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是妖怪 第461章

作者:山间全是松子

第四百二十一章 腻歪

  过了饭点,花店生意很火爆,毕竟是节假日,人一多起来,什么生意都火爆,文化街涌进一茬又一茬的外地人,作为年轻的旅游城市,外地人中还是以年轻人居多。

  一般人来说,看着自己店里忙活不过来的生意,虽然会觉得很累但肯定嘴都笑得合不拢了,而风无理在给一位客人包好花后,又看着源源不断涌进来的年轻男男女女,操着五湖四海的口音——

  他看了一眼拿着花准备补货而路过的某人,双手抓住王西楼肩膀。

  捧着花的师父大人一愣,抬头有些茫然看他:“干啥?”

  “我决定今晚早点关门。”他一脸事出有因,你别问为什么了,反正今晚先早点关门。

  王西楼哪能不知道这人是嫌累,白了他一眼:“要死啊你,生意那么好。”

  不愧是给自己下过蛊的女人,白眼都这么好看,一缕头发被汗沾湿黏在脸侧,还有细密的汗凝流在她白嫩的肌肤上,那带着嗔意意味的白眼居然显得些许新婚小妇人的娇憨。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风无理最近总感觉王西楼越来越好看了,一颦一笑都好看极了,有时候会觉得他师父是天底下最好看,最美丽的女人。

  他很善于用一个俯瞰的视角去看待自己,去试图找到这种奇怪情愫的原因,他冷静分析着:美既有客观存在的标准,也有主观感受的影响,过去时客观因素占据着主导地位,诚然,王西楼一直都很漂亮,但不会说没个极限,她有很多小瑕疵,比如个子矮一米六都不到,比如发型老土,比如不是桃花眼,比如不是高鼻梁……

  而现在的话就是主观感受影响了客观存在,或者说主导了客观存在,原来情人眼里出西施是真的有科学依据的,总之在风无理眼里,王西楼一天比一天漂亮,一天比一天要让人惹人怜爱,他发现夜姬那举世无敌的颜值都没她好看。

  “这么盯着师父看干什么?”她捧着花,看着徒弟那平静但热烈的视线,被看得有点不好意思。

  风无理伸手给她把黏在脸侧的发丝剥开,手指触碰到师父娇嫩的肌肤,凉凉滑滑的。

  “觉得你好看。”

  “就会说这种话!”

  “真的,突然觉得这个角度好看。”

  “哪,哪个角度?”她其实有点小窃喜。

  “这样。”风无理抓着她肩膀给她摆弄一下。

  招呼客人的谢洁姝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看着扯了扯旁边的魄奴:“那边两个在干什么?”

  魄奴插着兜,顺着她视线看一眼,一副过来人的语气,平静道:“还没习惯吗?”

  “这俩一点也不会腻歪?”谢洁姝皱着一张脸。

  魄奴一脸高处不胜寒,轻描淡写说:“也就现在多人,下次他们俩吃完饭出去散步的时候,我带你尾随一趟,你就知道他们能有多腻歪。”

  “他们在说什么?”谢洁姝依旧皱着好看的脸

  “不晓得,不过我大概能猜到……”

  魄奴挠了挠下巴,看着他们俩的嘴,咳嗽一声,风无理说话的时候她就捏着嗓子,沉声用字正腔圆的播音嗓说:“王西楼,你好漂亮啊,我好喜欢你啊~”

  等王西楼说话的时候,她又换了衣服细嗓:“就知道说这种话,哼!讨厌!”

  “我是说真的,你的鼻子,唉呀妈呀真好康嗷!”

  “师父都敢打趣!我要罚你!”

  “小淘气,罚我什么?”

  她在两个嗓音来回切换,嘴型都能对得上。

  谢洁姝被她给逗乐了,那边两师徒看到这两个臭妹妹一直盯着他们看,也分开开始忙活。

  风无理叹了口气,“不是说好只是找点事情干,那么忙我感觉要少几年阳寿了。”

  她回头皱着眉看他一眼:“男人不能懒!当懒汉媳妇都娶不到!”王西楼语气总是带着些教育味道,‘不能这样’‘不能那样’‘不允许你这样’,教育起人来总喜欢卖弄自己师父身份,显得颐指气使的,从小到大风无理都听得耳朵出茧子了,出了茧子就难免让他对王西楼的话成耳边风。

  “早点休息不好吗,今天我也算工作一天了。”他活络了一下肩关节。

  王西楼终究心疼他的,听不得这心肝儿说累,看了他几眼,“算了算了,你回去休息吧,我们忙活完再关店回去。”

  风无理倒不觉得累,他只是单纯想偷懒,但是让他一个人去休息怎么也不可能,而且今晚生意确实太好,连绾绾都提着个小花篮在外边站着,逮着一对小情侣就递一束玫瑰花上去,“哥哥!给姐姐买束花吧!”

  风无理觉得不对,同样是喊哥哥,听林黛玉喊和听李逵喊显然是两种感觉,她现在和人推销花,应该用可怜兮兮的语气,而不是神采奕奕,撅着小屁股,用‘这么小声,还想开军舰!’的气势去怼到人脸上。

  幸好她够可爱,才一直没被打。

  他赶紧出去纠正,拉着绾绾一阵教育。

  临走不忘抓一把晃来晃去的尾巴。

  大家都在忙,就没人陪夜姬玩了,脚边的黑猫一直试图把他的脚当成猎物,风无理还得小心不踩到她的尾巴。

  一直忙活到了十点多,明显已经超出风无理说的关店时间了,外边人流量却没有明显减少,这才意识到黄金周的恐怖,今晚的销冠是谢洁姝,三言两语就哄人买上一束花回去,关店时一直强调今天她成交了多少笔生意,并且有意无意地表示她今天应该拿到多少工资。

  王西楼说家里不是她管钱,让她问那边那个去,魄奴则表示今天不是她主场,不然让她开小电瓶出去,半个小时就讹几个达不溜回来了,销冠哪里轮到她。

  风无理坐在柜台后面,尺凫店长站在他旁边,他看着尺凫店长记得小账,教她一些便捷一点的记账方法,听着那边叽叽喳喳的对话,说:“你还想拿工资,你前几天喝了酒和人打架斗殴,我给你赔了多少?”

  还在磨王西楼讨工资的谢洁姝身体一僵,背过身不去看身后柜台的人。

番外 二十年后(上)

  2034年,11月22日,周日

  在南方,普遍有冬至大过年的说法,和春节、端午、中秋并列四大节,但冬至节比不上春节、端午、中秋那般热闹,气氛是安祥肃穆的,特别是湘地,死沉的天空将会伴随整个冬天,出太阳的日子更是少的可怜。

  昨晚下了一夜的雪,现在阴天连绵,刺骨的寒风呼啸着,街上的人被吹干吹痛了脸,都是默默走在路上不吭一声,路边任意一声的汽车鸣笛或是熟人间打招呼声在这个冬日都显得突兀,仿佛冷和静的冬日清晨不该被一丁点动静打破,这样湿冷的清晨,房内因为空气不流通甚至显得闷暖,房内弥漫着独属于这个环境的气味,暧昧而氤氲,是成年人房间的味道。

  安静得能听到两道交织在一起的呼吸声,一道沉一道轻,随着天色越来越亮床上那道轻点的呼吸声明显有了点变化,不规律的呼吸伴随着厚重棉被下越来越多的小动作,暗示着某人从睡梦中回归清醒。

  如果说房内粘滞的空气和屋外寒风飒飒比,好似春日般温暖,那棉被下师徒俩腻在一起的温度就像夏日般热得吓人,王西楼怀疑她徒弟上辈子是个火炉,不然为什么能这么暖。

  她略微不耐烦地扯了扯被压着的头发,把他的坏手从自己睡衣下面抽了出来,结果动静有点大把他弄醒了,只听见身边男人一个很深很长的呼吸——她瞬间感到不妙,但是还是慢了一步,一个翻身重若千钧般差点没把她压得喘不过气,别说是衣服底下的手没拿出来了,整个人更是沦为抱枕一般被他压在身下。

  王西楼知道,这人很喜欢这样压在自己身上,就算什么也不干仿佛都能让他很是得。

  大概男人都是这样,喜欢征服带来的满足,看着自己师父只是被他用体重的优势压制住都会给他带来刺激,她却只能在他戏谑而居高临下的视线下,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去瞪他,而越瞪越会激起他一些暧昧的念头。

  “别闹,起来了!”她羞恼地推他胸膛。

  “今天休息,再睡一会。”风无理瓮声瓮气。

  “你公司休息,我还要开店呢!”

  “天气那么冷谁来买花,晚点开吧。”

  “今天冬至估计可忙了,你还得来帮忙呢。”

  “现在都快九点了吧,你要起也晚了。”

  王西楼脸上有一丝羞恼:“你也不看看你昨晚胡闹到几点!”

  “冬至了,想喝羊汤。”

  “那还不放我起来。”她脸突然就红了,因为那只手在做坏事。

  而那人却好像完全没有这回事一样,还在那振振有词:“要不今天不开店了,去天门山看雪怎么样?”

  “哪有人开店,这样的,三天两头,就不做生意,熟客还买不买你的花了。”王西楼说话时不时要停顿一下。

  “又不是茶楼饭馆,哪里有人天天买花。”

  “天门山好远哦。”

  “开车两个半小时就到了。”

  “你不是说想喝羊汤吗?”

  “天门山下应该有羊汤店吧?”风无理问:“去不去?”

  他看着王西楼的脸,即使结婚那么多年了师父大人还是这般可爱动人,此时更是满脸红得快滴出血一般,眼睛水汪汪不屈地瞪着自己,风无理就又笑着问了一遍去不去,两人对视了好久。

  “坏人。”她啐了一口。

  “哪里坏了?”他居然还敢喊冤。

  王西楼觉得这坏心徒弟真是越来越可恶了,但是现在好像在认真谈论事情,谁去在意那情意绵绵的事情就输了一样,即使脸已经红得火烧一样,王西楼还是倔强不去说,只是道:“又让我关店,还不坏?”

  “是这样吗?”

  王西楼撑不住了,声音像小猫撒娇:“老公,别玩了。”

  情动的师父大人太过迷人,明明结婚二十多年了,说是中年夫妻亲一口得恶心好多天,要别人家老夫老妻大冬天在被窝里这样腻歪,得被人说多大年龄了,不知羞,但是他看着这个被称为自己师父,妻子,孩子妈妈的女子,分明跟当年娶过门时一样娇嫩。

  两人对视了一眼,一个眼神王西楼就明白,他把手抽出来准备脱下睡衣,她就素手放到他裤头,只是被子刚开始窸窸窣窣,房门外响起某个女子逼近的大喊大叫,喊叫的声音还伴随着房门把手扭动。

  门外的少女显然没有丝毫要给父母留私人空间一说的想法,拧动的门把手哐哐响了几声,房门是锁着的,但这一点也不能让二人放心,床上两人动作一僵,师徒俩对视一眼,风无理抓着被子把脑袋盖住。

  房门没被打开,风小落直接穿墙而入。

  她扫了一眼床上棉被的大包,直觉告诉她,床上两人肯定是醒了。

  亭亭玉立的少女完美遗传父母二人各自优点,身材高挑,姿容出众,小时候像风无理多一点,一脸咸鱼样嘴里时不时吐出气死人的话,长大后又慢慢向母亲靠拢了,用古代大家闺秀的标准去评比,她无疑是让师徒俩骄傲的女儿,但是又大了一点,却慢慢表现出尺凫妈妈的特征。

  表现就是,总是板着脸。

  床上夫妻俩都有点怕这个一天到晚管这管那的女儿。

  “都快几点了还睡。”她声音清冷,光听声音就能想象到一切少女的美好,让人联想到下课的铃声,初恋,黑板报和前桌如瀑的黑发一系列青春美好的词。

  只是被子下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风小落就去把帘子拉开,放阳光进来,昏暗房间内顿时敞亮,阴霾般明亮的冷光照在墙上她父母二十年前的结婚照上,这还不止,她还把窗给开了,将十二月的寒风灌满整个房内。

  她回头一看,那土包一样的被窝还是一点动静都没,女子顿时皱起好看的眉头,走了过去。

  “爸!”

  风无理不吭声。

  “妈?”

  王西楼也不吭声。

  风小落点了点头,左脚踩右鞋跟,右脚踩左鞋跟,小巧秀气的脚丫穿着没有一点花纹的白色船袜,白净的足背腻白可爱,她跪在床边,掀开一点被子就钻了进去。

  一阵鸡飞狗跳,床上夫妻俩还是被女儿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