逢迎侮辱想要自杀时,她都会用自己小小的、温暖的身躯抱住自己……
她会说,
“妈妈,没关系的……”
我的玛蒂尔达……
我的女儿……
就在那死亡不断侵入费舍尔体内的时候,他的腰间,在那里存放着的力量产生了剧烈的对规则的抵抗。他不断衰弱着的体质终于停止了掉落,在耳边虚弱的呓语中,费舍尔倏忽抬头,却只看见了在玛格丽特眼前那融合不断的血肉包裹着的金色泪滴。
那逐渐成型的东西哪里有半点婴儿的模样,那长着一根根触手的、如这个世界所不容的可憎躯体,不断散发着血肉的恶臭,从中冒出的一点点血泡又宛如婴儿的啼哭,在看到那东西的时候费舍尔就感觉眼睛疼。
那东西仿佛天生带着某种恐怖的污染,仿佛是对这个世界的惩罚一般,不断吞噬着从死亡权柄中源源不断吐出的生命权柄以构成其躯体。
“嗷嗷!!!啊啊啊啊!!”
明明还未献祭完成,明明那包裹着世界树泪滴的血肉都只有一个拳头那样大,但那可憎生物的身上已经开始生长出了一张张生长着獠牙的小口,发出了极其刺耳的嘶吼。
但在听到那刺耳声音时,玛格丽特却觉得倍感亲切,竟然从眼眶处落下泪来,
“马上了……马上了……玛蒂尔达……我马上把你的身体,四肢和内脏还给你……马上了……我们马上就能回到我们的世界去了!”
费舍尔再也忍不了了,他眉目欲裂地将身上的死亡线条硬生生地给扯开,他身上神话阶位的力量终于展现出来。他猛踏一下地面,伸手一招,手中的流体剑便宛如标枪一样发出了一声极其恐怖的爆裂声,朝着玛格丽特而去。
玛格丽特身上锁定着费舍尔的眼睛早在他有所动作之前便开始蠕动,在那带着恐怖力量的流体剑飞过去的一瞬她便整个人挪开了身体,避开了这极度危险的一击。
“轰隆!”
那闪过的流体剑带着巨大的爆裂声将上方还有十几米的高塔顶端全部贯穿击碎,那力量却还没消弭地带着建筑的碎块飞向半空。
那力量的边缘处剐蹭着那漂浮着的血肉实体的边缘而上,将她好不容易形成的触手和脓疱给打碎了一部分,明明连泪滴都还没完全融入其中赋予她意识,但她却已经本能地哭嚎起来。
“唔啊啊啊!”
“不!!放开她!”
这一下直接将玛格丽特给彻底激怒了,她连忙用织机的力量将“玛蒂尔达”托了起来飞向半空中,这样费舍尔就没有那么容易碰到她了。
在那里,死亡抽取着生命权能继续组成玛蒂尔达身体的过程还在继续。
随后,面带疯狂的玛格丽特转过身来,死死地盯着眼前的费舍尔,对着他直直地伸出了手,
“织机奈何不了世界树,难道还奈何不了你这个刚刚进入神话阶位的土著吗?你的一举一动,你将要做什么,我一清二楚……明日香拒绝了将你献祭,这里已经和你没有关系了……为什么,为什么要阻拦我和玛蒂尔达重聚。”
费舍尔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上方那包裹在泪滴金光中、缓慢扩张的血肉生物,忽而有些讥讽地笑了,
“如果你之前的女儿能长成这样,那我觉得这件事实在是……”
“啊啊啊!”
但他还没开口说完,玛格丽特已经疯狂地抬起了她的一只手臂,命运织机的混乱力量在这一刻驱动着庞大的力量,化作了一道空间的风暴朝着费舍尔席卷而去。
那风暴所掠过之处,肉眼所见的物质都开始不断坍缩,空气被压榨、物质被浓缩直到体积缩小到散发出灼热的光芒来,其杀伤力即可见一斑。
但问题就在于,对费舍尔来说这样的攻击实在是太慢了。
他只伸手一招,流体剑就从后方飞了回来,带着他如电一般地躲过这恐怖的一击,随后趁机地,他再次掷出了手中的流体剑,但与上次的结果别无二致,玛格丽特仿佛未卜先知一样地闪身一躲,那带着空间破裂声的进攻又再次打空。
费舍尔的身体却毫不停留,连忙朝着那水池的方向缩地而去,但还没前进几步,他便感觉四周的时间变慢了无数倍,一股致命的危险感涌上心头,他再次暴退,退出了玛格丽特的攻击范围。
局势再一次陷入了僵持,二人就这样隔空对峙着不敢靠近对方。
而实际上,费舍尔和玛格丽特彼此都拿对方没什么办法。
织机现在大部分的能力都在篡改死亡的权柄,所以进攻能力有限,而且玛格丽特的母性驱使着她不会远离天上的玛蒂尔达;但反过来说,玛格丽特似乎能提前预知到费舍尔接下来的动作,费舍尔对她造成伤害的可能性也微乎其微。
而且,费舍尔也不想先和现在的玛格丽特纠缠,他想要先确定唐泽明日香目前的状态。
他眯起了眼睛,看向了那散发着浓郁死亡气息的水池,那里的腥红之色弥漫,却始终没有半点动静。
而石塔之下,理想国之内,死亡的献祭依旧在继续。
第118章 雪中送炭
“嗡嗡嗡……”
“爸爸,醒一醒……”
“爸爸……”
“爸爸,快醒一醒……”
爸爸?
自己什么时候当过父亲了?
米哈伊尔如此迷迷糊糊地想到。
此时的他大脑一片空白,还处于从睡梦之中刚刚苏醒之后半梦半醒的“徘徊”状态。
但这突如其来的、分不清男女的、有些呆板的呢喃却将他的回忆拽回了过往的新莫斯科城,拽回了夜雾朦胧、霓虹灯闪耀的街道,拽回了他还待在那个混乱纷争的操蛋年代。
那时,他会倚靠在高楼大厦间的阳台,和自己的妻子分享一杯伏特加,遥遥地看着远处穿行在天空与地面之间的电梯,看着下方的车流与植满了义体的熙熙攘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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