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是妖怪 第92章

作者:山间全是松子

  甚至想过报官。

  但是短短半个月,大家都发现男人很好相处,声音温润,谦谦君子,说话也有趣。

  尚夫子说他是个妙人,刘富商想请他去做护卫,姜家小娘子朝他抛媚眼,杨捕头跟他相谈盛欢。

  这也是个繁盛的朝代,但是再繁荣也只是生产力落后的古代,在这里卖花,那是要浪漫不要命。

  很快他们就面临一个问题,便是钱不够了。

  那日,当地的钦天监,一男一女走了进来。

  男的带着古怪的青鬼面具,女的戴着笼罩全身轻纱的斗笠。

  “来者何人?”

  “接点悬赏的野修。”

  “两位大人这边请。”

  “有劳。”

  “您客气了。”

  出了钦天监,面具男子还在后面抱怨:“都说了卖花赚不了钱的了,非是不听我。”

  “聒噪。”女声清冽。

  “赚了银子去西苑听听戏曲吧,一天到晚在家又没事干。”

  “再说。”

  山野之间,两人顺着山路九曲回环。

  风无理看着总是平静如水的王西楼,就会想着逗逗她,不断试探她的底线。

  以前就是王西楼总是喜欢撩闲逗他,现在王西楼爱答不理,他就非要在她面前犯个贱。

  他时不时倏地一下消失在原地,拿山间采来的野花,插在她的斗笠上面,王西楼一忍再忍,直到脑袋上传来雏鸟喳喳鸣叫,她才默默把斗笠拿下来,放到右皇里。

  这家伙又不知道哪里抓来一只代步的吊睛白额大虫,骑在上面语气有着少年的期待,好像第一次在山林遇到老虎一样,一直让她也坐上来。自己不理会,他就一直让大虫绕着她转圈前行。她无奈叹了口气,也就随了他性子,侧身坐到他后面,双腿晃悠着。

  骑了一路后,两人把大虫赶走了,他又抓着她腰间的吊坠拖着走在后面,手多多的就是闲不下来,扯得她要拖着他走。

  王西楼烦不胜烦,停住脚步作势要打。

  听着对方面具下的笑意,不知为何就什么气都没了。

  “真是讨打。”

  过往她穿山越岭,山是山,水是水,这一路的风景,不知怎么就变得那么吵的。

  二人于山野间一处寨子里,找到了那个不守规矩的山魈怪。

  它身后满是枯骨,有人类的,也有其它山间小妖怪的,那个小山大小的体形,看着底下说要来取他性命的一男一女,放声大笑,好如打雷。

  笑完就死了。

  “大人,这是悬赏的妖怪头颅,你看看跟画上是否一致。”

  “一致一致,小人这就领二位去取赏钱!”

  拿到钱后,面具男子对着她笑:“去听听戏吧。”

  就不由分说拉着她走;

  跟男子有这般身体接触,却并不反感。

  台上大家对着台下拱手,台下观众纷纷喝彩,他们坐在了最前面。

  她在这吵杂地方有些不安,但是坐得也还端正,只是那个家伙领着她一坐下,就又跑没影了。

  倒不是她怕这些过场,但不免有些恼火的。

  只见那个戴着面具的家伙终于回来。

  “把手伸出来。”

  “你又要干嘛?”

  她还是伸出了手来,手掌白嫩,却见对方手掏了掏兜里。

  抓了一把瓜子放在她手心。

  面具掀到上半脸,对着她咧嘴一笑。

  王西楼也笑了。

  “原来你会笑啊。”他坐在了身边。

  “父老乡亲们,好戏这就开始了!”

  台下响应热烈,声音吵杂,王西楼又说了些什么,风无理就听不清了。

第九十九章 我生君未生

  “什么?你刚说什么?没听清。”

  他把脑袋凑过去问。

  王西楼面无表情地看着这张面具,伸出白嫩的手把他的脸推开。

  “看戏。”

  “哦。”

  两人坐在台前,看着台上开幕,台下每一桌都有不少客人。

  他们来这看戏并不只是看戏,有说有笑,看着台上的戏,和身边人说着台下的话,三三两两,很少是一个人来的。

  以前王西楼也喜欢看戏,只是看戏时以旁观人的角度,进入了戏中的世界,开始思绪随着戏中故事浮想联翩。

  回过神时,台上的戏结束了,台下的戏还会继续。

  人群熙熙攘攘,说说笑笑。

  她一个人还在戏中,却不得不走了。

  走,又能走到哪里去呢?

  “走吧,回去了。”

  他起身,看她还傻傻在位子上,就上去拉过她的手,王西楼怔怔地抬头看了他很久。

  “无理。”

  “怎么了?”他下意识回应。

  “我说你这人,真是无理,对姑娘家哪有随便拉拉扯扯的。”

  “额,这样啊。”

  下意识以为小僵尸喊自己了,现在才想来,自己都没把名字告诉过她,明明她都把名字‘告诉’自己了。

  但他不说,她也就不问,一副万事不关己的姿态。

  两人走在回去的路上,戴着斗笠轻纱的消瘦姑娘,和戴着青鬼面具的短发男人。

  王西楼安安静静地走着,看着这男人的背影,始终猜不透这人的心思。

  对方踢着一颗石子,踢了一路,都快踢回家了。

  回家……

  “你会唱曲儿吗?”面具男子忽然问道。

  “问这个为何?”

  “你声音很好听,唱曲儿应该也会很好听。”

  “小女子才疏学浅。”

  “去学学呗,想听你唱唱看。”

  “当真你说什么我都会依了你不成?”

  风无理笑了,王西楼就皱眉。

  她下意识觉得,那张面具底下必是一张阴险狡诈的嘴脸。

  “真想把你面具脱下来,好让我瞧瞧是什么不敢示人的皮脸。”

  走在前面的他忽然停了下来,故作怅然道,“不足为外人道也。”

  王西楼越想越恼火,就伸手推了他一个趔趄。

  “推我干嘛?”

  “挡我路了。”

  镇子上多了一户卖花的人家,有些古怪的是两人都总是不以面目示人。

  卖花到底是赚不了几个钱,但也不见两人有些其他营生。

  小娘子轻纱下面的面目清秀,轮廓好似仙子,却不善与人交流,倒是给人感觉冷冰冰的。

  而那青鬼面具的男人,反倒温和良善不少,闲来无事,便都是跟邻里唠嗑打趣。

  特别是天气越发炎热,晚上出来纳凉的人也多了,夏日晚风习习而来,稚童犬吠声能传出很远,蝉鸣歇息后又有蛙鸣。

  今日杨捕头大婚,请了风无理去喝喜酒,邻里变得好不热闹,张灯结彩,贴着红纸敲着锣鼓。

  喧闹声吵到好几条街外。

  风无理拉着王西楼一起去道喜。

  一对新人在所有人见证下,结成连理。

  却见那杨捕头敬酒敬得个大醉伶仃,到这风无理他们这一桌,一直说个不停,又把风无理给拉过去喝酒。

  风无理对王西楼一个人不太放心。

  “你坐在这里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