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山间全是松子
她背着书包小碎步跑回来,看起来跟个小姑娘没什么两样,但是脑袋上的狐耳,还有身后晃来晃去的大尾巴却如此特殊。
“想玩吗?”风无理问她。
绾绾乖巧地摇了摇头。
风无理给了她十块钱,让她也去玩,一只小狐狸精跑到人群,拿了十个圈圈。
周围人看着她,她窘迫极了,小小一只动作僵硬地扔圈圈,结果一个都没中,焉焉地走回风无理腿边,还是有点不好意思。
风无理笑着揉了揉她脑袋,王西楼说继续给她玩,他说不用。
“体验过就好了,没必要太执着,想要的话可以买。”
他揉着小狐狸的耳朵,在手心烫呼呼的。
“绾绾上学有没有遇到对你动手动脚的男生?”
“没有呢,学堂里的同学都很好。”想了想又补充道:“老师也很好。”
王西楼笑着问她:“你有没有把他们打一顿然后让他们做你朋友?”
“肯定没有的!”
王西楼就在一旁怪笑。
“你不要理她,她脑子有问题。”
“大胆!怎么跟师父说话!”
王西楼很不满,结果小徒弟根本不看她,她就更不满了,走在他后面拿手指戳他背。
偶尔推着他走。
戳了一路,就气消了。
“洗澡洗澡,绾绾你先洗我先洗?”
“王西楼先洗吧。”
“行。”
她脱下鞋袜,嗒叭着拖鞋去洗澡,很快响起水声。
风无理往客厅一坐,看着小狐狸找好小板凳准备看电视。
“绾绾,老师已经教了你给长辈按摩了吗?”他忽然问。
坐得端端正正的小狐狸一脸迷糊。
“就是上小学一年级的小朋友,晚上回家之后,都要给家里的长辈捏捏肩,捶捶背才行的。”
“真,真的吗?”绾绾眼里透露着纯真。
“是啊,奇怪,应该第一周就会教才对。”
风无理一脸疑惑,忽然想到:“对了,绾绾你是中秋之后才入学的,迟了一个月,可能老师已经教过了。”
“那怎么办啊,风无理大人!”她很着急。
“你先别着急,我给你想想办法吧。”
“又要麻烦风无理大人了!”
等浴室的门打开,小僵尸裹着条浴巾迈着大白腿出来,看着客厅里绾绾在给风无理捶背,而且还一脸感激地问这样可以吗,总是麻烦风无理大人真是太不好意思,感谢风无理大人让我来按摩之类的。
“你给她下降头了?”
风无理一声不吭,看着电视,只有偶尔扫一眼小僵尸白花花的腿。
绾绾软软小小的手给他捏肩,还收获一波小可爱的感激和崇拜,罪恶感早就被愉悦感战胜。
此时公园里,在套娃娃的摊子前围了不少人,一群小朋友看着这个头顶趴着只黑猫的漂亮的姐姐。
“来来来,一块钱代打,战绩你们也看到了。”
“排队给钱啊,不用急。”
“把钱放在那群猫那边的盒子里,不用给我。”
一个小男孩在那个盒子里放了一块,然后去老板那里买了十个圈圈,回来找魄奴:“姐姐,我想要那个挖掘机。”
那个挖掘机是大奖,摆得老远了,而且很难套的上去。
“那个不行,人家老板等一下不让我玩了。”魄奴还是有原则的。
她十个圈圈,认真玩那定是全中,可是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江湖是人情世故,所以一块钱她就帮忙扔中一件,然后其他九次都给人一种看着摇晃的圈圈吊着一口气,最后惜败。
而且拿钱的是夜姬,不是她,如果是她的话,十个能一个都不中。
套娃娃的老板脸都黑了,知道今儿个遇到高手了。
魄奴朝他咧着嘴笑,又接了一单生意。
最后一人一猫,赚了快三十块钱。
琢磨要去超市狠狠地购物,夜姬嚷嚷买超多的东西,魄奴在无人的角落让她变成人型,给了她五张一块。
“吾辈要买很厉害的东西!”
一脸高冷的黑长直美少女挑挑拣拣,发现五块钱什么也买不了,跟魄奴一人买了一根棒棒糖,边吃边回家。
两道冷清的背影在路灯下,影子随着光线时远时近。
“吾辈的肯定比你的甜,你的是不甜的。”
“吃你的吧。”
第二日,风无理准备打电话给尚姐请假。
二人准备回怀庆老家,小僵尸在收拾行李,今天王西楼穿着一套吴京同款的三道杠绿色运动外套和长裤,是她几十年前的了,鞋子是白色回力布鞋,脚看起来真的好小。
她人长得好看,穿这些有奇奇怪怪的感觉的,但一点不丑,不符合主流的美。
他开始给尚姐打电话。
虽然尚姐讲得很痛心疾首,但是她知道这学生打小身体不好,经常三天两头跑医院去,请假也习惯了,一点都没苛求,还关心了他几句身体。
风无理受宠若惊。
他不知道,今天他没去上课,还被尚姐拎出来讲了。
“风无理打小体弱,虽然我经常说他压线,迟到,但人家都坚持下来,你们也别懈怠知道没有?”
底下鸦雀无声。
风无理打小体弱……
陆之声看了看还没交上去的校运会报名名单,那个男子一千米和一千五的名字,把报名单往抽屉塞了塞。
第一百五十五章 王西楼的志向
魄奴留了下来,她接过了接送绾绾上下学,做饭给蠢猫和绾绾,看店的任务。
她本来就是有王西楼的扣仙门前的一切记忆。
香烛铺前台的电脑很老旧了,有时候打开个网页都得卡很久,她也不介意,点开一部老电影自在地在那看。
香烛铺外边偶尔会有人经过,六十岁打下的基本都不认识,她像活在时间的缝隙中。
有个七八岁小孩在门口从左至右跑过,魄奴看了一眼。
或许下次再注意到,这个小孩就是杵着拐杖,慢悠悠从右向左走过去的时候。
然后一看墙上的挂历,又一甲子过去了。
“我要老死了,你会难过吗?”
手紧了紧。
夜姬跑出来,看了眼魄奴,刚想出去玩,忽然回头看她。
“你哭了?”
魄奴茫然地啊了一声,擦了擦眼角才发现湿哒哒的。
“害!这电影还挺催泪的!”
夜姬想了想,“吾辈可以让你摸吾辈,无理不开心的时候都喜欢抱着吾辈,把脸贴在吾辈小肚子上的。”
魄奴乐了,把小家伙抱了起来,在蠢猫身上闻到了一点他的味道,心情得到慰藉。
夜姬很乖没有反抗,眼睛亮晶晶的。
这个家没了她可真是不行呢!
……
而此时风无理和王西楼已经到高铁站,风无理抱怨她带那么多东西,她讨好似地笑了笑也不反驳,在后面推着风无理走。
“走啦走啦。”
“还带着鱼干,自己留着吃不就行了。”
“诶,你舅抽不抽烟?”
“我舅喜欢狗头金,你带两块回去吧。”
王西楼埋怨地推了他一下,背着她那个登山包,配上她的绿色外套,脑袋上戴着黑色鸭舌帽,黑发如瀑,形象跟年轻姑娘就不搭边。
安检那边忽然闹了点动静,一个干瘦的老人进站被搜出十二根十厘米长的钢针。
被保安给拿下了,老人在那闹,不给坐就不给,把针还给他,不然他可不客气了。
风无理看了一眼,跟王西楼道:“好多修行者。”
粗浅地去感知,任何事物都有灵,人的灵是一个乒乓球,位于体内,光看是看不出来。
灵比普通人强一点的修行者,妖怪,则是篮球,瘦一点的能从胸膛冒一点点出来,同为修行者一眼能看出来。
那就是存在感,每个人都有存在感,在修行者的世界里,一眼就能看到同样有存在感的修行者。
除非有修行者懂得隐藏存在感的灵缠,比如王西楼,她会的灵缠多了去了。