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北星
我脑子里这是突然擅自回忆些什么啊!
不对…这要怪也是怪老妈突然说些怪话啊!
叶芷白保持着与刚刚并无二致的冷漠神情,但脑袋突然像个摆锤一样来回迅速摇摆降温,炫目银发反复摩擦过桌面,惹得她怀里的光玉喵都忍不住用爪子去扒拉她的头发——那跟逗猫棒似的。
眼看大闺女突然犯病,方晴连忙摆摆手试图压制她的病情。
"怎么了啊小芷白…?"
"无事,就…不大能理解你说的话。"
"很难理解吗…?我是说有没有可能劝劝人家梓菡,大学毕业以后也能继续来咱家工作,嗯哼…我倒是蛮好奇,你是怎么理解的?反应这么大。"
"!"
"啊呀啊呀…难道说…我家小芷白也到这个年纪了?真是纯情~"
老妈你到底在说些啥啊!
方晴的眼神好似调笑,又好似真的看穿了一切。
她和筠儿相同颜色的眼眸,光彩却完全不同。
这样直视才发觉…妈妈的眼睛像是很深很深的湖水一般,明明很亮,但完全看不出她到底在想什么。不管你在想什么!刚才"纯情"这个词都用的很奇怪吧!
方晴笑而不语。
她双手撑住桌面起身,绕到冰箱那打开翻找着什么。
不久后,她回来没有坐回之前的位置。
而是往叶芷白身旁一坐。
叶芷白瞄了一眼这才发现,她手里拿着的是块冻豆腐——冻的不久,还挺软。
只见方晴笑得意味深长,就在叶芷白面前,把豆腐了掰成两半。
然后…做出一个让叶芷白双腿一紧的动作。
她把俩豆腐块又重新叠放在一起,而后沿着它们的中间线上下挤动,也不顾豆腐沫被挤落往桌子上掉。
这是…在做什么?
"我说小芷白呀…跟妈妈讲句实话。"
方晴的声音突然压低了许多。
低过厨房刷碗水龙头水珠打在水池的震响。
也低过叶芷白突然察觉到什么,而逐渐熄火却加急的心跳。
"你和筠儿…是不是已经越过那条线了?"
"哪…哪条线。"
"这条呀,你看我手里拿的什么。哦哦,对思维纯洁的小芷白来讲,这样的表述可能有点太复杂啦?那我就直说咯,你们俩单独在一块的时候有没有行一些床…"
"住嘴。"
"?!"
小芷白?!你跟妈妈说话也要如此大逆不道吗?!
没…没有,我很孝顺的,但是事态紧急,我实在是想不到什么更好的
词汇来终结你这不妙的发言。
毕竟,此时此刻,叶芷白整个大脑都是放空的。
诶…哈?所以?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老妈的问题,是作为家长的身份能对闺女直言不讳问出来的吗?
不是…说到底,她是为啥会突然这么问啊!
这种感觉,很像你电脑硬盘里存着的一些神秘学习资料被家长发现后,家长不但没有斥责你,反而问你有没有用这些学习资料行苟且之事——而且还是笑着问。
这这这…这场面就很诡异好吧!
更诡异的是,光玉喵趁着叶芷白愣神不备,从桌上叼走饼干盒,就慢慢转移了阵地。
今天谁都阻止不了咱啃饼干!
其实叶芷白的回答,根本不需要用语言来答复了。
方晴看到的这一幕,让她无比确信自己的判断。
银发绝美的少女,蹙眉俯首,不自觉将双手十指搭在大腿互相交缠。
她眼神左右闪躲无助,而视线飘忽最多的方向是厨房,似乎在寻求某只筠儿来帮她解围。
哎呀呀…果然就是小情侣一般的依赖感?
方晴勾起手指抵在嘴角轻轻一笑,这一声微笑,就笑得叶芷白心里慌得不行!
但是呢,落后的语言功能,让叶芷白无论何时都说话表现的像是处变不惊一般。
"你…怎么知道。"
"哦呀,小芷白你是希望妈妈继续逗弄你一下呢,还是希望现在就尽快知道答案呢~"
"嘶…"
"欸别皱眉别皱眉!呜…我可不想以后没闺女疼…本来筠儿就对我够狠了,你可别跟她一样…哎,那我就直说咯。"
方晴轻咳两声轻轻嗓子,食指在半空绕起圈圈侃侃而谈。
"其实呀,从你们小时候我就知道,这事情早晚要发展到今天这一步的。这是趋势,趋势不可阻挡。"
"小时候就知道…?"
"可不是吗,你是不知道啊~那是筠儿还挺依赖我的时候,她隔三差五就跑来跟我说,她想抱抱她姐姐,还远远地盯着你看,目不转睛。一开始我还觉得,她还小嘛,就是想跟你撒娇但是不好意思而已,可是一而再再而三…我就觉得情况有点不对。"
"不是…小孩子说这种话不是很正常吗…?"
"话是正常的,但不正常的,是她说这些话时的状态。"
"什么状态。"
"她每次说想抱你,都脸红脖子粗,喘气也跟发高烧了似的。明明当时才那么个小不点,就躲在房间里念叨什么喜欢喜欢的…小芷白,就,挺吓人的,你能懂吗。"
"……"
有一说一。
我懂。
11.那年陪伴 三千字
飞叶随风归于竹筠间,才不过数月而已,就已然不愿再度飞远。
而叶子不知,竹林早在郁郁葱葱之前——是从土里冒出竹尖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在翘首以盼,日日相思,等候着白叶哪天归来依偎。
不是白叶偎竹。
而是竹筠抱叶。
树叶飞至,竹林就为其遮风挡雨,不愿它再度飘零。
即使刮起东西南北风,也不愿避开。
这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感情积淀,当年方晴可都是看在眼里的。
她放下手里的豆腐块怼到桌旁,余光越过叶芷白轻绸般的银丝。
绵延而至的,是筠儿置身的厨房。
哈…正好也帮小芷白降降温,瞧我发现真相之后把她给羞的。
冷冰冰的小脸,红到都快着火啦!
有些话,她想跟没有儿时记忆的小芷白讲一讲。
毕竟…筠儿她自己肯定是不会跟她姐姐说这些的。
"筠儿这孩子呀…从小就被大家称作神童。她学什么都快,弹琴绘画,诗词歌赋,凡是她入眼的,就没有学不会,学不快的。她这样,家族很高兴,就连外人都期待她未来的成就。可是唯独我和清河…觉得忧心忡忡。"
这些事情,叶芷白是听说过的。
女仆长也说过类似的话。
「二小姐资质卓越,您看她是淇海一中的学生会长,学习成绩年级第一。但请不要误会成她就只有这些能耐,而是淇海一中,统共就只有这么点荣誉而已。」
由此,叶芷白对方晴的忧虑也有一些自己的猜测。
"忧心…?是因为她课程表安排太密集,担心她扛不住吗。"
"不是啦…我和清河其实没强迫她必须要学这学那…小孩子嘛,要是能开开心心不就挺好吗。"
"那她还学。"
"因为学习这些,是她唯一消遣时间的办法啊…"
"?"
"她说,外边没什么好玩的,跟别的小孩说话也很无聊,出去旅游看见的风景,也不好看。在家里学学钢琴学学画画什么的,还能觉得时间过得快些。小芷白…你说说,这些话,根本就不像一个幼儿园的孩子该说的吧?"
"这…"
"一句话概括吧,我在筠儿小时候,几乎就从来没见她笑过。我跟她说天上飞过一只喜鹊,她甚至都不会因为好奇心抬抬头看一眼。"
小时候的筠儿,才是全市最大的自闭怪,天生的。
同样也是天资聪颖的方晴,很明白这些。
——名为"天才"的诅咒。
兴许就是因为不想被当成异类,方晴的整个学生生涯,就养成了大大咧咧嘻嘻哈哈强迫自己去笑,去合群的习惯吧。
不合群的人,就是异类。
异类会孤独,天才也会害怕孤独,但孤独不会讲出口。
很难得的。
叶芷白在妈妈的神情中寻得一丝伤感,还有一抹跨越了十年光阴的无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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